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饅頭的事情上還有很多疑點。
張野從心底希望饅頭就是女人拿走的,他們幾個倖存者才剛剛開始有了一點團隊的感覺,現在最不能出現的就是猜疑。
找到女人遠比張野設想的要容易,實際上他們之前只是沒有想到會有倖存者刻意躲開他們,所以才被女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高高的房脊後面,張野三人冷冷的看著下面的大雜院。
從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院子西側,一間拼湊出來的小廚房裡,有兩個饅頭被扣在紗籠下面。
「媽的!老子的饅頭…」薛強在旁邊咬牙切齒,手裡摩挲著從汽修廠找來的一根墩布把。
「葉子,動手吧,咱們三個大男人還會怕她一個女人?!」老陳冷冷的說。
張野點點頭,他並沒有要教訓這個女人的意思,但是想知道真像,畢竟還是要面對面的問一下才行。
「你們幹什麼!」張野他們才下到院子,女人就衝了出來擋在了門口,手裡還揮舞著一把水果刀。
這還是張野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模樣:30歲左右,一件淺綠色的短袖上衣頗為素,和她猙獰的表情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你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張野停了下來,試圖穩住女人的情緒。
「滾開!你們這幫臭男人!getout!!」女人聲嘶力竭的喊著,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瘋狂。
「我操!還拽英!野哥,別和她廢話!」薛強扭頭看著張野,隨時準備衝上去。
還沒等張野說話,女人突然一頭衝了過來,薛強措手不急差點被女人扎中,心裡一慌動作立刻亂了起來。
女人揮舞著刀子向薛強亂劃,嚇的薛強手忙腳亂的一陣亂閃。
老陳連忙搶上半步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女人啊的一聲手一鬆,刀子落在了地上。
別看老陳和薛強兩個人力氣要大的多,但是女人卻像瘋了一樣亂抓亂咬,一時間三個人扭成了一團。
這絕不是張野想要的結果,他實在沒想到女人一見面就揮刀紮了過來,還好現在看來女人早晚會被制服。
「放開我媽!!」一聲尖叫突然從屋裡傳來。
跟著房門被撞開,一個黑影衝了出來,從地上撿起那把水果刀頭也不抬的就往人堆裡扎去。
「啊!!!」薛強一聲慘叫,水果刀刺中了他的後腰,薛強轉手捂著傷口就倒在了地上,鮮血一下從指縫裡湧出浸滿了他藍色的工服。
這一下變故讓所有人都呆立當場。
「光當」。水果刀落在了地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捂著嘴,驚恐的眼神直盯著倒在地上的薛強。
「啊!」又一聲慘叫,老陳舉著手跳到了一邊,手腕上儼然一圈齒痕。
女人甩開老陳,衝過去把孩子一把拉到懷裡,暴戾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張野他們。
張野此時才發現她懷裡的孩子膚色黑黃,一頭濃密的細碎卷髮緊貼著頭皮,厚厚的嘴唇不住的打著顫。看外貌是一個中非混血兒…
「劉智!劉智!!」張野和老陳才把薛強弄進汽修廠的窗口就大喊起來。
「怎麼了?!」劉智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緊接著一陣腳步聲,小麗扶著劉智走到了樓梯口。
「薛強受傷了!!」張野趕忙喊到。
「把他抬到窗邊,放我床上。」劉智的語氣格外的冷靜,這讓張野心裡一下鎮定了不少,他突然想起自己和劉智相遇那天,也是這份冷靜挽救了他兩的生命。
等薛強躺在臨時騰開的辦公桌上的時候,衣服外面的血跡已經蔓延成了碗口那麼大一塊,不光是薛強自己的褲子猩紅一片,就是張野和老陳的衣服上也蹭上了好多。
「小麗,去燒點熱水。」劉智喊道。
小麗面色慘白,從薛強上來開始就站在門口沒有動。
「小麗,快去燒水!」劉智催促著:「小麗!小麗?」
「噗通」小麗身子一軟一頭摔在了地上。
劉智趕忙示意老陳陪著薛強,自己幾步跳到門口,此時張野已經把小麗扶了起來,只見小麗緊閉雙眼,額頭上都是冷汗。
劉智俯下身子,拍了拍小麗的臉頰,絲毫沒有反應,又伸手摸了摸小麗的脈搏。
「怎麼回事?」張野焦急的問道,薛強那邊還沒有止血,小麗又暈倒了,簡直就是禍不單行。
「估計是暈血。」劉智做出了判斷。
「暈血…」張野一時語塞,他很難想像小麗是怎麼活過喪屍肆虐血漿橫飛的頭幾天的。
指揮著張野讓小麗側躺在床上之後,劉智又回到了薛強的身邊。
薛強此時臉色慘白,濕濕的頭髮服帖在額頭上打著卷,他的眼神有點迷離,身體克制不住的顫抖著。
「刺啦」一聲,薛強的衣服從傷口處被劉智一把撕開,刀口立刻露了出來,劉智伸手往傷口上探去。
薛強啊的一聲慘叫,立刻掙扎了起來,張野和老陳趕忙按住了薛強的手。
劉智仔細看著傷口,似乎沒有更多的血冒出來,她輕輕點了點頭。
六七歲的孩子力氣雖然不大,但是藉著往前衝的力量還是把薛強的後腰劃了一個很大的口子,所幸沒有刺進去。
