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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荊山逃跑的技術極高,疾如風,迅如雷,時不時上躥下跳一番,逃跑的路線讓人眼花繚亂,圓滾滾的身體就像一個彈來彈去的皮球,毫無軌跡可尋。
不過,追趕他的隔壁家大哥林四同樣不是省油的燈,明明像頭蠻牛一樣橫衝直撞,卻給人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一米多高的障礙物都可以輕鬆跨過去。
先前氣得有點失心瘋,林四恢復一絲理智後丟掉了青瓜,順手撿起了一塊板磚,板磚殺傷力明顯比青瓜高出幾個檔次,兩個加起來超過五十歲的男人將小鎮市集攪得雞飛狗跳。
「死胖子,納命來……」林四揮出手中的板磚,大喝一聲:「看磚!」
無論是力道,速度,還是板磚的飛行線路均無懈可擊,非常完美的一擊,果然,一聲慘叫過後,一名路人甲倒地抽搐……
圍觀群眾看到有無辜的娃遭遇無妄之災後,立即退避三舍,整個市集頓時變得清潔溜溜,連條狗都不見,兩名喪心病狂的暴徒也跑累了,停下來喘著大氣休息。
「大哥,我真是冤枉的。」
「你還敢狡辯……」林四聽不進任何解釋,順手拎起旁邊一張小凳子,咆哮道:「你小子有本事就不要跑。」
追逐又開始了,眾所周知,胖子一般都跑不動,劉荊山十分鐘以前就已經一副苟延殘喘的樣子,彷彿累得不行了,可是十分鐘後,他依然還是一副苟延殘喘的樣子,腳步並沒有變慢,依然活蹦亂跳。
「我砸死你個王八蛋!」
「哎呀!」又一聲慘叫,又一名無辜路人甲倒在暗器之下。一直追不到人,林四火氣越來越大,越來越暴力,只要手裡逮著東西就往前砸,不過準頭非常差,其中有位仁兄已經連中三元了,淚流滿面的默默唱著: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為了徹底甩開追兵,劉荊山加快了步伐,終於將林四甩開了一條街,可是卻不小心跑進了一條死胡同,左右兩側全是樓牆,盡頭是一間公廁,三面都是牆,衝到廁所牆角下,劉荊山停了下來,發現女廁的高牆下角寫著一句非常勵志的話:命絕於此,無怨無悔。
不知道是哪位前輩的絕筆,真是太悲壯了,劉荊山感慨三秒後,跐溜一下爬上近三米高的廁所圍牆,攀上高牆後,他多少能體會一點前輩們勇攀高牆的心情了,這裡的風景確實獨特,俯瞰男廁,一股『會當凌絕頂,一覽眾雞小』的豪情油然而生,俯瞰女廁,平時難得一見的美景將盡收眼底。
當然了,女人才是廁所裡最美的風景線,沒有女人的廁所沒毛好看的,此時廁所裡一個人都沒有,略顯失望的劉荊山從牆頭跳上了廁所平房頂上,悠然掏出了香煙,點了一根愜意的抽了起來。
「你小子跑得還真他娘快……」追到牆頭下的林四喘著大氣,有氣無力的道:「這麼高的牆你怎麼爬上去的?」
劉荊山吐了一口煙,苦笑道:「大哥,你相信我,大嫂肚子裡的孩子真不是我的,我敢對天發誓。」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林四仰起頭,指著劉荊山罵道:「死胖子,你有本事就下來。」
「我要怎麼說你才能相信?」劉荊山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急忙掏出一本病歷丟下去,道:「這是嫂子的病歷,你看一下。」
「病歷有什麼好看的?」
劉荊山解釋道:「上面寫著嫂子懷孕三個月,當時你們回老家建房子,根本就不在城裡,這足夠證明孩子不是我的了吧?」
林四將信將疑撿起病歷看了一下,然後皺起眉頭回憶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才一臉遲疑的道:「如果孩子不是你的,你為什麼要陪她來打胎?」
劉荊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幽幽道:「自從我搬到三里街,你們夫妻一直都很照顧我,我很感激,今天嫂子拉下臉來找我幫忙,我怎麼忍心拒絕她?」
「你小子有這麼好心?」
「別人誤會我不要緊,沒想到連你都不相信我的人品……」劉荊山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歎道:「朋友妻,不可欺,雖然我沒讀過什麼書,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姍姍來遲的鎮所民警終於來了,不由分說就將兩名嚴重擾亂市集的違法亂紀分子逮了回去。
…………
…………
新林鎮派出所,聚集了上百名鎮上的居民,正在進行安撫調解的民警頭都大了,兩個打架的男人毫髮無損,圍觀的無辜群眾卻傷了十幾個,而且兩人將市集搞得狼藉一片,造成的損失目前還在統計。
此時,兩個違法亂紀分子正被關在班房裡,手拷在鐵窗上,可憐兮兮的看著窗外,一個小時以前還是不死不休的仇人,現在卻成了禍福與共的難兄難弟。
沉默良久,林四率先打開了話匣子:「你小子胖得跟豬一樣,沒想到跑得比兔子還快。」
