溫言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行駛的車內,她努力想要撐起身子,卻發現手腳完全不聽使喚、暫時失去了抵抗力、渾身沒有一點氣力,她努力嘗試幾次後,知道是徒勞無用的,也不在多費力氣,只沉著氣躺在後座。
隔著車窗看向外面,車子正行駛在一處荒涼的山野,顛簸的山路顯然很是難行,這地方倒是很適合殺人埋屍,想到死的一瞬間溫言安還是生出了一許懼意,原來自己沒有想像中那樣堅強!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也下定決心承擔這樣的結果,但是依然會害怕!死亡真的是件可怕的事,可為什麼非驀卻不怕?那樣的大火,當時他應該也會害怕才對,為什麼第一時間卻是推開自己?想到這兒,她的臉上又浮出溫暖的笑意,懼意也一點點開始消失。
車子又行駛了一斷時間,黑瀠瀠的天開始下起大雨,滂沱的大雨應該是為自己送行的吧?她看著那越發黑洞的天色,已預算到自己的生命已然到了最後。
車子嘎然而止,前位的男人推開車門,優的撐著雨傘下了車。而後,她身旁的車門打開了,男人輕輕扶起她坐好後,邁上車坐在了她的身旁。
「杜非成。」果然不出所料。
「怎麼,二嫂?這種時候還能這樣鎮定,真是不愧為溫家的人,大家閨秀果然是大家閨秀,不像那個甘冰,一副婊子樣,還沒拿她怎麼樣,已經恨不得脫光了自己求我放她一條生路。」
「你見過甘冰了?」
「你能見她、我當然也能見。你那個哥哥以為給她弄好了後路,我就沒辦法揪出這個賤貨,真是太傻、太天真了,不是我說——你們都還太年輕,我杜非成最討厭被人脅逼,你哥真是太招人厭了,這麼多年只有我設計別人,卻沒想到他竟然能設計到我,所以我會讓他吸取教訓,還有……。」杜非成的手開始遊走在溫言安白皙的臉上。
「你想幹什麼?」溫言安想避開這只髒手,卻依舊提不起一點力氣。
杜非成的手從她的臉上向下移動,透著衣料慢慢的揉捏著她的肌膚:「近看你,真是漂亮!難怪非驀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在南亞島的時候我見過你們兩個在一起,是不是跟我們家非驀也睡過了?哦!讓我猜猜,你們兩個是老相好吧?不然,你怎麼會為了他連命也不要了,又是開車撞我、又是想燒死我,這回又想來我房間偷電腦,這麼想我死,這種深情真是感人。」
「閉上你的臭嘴,是你害死了非驀,他是你親弟弟,你根本沒有人性。」
「我根本就沒想到非驀會去溫氏大廈,是你哥先惹火我的,讓那個婊子傳染了艾滋病給我,你哥不死我氣難消!是我讓人去放的火,誰會料到杜非驀那個蠢貨會自己跑去送死?不過也好,他死了,也少了一個人跟我爭家產。」
「你不是人!」
「是,我不是人!」杜非成的手繼續在她身體上遊走著:「我想演好人的時候是你們溫家來搞了破壞,要不是你們,我會放著好日子不過,這樣跟著你們不消停嗎?要怪,就怪你那個哥、還有你自己。」
「你會得到報應的!」
「報應?你不是跟我說過,貓捉老鼠的遊戲玩起來一定很過癮,可是你卻膩了,從開車撞我的那一刻時,由你當貓、我當老鼠,想再玩一遍!可是結果怎麼樣?你還是老鼠,我還是貓,那場火是我放的,可我有錢!有的就是人替我頂罪,你贏不了我,因為我比你狠,由此可見,這世上的報應都是可以避開的。」
「杜非成,我會為非驀搏一個公道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自身難保,還說出這種話!你現在就是刀板上的肉,只能任我宰割,我想怎麼樣玩你就可以怎麼玩。溫言安呀!你真是不識時務,這種時候應該好好求求我,就像當初你想燒死我那時,我求你那樣來求我!」
「我不會求你的,寧可死、也不會。」
「真是傻,你知道甘冰那個戲子是怎麼求我的嗎?真的很**,可能你都想像不到,說給你聽太抽像,不如我們現場演一下怎麼樣?」
「你這個禽畜。」
「你哥千想萬想也猜不到,他使計讓我感染了艾滋病,我也會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他最親的人。別怪我,要怪就去怪你那個自作聰明的哥哥。」
杜非成的表情猙獰,遊走在溫言安身上的手越發的不規矩。
是呀!溫言安是預想過的,第一步棋後的第二步、結局後的結局,果然還是走到了最後!還好,牙齒還能使力,咬舌自盡這種死法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發明的,不過總比被禽畜凌辱要強,想到這兒,她下定決心!