「老陳,你去找張床單做點繃帶,煮5分鐘然後烤乾。」劉智安排道。
「好。」老陳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劉智拉了一下張野的袖子,示意他到一邊說話,似乎怕薛強聽到。
「怎麼了?嚴重嗎?」張野一邊用餘光注意著薛強的情況一邊問。
「傷口到不嚴重,可是咱們什麼都沒有。」劉智說著眉頭一皺。
「都需要什麼?」
「繃帶用床單就沒問題,傷口縫合問題也不大,針線這裡都有。但是…」劉智咬住了嘴唇,似乎在整理思路。
張野沒有催促,劉智畢竟不是大夫,而且也離開崗位好幾年了。
「還好傷口不深,應該不用打破傷風。」劉智接著說道:「不過傷口還是需要消毒,還有吃抗生素,傷口化膿就不好了。」
張野這才意識到他們之前的準備太不充分了,別說是破傷風、抗生素,就連基本的棉簽、酒精甚至一片創可貼都沒有。
如果繼續以這樣的狀態走下去,恐怕他們即便能躲開所有喪屍,早晚也會因為一些小意味含恨而終。
「決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張野捏緊了拳頭。
等熱水和繃帶都準備好之後,薛強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
嚴格的說他的傷口並不算太重,只是因為刀口比較長,所以流的血多了一些。
薛強看自己流了那麼多血,以為傷很嚴重,加上他本來膽子就小,結果自己把自己嚇的夠嗆。
「臭娘們!你等著!!」當知道自己死不了之後薛強開始恨恨的咒罵起來,他對那個瘋女人的怨念更深了。
「劉姐,你…你要幹什麼!」薛強正用語言發洩著自己的怨恨,突然看到劉智拿著針線走了過來。
「給你縫上。」劉智舉著針比劃了一下,嚇的薛強往後一縮。
「我覺得不用了吧…」薛強撇著嘴,一臉苦相。
「我說用!趴下。」劉智的話斬釘截鐵。
薛強縮了縮頭,只好咧著嘴趴在了床上。
「劉姐,咱就不能不縫嗎?」薛強繼續哀求。
「行啊,第一滴血看過沒,用火筷子給你燙上也行。」劉智正在小心的穿著針,回答有點漫不經心。
「誒,劉姐,咱能不用紅線嗎?太難看了。」才消停了幾秒,薛強又瞥見了劉智手裡的線。
費了半天勁也穿不上針,讓劉智有點不耐煩,她從旁邊的桌子拿了一個小盒子過來,砰的一聲放在了薛強面前。
「行啊,自己挑,就你事兒多!」
薛強伸頭往盒子裡一看,粉的、綠的、紫的、明黃的。就是沒有黑的白的。
「那就紅的吧,辟邪…」薛強愁眉苦臉的說道,逗的劉智噗嗤一笑。
很快小麗也醒了過來,果然如劉智所說,她只是暈血而已,其他並無大礙。
折騰了半天,眾人都已經精疲力盡,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老陳去蒸了一批饅頭,還特意給薛強和小麗做了點麵條。
吸溜吸溜的聲音不絕於耳,兩大碗麵條配著罐頭下肚之後,薛強還喝了一大碗麵湯。
張野不由得偷偷的喵了一眼他的傷口,有點擔心會不會有麵條或者麵湯撐破傷口冒出來。
「啊…舒服…啊呦呦………」薛強滿足的拍著肚皮,結果忘記了自己側面的傷口,一下喊了出來。
「哈」一聲,小麗先笑了出來,薛強瞪了小麗一眼,她趕緊摀住了嘴。
這下大家全都笑了,小麗拉著劉智笑的都彎下了腰,薛強自己也訕訕的笑了起來。
受傷的陰霾終於從倖存者們這個小小的臨時住所一掃而空。
「薛強,小麗,附近哪有藥店?」吃完了飯張野開始琢磨找藥的事情。
「高架橋西邊就有個藥店。」薛強答道,他在汽修廠干了快一年了,對附近比較熟。
「西邊咱們可從沒去過…」老陳說出了自己顧慮:「要不然咱們在平房區挨家找找,肯定也能找到。」
老陳說的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還是去藥店吧,一個是那些住家裡的藥未必齊,還有就是平房區也沒那麼安全,再說咱們也得儲備點別的藥。」張野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對,馬上就冬天了,常用藥咱們肯定得備一些。」劉智接口道。
老陳沉吟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那好。」張野總結道:「老陳,明天咱倆去藥店。」
「劉智,一會兒你列個單子,我們明天盡量找全。」
張野說完看看劉智和老陳,兩個人都點了點頭。
「野哥,老陳…」薛強明白明天兩個人要為自己去冒險,眼淚差點掉下來。
「別說了,早點休息。」張野拍了拍薛強的肩膀:「咱們是一個團隊。」
「團隊…」薛強動了動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團隊…」周圍的眾人也都或多或少的點了點頭。
給讀者的話:
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眾位讀者也不妨在家裡和車裡準備一個應急包,裡面放一些酒精棉(藥店有塑料瓶的,9塊多一瓶,很方便)、創可貼、繃帶、巧克力、手電之類的東西。這樣萬一遇到什麼緊急情況,隨時可以用的上~算是有備無患吧~
我手速實在太慢,存稿將盡今天只能一更了…晚上回家奮筆一下,明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