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虞妃你來了,來坐。」
木然聽見敲門與開門的聲音就皺著眉轉過去,原本想著咒罵幾句,可是誰成想一轉身看到的就是自己心心唸唸的,陰霾的表情下一刻被突然一雙瞬間明亮且帶著喜悅的大眼所替代,俊朗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慇勤的拉開在自己面前的凳子讓白虞妃坐下。
白虞妃撇了他一眼,淺笑的拒絕道:「不用了,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白虞妃的臉上滿是倦容,手指揉按著鼻翼,深陷的眉頭竟是愁緒與疲倦,如果是在之前她不論多疲憊也會強打精神與之保持距離的周旋,畢竟這傢伙還是有利用價值的,但是她現在一絲一點迎合自己所謂未婚夫的心情都沒有,她只想快些去找商子佩,僅此而已。
木然看著白虞妃如此面色一僵,但雙目很快就注意到她有些跛腳,不過看著狼狽卻依舊不失魅力的白虞妃不禁又露出了癡迷的神色,嘴上還心疼的說道:「放心,我不會再讓受苦了,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冒這樣的險了。」
木然張開手想要抱住白虞妃,可卻被她巧妙的避開,木然詫異的看著她,而她也十分正色的說道:「木少爺,我們家族還未正式聯姻,請您自重。」
「是我魯莽太心急了。」木然點了點頭並且垂下,但是嘴角卻依舊掛著笑容,眼中的佔有慾像極了火焰在熊熊燃燒,「但是白家已經答應你我兩家的聯姻了。」
白虞妃輕蹙娥媚,低垂的眸子閃現不悅,但依舊輕聲細語的說道:「答應了?誰答應的?」
「我自然不敢自作主張,自然是令尊了,他親口答應我讓你成為我的未婚妻。」木然說到這臉上竟是喜悅,想起那天得到應允的場景他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可惜當時白虞妃不在場,現在他親口告訴白虞妃他心口依舊很是激動。
白虞妃本鬆弛的神精一下子緊繃了起來,看了他一眼態度徒然一轉便略帶勉強的符合似的勾出了一個笑容,既然那個人答應了定是得到了父親的肯定,而且這麼快就答應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想起白可欣說的話不由自主的認真了起來,雖然知道早晚有這一天,可是偏偏現在讓她知道,心中莫名的萬分不是滋味。
「這樣啊。」雖然笑著,語氣也緩和的許多,可那一向溫柔的聲音此刻卻冷到了極致,「剛才聽可欣說京城有變,是發生什麼事了?」
之前本不打算問,因為只覺得是木然想出來的托詞,可是現在想來極有可能和這一次連商量都來不及的聯姻相關,這讓她不得不開口問一句,如果是以前她也就認了,可是現在,有一點的不甘心。
「商家溫家和上官家暗地聯手,不斷的針對白家為首的勢力。」木然隨意的說著,將白虞妃拉到了自己移出的凳子上坐下,這一次她沒有閃躲而是乖乖的被他牽著,對此木然也是料到了,他也不傻,也自然知道白虞妃想要利用自己,但是他還就是心甘情願的被利用。
木然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便冷笑道:「白家底下不少產業被兼併,明面上的勢力被拔出了不少,就連交好的也不放過,哼,這群人只會窩裡鬥。」
白虞妃一驚,她不過是離開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便發生了這些事,而且這三個家族雖然一直屬於明面上較好的關係,但是暗地裡放冷箭他們這群人也是毫不含糊,白家一直對外交好,和任何一股子勢力都沒有利益衝突,這一次的聯合突然迅速且針對明確,明顯是暗地勾結好的,現在白虞妃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是這四個家族已經在暗地裡得到了風聲,這也是唯一解釋的通的解釋。
白虞妃感覺此刻腦袋已經隱隱作痛,不過是離開了一個月的時間,事情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果他們真的知道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不過父親所做的決定是目前最好的辦法,雖然白家根基以穩家大業大,但是畢竟還是敵不過那幾個百年打拼下來的家族根基深固,更何況還勢單力孤,想要在圍攻下存活下來只有倚靠更加強大的勢力,那便只有聯姻,這就不得不將本來還沒有期限的事提前,因為這是這時唯一可以抗下重擊而存活的辦法。