溫言安的嘴角溢出血跡,一抹玫紅隱隱的掛在嘴角,她這才明白雖然牙齒還能使力,咬下去時瞬間力度依舊是減輕了,這該死的麻藥。
「真是有勇氣,可是我哪捨得你死。」杜非成找了塊布,揉成團向溫言安的嘴裡塞去。
溫言安掙扎著,她的清白、非驀的公平只能用死來結束,哪怕是無力的掙扎,也會進行到最後!
「給我住手!」一聲怒吼,伴著突開的車門刮進豆大的雨水。
一雙修長的手狠狠扣住杜非成的衣領,使勁把他往車外拉去:「三哥,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這樣的!你答應過的……。」
杜非成未料會遭到突然的襲擊,一臉不可思議:「非庶,你不在歡送會上,怎麼跑這個來了?」
杜非庶攔到溫言安身前:「三哥,我一直跟著你到這兒,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你停手吧!」
杜非成
眼看著自己的好事被破壞,一臉的氣急敗壞:「非庶,你是怎麼回事?不要在這兒管閒事,快點給我回去,把這一切當成沒有看見,就當二年前一樣。」
「三哥,你真是死不回改。」雨水拍打在杜非庶的臉上,砸在眼角處,透出絕望。
「非庶,你快給我回去,走呀!」杜非成的吼聲在山間裡飄蕩。
「好,我走。」杜非庶退後幾步,扶出車內的溫言安,拿開塞在她嘴裡的布條:「但是,我要帶她一起走。」
「非庶,二年前你已經放棄這個女人了,她跟你已經沒有關係!她現在愛的也不再是你,嫁給了杜非然、為了杜非驀這樣拚命,這種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還護著她?別被她利用,她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難道跟你也睡過?」
「三哥,你怎麼變成這樣?我跟溫言安是清清白白的,什麼事也沒有。倒是你,你怎麼可以用這種骯髒的手段?」
「我怎麼骯髒了?是他們逼我的。」
「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兩年前會為了你這樣一個人,而結束自己的感情。」
杜非成冷笑著:「後悔?我要不是為了你,會推安以容下樓嗎?其實是你害了安以容,害死她的是你、不是我,我是為了保護你和大哥,才會推她下去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
「非庶,你真是好歹不分,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你應該感謝我,我是你的恩人!把她交給我,然後好好聽話,給我回去,馬上!」
「不要,這一次我不會聽你的。」
「原來你跟杜非驀一樣傻,你愛她、愛她嗎?你真是愚不可及,知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嗎?你憑什麼愛她,你比我更齷齪、噁心、可憐,你和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不可能,你還是醒醒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我不會讓你傷害她一分一毫。」杜非庶不理他,扶著溫言安往自己的車裡走去。
「真是無藥可救。」杜非成從背後一把拉過他,狠狠的一記左勾拳。
「三哥,我不想跟你動手的。」杜非庶抹了一下鼻子溢出的血。
杜非成又是一拳襲了過來:「只怪你太不聽話了。」
杜非庶讀了多年的書,打架自然不是杜非成的對手,三下二下已經是氣喘吁吁。
「根本就不是我對手,還想在女人面前逞強。」杜非成步步相逼。
杜非庶一步步後退,一直靠到了自己車上:「三哥,你別逼我,溫言安我要帶走,但我也不想傷你。」
「就你那身手想弄傷我?」杜非成又走向前幾步。
「三哥,我說了別逼我。」杜非庶的手背對著他,在開著的車門內摸索,抄起一個盛水的玻璃瓶子就向杜非成用力砸去,瓶子應聲而裂,杜非成的頭上血如泉出。
杜非庶趁這功夫忙把溫言安扶上車,自己剛坐好要拉上車門快點離開,杜非成已經拿著砸裂的別一半玻璃瓶走了過來,只聽「砰」一聲,杜非庶的頭部已經被餘下的玻璃狠狠砸了一下,玻璃碎片和著血漬濺在了溫言安的身上。
「不要,你放了非庶,我留下。」溫言安來不及尖叫,使盡全身力氣想要阻擋,卻有心無力。
「我不會讓你留下的。」杜非庶摸著車前座的銀製裝飾物向杜非成扒著車門的手砸去,杜非成吃痛忙鬆開了車門,他順勢關上車門、踩下油門向山外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