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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6 對她的保護 文 / 薔薇晚

    他一直自信張狂,用短短一年的時間養好車禍帶來的傷,到底是操之過急了。短短三年裡,他受兩次重傷,沒有人能那麼幸運,他的身體,也是肉做的。

    他的運氣很好,在感情上,的確如此。因為他曾經鑽在牛角尖裡出不來,用了錯誤的方式對待明晚,但最後,還能得到她的諒解,真的太幸運了……

    而在身體上,他恐怕已經用完了這輩子所有的運氣。

    明晚坐在車內,遲遲沒有開車離開醫院,思考了很久,也沒有理出一個頭緒。

    日子照樣要過,明晚在那天,跟著裴煜澤的助理,去了裴氏總部。

    她在股東會議的最後五分鐘內,推門而入,所有人都往她身上瞧。她盤著長髮,穿一條米色連衣裙,脖子上戴著裴煜澤送她的那條項鏈,鎖骨分明。

    整個人的想像素雅大氣,乾淨明亮,眾人的臉上飛快閃過各種不同表情,更有人面面相覷,小聲說話。

    「這位是裴珍珠股東的代理人明小姐。」助理在各位股東面前介紹明晚的身份。

    「各位股東,我們又見面了。」明晚落落大方地站在自己的位子旁,朝眾人微笑頷首。面對有人滿臉的質疑,她不動聲色,佯裝無視。

    首先,是對裴氏最近的一個投資方案,舉行舉手表決。明晚先前看過,裴氏的資產年年都在上漲,兩年前的度假村已經成為沿海城市首屈一指的度假村,想必投入的成本,在五年左右就能收回來。而今年年底,裴氏打算競逐網絡行業,打造一個全方面的購物網站,也就是說,裴氏的野心越來越大,已經不滿足於連鎖五星級酒店和度假村的產業,有意涉獵其他領域。

    等眾人投了票,明晚才從助理手裡接過一個文件夾,助理暗暗看了她一眼,明晚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也顧不得了。

    「各位股東,我受總裁的委託,在股東大會上發表一個決定。」她翻開文件夾,耳畔傳來竊竊私語,當然是有人會好奇,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進入股東大會,到底背後有什麼大靠山,又跟裴家有什麼了不得的淵源。

    只是等她掃視一眼第一段話,臉突然僵硬起來,下面有人疑心病重,冷聲開口。

    「明小姐,是什麼決定?」

    明晚回頭看了助理一眼,怪不得他剛才眼神有些怪,他怕是早就知情了。她見眾人的眼神猶如萬箭飛來,穿透她的身體。可她已經騎虎難下,就算要臨時編造,也來不及了。

    她只能照著文件讀下去,大意為裴氏旗下的風雲建築公司的主管權交給明晚,她擁有一票否決的權力,比照各位股東。同時給予她裴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一躍成為在裴珍珠之上的大股東。風雲建築公司……雖然改了名字,但明晚猜得出來,就是以前被收購的明氏公司。也就是說,公司雖然被收購,但但凡涉及到建築公司有關事宜,如果不過她這一關,休想做任何事。

    段落不長,約莫兩三百字而已,但越到最後,她卻是沒來由的心寒。現在,除了裴煜澤,她已經成為裴氏集團最年輕的股東,而且,股份份額,是兩年前的翻倍。

    她現在不但是裴珍珠的代理,自己的股東身份也是千斤重,哪怕自己才二十五歲,站在股東面前,不必發怵。

    「明小姐,我們能問問,總裁去哪裡了?」有人揚聲問。

    「裴總裁去北京出差,談一個跟國外酒店合作,商量舉辦兩國旅遊季的具體事宜。」明晚眼波一閃,沒有半點遲疑,直接說道。她微微一笑,掃過每一張面孔,語氣詫異。「股東們不知情?這可是一個大項目,不過具體的事,是商業機密,我無權過問。」

    言下之意,他們再有什麼疑心,再問下去,就是逾矩了。

    眾人看她說的煞有其事,不再追問,不過很快,有人馬上不死心,咄咄逼人。

    「我們大家都挺好奇的,明小姐,你到底跟總裁是什麼關係?才能得到總裁如此的器重。」

    明晚的笑容不變,泰然處之,她早就猜到他們會懷疑她的身份,哪怕她只是裴珍珠的代理,能夠出席股東大會,他們勢必想要在後面挖一些東西出來。

    「在裴氏,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股東,跟各位一樣,想為裴氏出謀劃策,同樣,也想讓裴氏回報我們的一腔熱心。而裴總裁,當然需要我們每一位的支持。」明晚說的模稜兩可,剛才那位股東耍的拋磚引玉這一招,她偏偏沒有在眾人面前抖落一切的愛好,股東大會,並非記者會,她不喜歡高調,現在,也不是高調的時機。