但是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她安排計劃一向滴水不漏,她也相信白家的人對她們的國家絕對的忠心,不可能做出這種有悖於國家的事,之前她盯著那幾個家族的時候是沒有一絲的風吹草動的,那也就是說事情是在她離開的這一個月內才謀劃好的,也就是說他們知道自己的行蹤,並且還是在這一個月內才發現端倪的,而知道自己行蹤的只有一行人,歐陽清秀膽子小而且家族沒有參與,白可欣是自己的妹妹,凌雲是木家的人,那剩下的只有商子執和商子佩了,而唯一可能知道自己秘密的只有可能是商子佩。
「商子佩。」白虞妃低聲喃喃,眉頭隆起了一座山丘。
所有的疑點都直指商子佩,而商子佩確實也不像她想像中那麼簡單,心思極深。
人只要一開始就懷疑一個人,那麼之前那個所做的一切都會在猜忌中成為別有用心,而多疑的白虞妃融會貫通了這一點,越是往深處想越發覺商子佩可疑,而目光不由自主的冷了許多,但是內心依舊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想要試圖喚醒她。
白虞妃的聲音雖然小,但是如此安靜的環境下木然自然也聽到了那一聲輕喚,看著出神的白虞妃有些玩味的說道:「聽說你這次出行隊伍裡有個叫商子佩的?」
聽到木然提及商子佩這個心中默念的名字,白虞妃這才緩緩的將心神收起,淡淡的說道:「嗯。」
至於那句聽說,白虞妃自然知道除了凌雲這個監控器還能是誰?
「她……可是商家的人呀。」木然暗含深意的發出了一聲感慨,他既然安排了凌雲自然是別有用心,想用來監視白虞妃,畢竟白虞妃向來喜歡沾花惹草,覬覦她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而木然從凌雲的口中得知白虞妃對商子佩貌似動了心思,這讓怎麼能不重視?當然,他所知道的遠遠還不止這些。
「我知道。」白虞妃的聲音比起之前有些沉悶,雖然她對商子佩有所懷疑,但僅僅也局限於懷疑,她心裡還在掙扎著想要幫她開脫,她不希望自己動心的人真的是如自己所想的一樣一開始就是暗藏目的的靠近自己,而且還出賣自己的人,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木然負手瞇著眼睛看著白虞妃,笑道:「那你知道……她是一名治癒師嗎?」
「……」白虞妃沉默,但是她的內心卻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這麼平靜。
木然沒有給白虞妃接受這條消息的時間,而是立即說道:「看來你還不知道,那也就是說她一開始就欺騙了你?」
白虞妃依舊沉默,這種沉默落入木然的眼中也成為了一種變相的默認,雙眼的神色也變了變。
「她是商家的人,如果僅僅是一名馭寵師還不足以對我們構成什麼威脅,可是她是一名治癒師,而且還擁有馭寵師的能力,這對於我們的威脅就是致命的,對於商家就是如虎添翼。」木然一字不落的說出之前他就想好的說辭,他知道如果自己直接對商子佩動手雖然白虞妃表面不會說什麼,但是心理肯定會記恨,更何況還是在不明心意的時候,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讓白虞妃自己動手。
「所以?」白虞妃知道木然想要說什麼,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她希望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殺了她!」
沒有懸念的答案,但是她第一反應便是拒絕,而且還帶著希翼說道:「不行,為什麼她不能為我們所用呢?」
「虞妃,不要在執迷不悟了,也不要在玩了。」木然將手掌搭在虞妃的肩上,循循善誘道:「她是商家的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怎麼可能為我們賣命?現在白家在危機關頭,只有我們木家可以幫你,而商子佩就是一隻等待出籠的老虎,放虎歸山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這一句半溫情半威脅的話語白虞妃自然可以聽得出木然的心思,左不過是想置商子佩於死地,而她的心裡竟然……默認了,是的,她默認了,她心裡還是非常的清楚的,她不能對任何人有感情,她的任務也必須犧牲感情,她要做的就是在還沒有深入的時候便斷掉。
有些哀涼的閉上眼睛,此時她全無笑意,只有剪不斷的愁緒。
「如果你實在下不了手,那就讓她自生自滅吧。」木然見白虞妃頹然的模樣,心中頗為惱火,但他並沒有發作,而是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