劉荊山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也不賴,跑得比狗還快。」
林四微微一笑,難掩驕傲的道:「我以前是110米跨欄運動員,參加過全運會,得過銀牌。」
「怪不得跑那麼快……」劉荊山撇撇嘴,然後好奇的問道:「既然你以前當過運動員,而且還拿過銀牌,怎麼會開店賣菜?」
「那都是過去了……」林四感歎道:「如果不是因為受傷變成了廢人,我怎麼可能會淪落到賣菜的地步。」
「廢人?」劉荊山歪著腦袋,看著身旁四肢發達健全的男人,疑惑道:「你哪廢了?我怎麼看不出來?」
林四眼中閃過一抹無法言喻的痛,問道:「你知道什麼是110米欄嗎?」
「知道。」
林四下意識夾了一下雙腿,道:「我有一次訓練跨欄的時候,只跨過去一條腿,然後受了很重的傷,這些年我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可是卻無能為力。」
太監,一個不完整的男人,已然心知肚明的劉荊山輕輕歎了一口氣,失去命根子,對於一個男人的絕對是致命的打擊,也難怪隔壁家的小嫂子要偷人。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大哥你要想開一點。」
「你的話我怎麼聽著這麼彆扭?」林四臉一黑,頓了一下才繼續吐苦水,「你嫂子和我是青梅竹馬,就算我變成了廢人,她都沒有棄我而去。」
「嫂子確實是一個好女人……」劉荊山深有感觸的道:「其實從第一天遇見她起,我就決定交你這個朋友了。」
「☉﹏☉!」
驚覺說漏嘴,劉荊山急道:「大哥,你不要誤會,我這話沒別的意思……」
「好了,別解釋了……」林四打斷道:「你嫂子人長得漂亮,我知道你們這些王八蛋都在打她主意。」
劉荊山死鴨子嘴硬道:「大哥,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嗎?我是一個好人。」
林四冷哼一聲,道:「你小子心眼多得跟蜂窩煤一樣,還敢說自己是好人。」
「你不會到現在還懷疑是我搞大肚了嫂子的肚子吧?」
林四瞬間陰沉下來,冷聲道:「我已經大概知道是哪個混蛋給老子戴綠帽了。」
「誰?」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了,你不用管。」
「那你打算怎麼辦?」
林四握緊拳頭,惡狠狠地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也要搞大他老婆的肚子。」
劉荊山愣了一下,弱弱的道:「大哥,你貌似沒這個能力了吧?」
「我不會找人幫忙嗎?」林四說著瞥向劉荊山,詭笑道:「我覺得你小子挺適合。」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劉荊山一臉道貌岸然,「這種缺德事我才不做。」
「他老婆是十里八鄉出名的美女。」
劉荊山雙眼瞇成一線,大義凜然道:「有一個做賊的丈夫,妻子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替天行道乃我輩義不容辭的責任,說吧,我們要怎麼辦了那個邪惡的小娘子。」
「我約他們出來吃飯,然後給他們下藥,你趁機辦了他老婆。」
「人要是半道醒了怎麼辦?」
「我幫你按住她的腳……」
劉荊山愣了半晌,點頭認可道:「這個計劃除了比較卑鄙下流以外,貌似沒什麼漏洞了。」
就在兩人商量奸計的時候,一個年輕的民警來到了班房門前,看到親夫與姦夫居然在聊天,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不是說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嗎?怎麼這麼和諧?
損失統計完畢後,新林鎮派出所對兩個違法亂紀份子進行了處罰,違反治安條例的部分只是口頭教育,罰款兩百塊而以,但賠償居民損失的部分就嚴重了,經濟損失費,誤工費,醫藥費共計兩萬元。
派出所堵著上百人,手裡拿著鐮刀,鋤頭,殺豬刀等等,兩個當事人完全不敢賴賬,只是他們身上都沒帶什麼錢,居民們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讓他們打電話給家屬拿錢來贖人。
劉荊山沒有家屬,想來想去,他試著給刀白玉打了一個電話,刀大小姐倒是痛快,不久就帶著錢來贖人了。
走出鎮所門口,刀白玉陰陽怪氣的道:「死胖子,你真的上了那個騷狐狸?」
「沒有。」
刀白玉一臉鄙夷的唾棄道:「真沒用,吃不到羊肉還惹了一身騷。」
劉荊山乾笑兩聲,道:「今天謝謝你,回去我就拿錢給你。」
「超過明天不還就加一百塊……」刀白玉警告一句後,眼珠子一轉,假裝不經意的說道:「對了,今晚我們酒吧有人來演出,你要來看嗎?」
「你是在約我嗎?」
「約你個頭,你愛來不來。」
「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的。」
刀白玉眼中閃出一抹狡黠,嘴角得意的翹起,劉荊山屁顛屁顛的跟在美女身後,並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