    他們沒聽到想聽的,對明晚心存防備,就算心裡有再多想法,也只能按捺下去。

    明晚一走出會議室,便問助理:「你都知道?他要我說的東西?」

    「知道。」助理一點頭,眼神有些閃爍:「總裁口述,我打下來的。」

    裴煜澤為何在她的面前,一個字都不說?!對,他們對彼此的性格太瞭解了,若他先說,她未必會答應。

    這也算是先斬後奏了。

    她無聲苦笑。

    「明小姐,我也是沒辦法。」等到了電梯間,助理彎腰,對明晚道歉。

    「你跟我都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明晚淡淡一笑,裴煜澤突然出這一招,她是意外,但不難揣摩他的苦心。

    「幫我安排一輛車,我要去醫院。」

    助理一口答應。

    明晚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面無表情地交代。「我自己開過去,別讓司機跟著我。」

    助理陪她到了車庫,將車鑰匙給她,目送著明晚離開。卻遲遲想不通,為什麼明明能有司機接送,她反而捨近求遠。

    裴煜澤見明晚怒氣沖沖地進來,沒有半點意外,他扯唇一笑,靜靜望向她,放下手中的報紙。

    「你還笑?」明晚緊蹙眉心,把文件丟到床上。

    「裴氏未來十年的發展方向,是朝建築業和網絡大展拳腳,風雲建築公司交到你手上,我最放心。並非只是對你的一種補償,自從收購了明家的公司,我的心裡一直有這個結——」裴煜澤鄭重地說,不若說笑。

    明晚的雙手撐在床沿上,她壓低身子,跟他四目相對,眼神清冽。「好,就算我願意接手風雲建築公司,股份又是怎麼一回事?」

    裴煜澤淡淡地笑,寬慰她:「你別多心,這是從我的股份裡抽的,屬於我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任何人都不能說什麼。」

    「你覺得我願意跟你重新在一起,是為了裴家的多少股份?」明晚心裡突然有了一股無名火,情緒起伏很大,眼眶微熱。「能幫我算一下這筆賬嗎?」

    裴煜澤無言以對,他的神情,分明心裡有太多太多話想說,可惜,到最後,還是生生嚥了下去。

    明晚同樣咬著唇,久久不發一語,興許是兩人的心裡都有各自的痛苦掙扎,到最終,卻都為了不傷害彼此,而保持沉默。

    「別生氣了,我沒有徵求你的意思,是我的不對。」裴煜澤先低頭,跟她妥協認錯,他收起這份文件,黑眸卻突然變得異樣深沉。

    她仍舊緊握著拳頭,心裡是有氣,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恐慌,對將來的迷茫,對變數的懼怕——

    她總有種莫名的直覺,像是裴煜澤做這一切,都是有道理的。

    而他的部署和安排,對她而言,卻似乎不得不接受。

    「我想給孩子一份禮物,你多心了。」他下了床,站在她的身旁,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眼神中藏著一分痛楚。

    「我多心?」明晚的聲音很輕柔,卻聽起來沒什麼力氣,她依靠著床,盯著某一處神遊天外。

    「明晚,別跟我吵架了……我們別把時間浪費在爭執上。」裴煜澤俯下身子,蹲在她的身前,雙手捧住她的臉,試圖讓她拉回視線。

    她凝注著眼神,看著他的眼睛,在裡面見到自己的面容,卻無法看清此刻自己的神情。

    「股東大會上,他們沒刁難你吧?」他低聲問。

    明晚搖了搖頭,裴煜澤伸出手,給她脫了平底鞋,扳動她的雙腿,讓她躺在床上。他神色溫柔,笑望著她。

    「睡會兒午覺,養養精神。」

    她的確是累了,股東大會不過一個多小時,卻讓她處在緊張狀態下,以前的自己或許能夠應付自如,而現在,她的體力真是差了太多。

    她的頭一沾到枕頭,眼皮似乎就不自覺合了上去,病房裡出人意料的安靜,她這一睡,就是兩個小時。

    等她醒來,發現整個病房,只有她一個人。她的心突然懸著,打開洗漱間,也沒看到他。

    正在她擔心的時候,裴煜澤卻開了門,從外面進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

    「今天醫院正巧有餛飩,該餓了吧。」他把兩盒餛飩放在桌上,轉過頭來看她。

    明晚被他這麼一說,的確是餓了,心裡想想,現在這種緊迫關頭,他們真沒必要吵架。他還記得自己愛吃餛飩,要他一個病人去給她買餐,她哪裡能理直氣壯地享受這種待遇?!

    兩人短暫停戰,坐在對面,相顧無言地吃著餛飩。

    吃完了,護士來叮囑喝藥,明晚坐在沙發,見他一次吃下七八顆藥,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打開電視,兩人一同看了會兒娛樂節目,是一個喜劇演員的選秀節目,演員能說會道,表演搞笑,可是他們都不怎麼笑得出來。

    「小明,笑一笑。」明晚的手機在桌上震動,她拿起一看,號碼是陌生的,沒有姓名,但卻有眼熟的很,而這個稱謂,自始至終都只有那個人,這麼喊她。

    她瞥過眼,想不通兩個人明明就在咫尺之間,為什麼他還要給自己發短信。

    「在這件事上,我們也許有分歧,但我的初衷絕不是想看到你如此緊張不安。」第二條短信,又飛過來了。

    明晚直直地盯著他,他頭也不抬,繼續發短信。

    她冷淡地丟下手機,看著他說。「我的通信錄裡,已經沒有你的號碼了。」

    裴煜澤這才抬起臉來,他沉默著拿過她的手機,往裡面輸入一連串號碼,才遞到她手邊。

    這個動作,她以前也見過,他們當初才剛認識那會兒,他霸道**,而現在……他卻不同了。

    她低頭一看,手機號碼的稱呼也改了,很長,叫做「親愛的澤」。她心裡想笑,但還是忍住,挑眉問道。「這個人我認識嗎?名字怪怪的。」

    裴煜澤在她的臉上瞧見一絲鬆懈,才迎上她的目光。「你當然認識。那個人,不是裴氏總裁,只是裴煜澤,只是一個愛你的男人。」

    他曾經那麼自負,而現在,只願意坦誠他愛他,卻避開她對他的心思。明晚聽了這一番話,心中的落寞,一波一波地蕩漾開來。

    「你能給我跟孩子最好的禮物,就是快些痊癒,就算沒有那些股份,我們也能衣食無憂,過的比一般人好太多太多。」明晚由衷地說。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還是想給他。」裴煜澤定定地望著那雙清明的眼眸,他同樣很堅決,但堅決的背後,似乎有所苦衷。

    明晚不再談這個話題,當然他的想法沒錯,身為孩子的父親,或許想過要將所有最好的都給孩子。但在這個緊急關頭,她是太敏感了。

    「我們從沒發過短信吧。」她關了電視,輕輕地說。

    以前就算有彼此的號碼,他們只是有事才通電話,真是跳過太多步驟。

    「現在我成了閒人,倒是可以有事沒事給你發短信,就怕你不耐煩,愛理不理的。」裴煜澤的語氣裡,多多少少聽得出一分怨懟。

    「你試試才知道。」明晚彎唇一笑。

    「剛才不是沒回我嗎?」裴煜澤對她揚了揚手裡的手機,她在他手機裡的名字,她是頭一回看到,不是搞笑煽情的「親愛的晚」,而是一個字「晚」而已。

    明晚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又氣又笑。「你是想給移動公司做貢獻嗎?我們坐在一起,還要回短信嗎?」

    裴煜澤看她終於露出笑容,心裡的不安才漸漸褪去,兩個人剛才坐在沙發裡看電視的漫長的沉默,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原來,他那麼怕,怕再度失去她。那種深刻的失去,他一點也不想再回味。

    沒幾分鐘,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明晚回了個笑臉,信息上說:「好了,不生氣了。」

    裴煜澤跟她相視一笑,他的眼底,萬般柔情似水,明晚知道,原本那個裴煜澤,只剩下一個輪廓。

    但現在,他才像是那個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人。

    明晚離開的那一刻,合上了病房的門,剛走到醫院電梯門口,卻見周律師提著公文包而來。

    「周律師,抽個十分鐘,跟我聊會兒吧。」

    明晚率先開口,兩人一道走向醫院的自動販售機前,她丟進去幾個硬幣,取出兩瓶可樂,一瓶給周剛毅。

    「明晚,你是不是想問我有關風雲建築公司的事?」周剛毅已有心理準備。

    「原來你也知情。」明晚苦笑,涉及到財產和權力分割,這個法律顧問和專業律師怎麼能蒙在鼓裡呢?!

    「在一個月前,他就有這樣的想法。可以說是考慮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周剛毅實話實說。

    明晚的臉上,血色盡失,一個月前,他們還在分手的時期,難道他剛剛收購了明家的公司,沒幾天就後悔了?一直心心唸唸要把公司的主動權交給她。她的心裡被暖意燙傷,移開視線,沉默著喝了兩口可樂。

    「抱歉,我的職業操守不容許我洩露文件內容。」周剛毅的聲音沉沉的。

    「今天在股東大會上鬧了這麼大的動靜,那邊肯定要掀起大風大浪來了吧。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明晚淡淡一笑,看著自己手裡的可樂罐子,突然想起什麼,不再喝了。

    「明小姐,如果你下定決心,要跟隨總裁,這一日遲早會來,你早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總裁把股份給你,也許因為牽扯上金錢,你不太喜歡這種方式。但也唯有如此,你在他身邊的地位才能被人認可,你往後到了裴家,也不會再被人隨意欺侮。」周剛毅意味深長地說,彷彿看穿了她心中的擔憂和不喜。

    「就算這些股份,能夠為我贏來表面上的平靜,而絕對沒人敢當著面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明晚輕笑出聲,或許她是對於巨額金財太過敏感抗拒,卻疏忽了裴煜澤的良苦用心,他想給她一層保護膜,為她贏來安全和寧靜的生活。

    可是,以現在的情況,她不認為將來真的還會回到裴家。

    一想到這兒,明晚就扶額輕歎,覺得兩難。

    「你手裡握著的東西越多越沉,責任和負擔也就越重,同時,別人越不能隨心所欲地輕視你。因為,要絆倒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太容易,若要絆倒一個手握重權的人,就不太容易了。」周剛毅說出其中的利害,他分析地頭頭是道,卻也更讓人心中發涼。見她眼神黯然,他扯了扯嘴角,眉目之間劃過一抹無奈的神色。「現實就是這樣,很殘酷吧?」

    「是很殘酷。」明晚笑的冷淡。

    「至於她,我好像聽說,她最近在裴家,閉門不出。也許你跟總裁,不至於受到干涉。」周剛毅爆了個料。

    明晚的心裡卻沒有過多的歡喜,寥寥一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她討厭我,我亦不會喜歡她,這個命題,真難解開。」

    周剛毅默然不語,想來他雖然聰明,也不知能為明晚提出什麼可行建議。這世上的婆媳問題,已經是世人公認的難題了,更別提她跟趙敏芝之間,還有那麼樣一個心結在。如果她是趙敏芝,要喜歡上自己,也不太可能。

    不是任何事,都能做到大度豁達。

    她一路上都在回想周剛毅的話,裴煜澤盡他所能,給她找到一個庇護的方法,而趙敏芝消失匿跡的太過突然,裴家難道還發生了別的事?!

    否則以趙敏芝的性子,早該找上門來,說些難聽的話了。

    就算這樣,趙敏芝身為裴煜澤的母親,在兒子需要家人商量決策的時候,她不該被蒙在鼓裡。

    而她直覺裴煜澤不會告訴趙敏芝,原因她心知肚明,便是不願讓她再飽受苛責和謾罵。

    身邊的難題,不止一個,明晚想到此處,不禁蹙著眉頭,扶著樓梯一步步走上二樓,要到迎刃而解的那天,還很遠吧。

    坐在床上,她垂眸,撫著自己稍稍有了細微弧度的小腹,心情更是莫名複雜。她不得不說,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思考事情的方法,是截然不同的。

    也許趙敏芝不是一個理性的母親,她為了維護兒子的權力和財富,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明晚心想,如果她生下這個孩子,一定也會盡心愛護他,不容許任何人搶奪屬於孩子的一切,趙敏芝在這種大戶豪門中生活了三十年,這種與生俱來的本性,只會更加變本加厲。

    周剛毅說的對,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這麼殘酷。

    永遠都只會是你去適應生活,而不是生活來適應你。

    她有什麼好埋怨裴煜澤的?不管他的方式多麼直白露骨,他也只是想捍衛屬於她的權利。這個孩子……總歸是裴家的子孫,骨子裡有裴家一半的血脈,誰能否認的了?!裴煜澤的意思,這是她跟孩子應得的。

    可是為何,她的心裡卻像是被活生生挖了一塊?哪怕每一口呼吸,都不太暢快?!是因為裴煜澤沒有再提結婚嗎?!

    何時開始,她竟然也心存期待,希望他提起結婚的事宜?就算是不見得能順順利利,也希望他有這種安排和打算,至少能夠證明,他們都在為彼此的將來而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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