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南城的破舊廠房裡,卻有著點點亮光透射而出。
屋頂的長髮顯然是有幾分訝異的:這小子顯然是並未有任何的修為,怎會身具三陽真火的?
短髮:火種!
長髮:哦?那倒也不奇怪,以那個人當年的詭異來看,能做到這一點,倒是極為簡單的。
三陽真火,至陽之道火,乃是天地間一切陰厲鬼煞的剋星。傳言其乃是金烏流落凡間的一支尾羽所化,更是能夠孕養進階,成為六陽真火、九陽真火。若是有莫大機緣的話,甚至能夠超脫凡間的桎梏,成為真正的仙火——金烏之焰!
角落裡,隱藏在暗處的那大如銅鈴的一雙眸子,看到眼前的一幕,終於是放鬆了下來,可是雙目之間,卻也是有幾分疑惑之色。
再說我們的陸小爺,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他想像著自己被那傷魂鳥吞入腹中,不久的將來會化作一坨變態大的排泄物,不由得就有幾分鬱悶。
只是下一刻,他就看到了面前的白骨大鳥轟然倒退,淒厲的嘶吼令他身子都是微微一震,瞬間胸口就是一悶。可是隨後,一股暖流自頭頂百會穴處流淌而出,就彷彿一陣溫暖的強心劑,將他的不適一掃而空,隨後他就看到了那白骨巨鳥冰消雪融的一幕。
著實是詭異到了極點!
愣神好半晌,這才站起身來,下意識的,陸語就伸手想要摸一把自己的腦袋。
可是隨即,就是一陣輕微的「卡嚓」聲從自己的腦海中傳來,彷彿在腦海深處,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
緊接著,又是同樣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直到最後,甚至伴隨著「叮叮噹噹」的聲音,就像是玻璃碎片掉在了水泥地面上一樣。
頓時,如同是打開了水庫的水閘一般,陸語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即便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令得他幾乎再一次仆倒在地。直到疼的他幾乎想要尖叫的時候,陸語卻突然發現,無論如何也是張不開嘴。
角落裡的人雙瞳微縮,眼神閃爍片刻,腳下一錯,就掠出了廠房。屋頂的二人也是立刻就追了上去,三個影子只是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了。
而此時的陸語,已經被腦海裡的疼痛折磨得雙膝跪地,顫抖不止。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那令人發瘋的疼痛卻如潮水一般退去了。而他頭頂之上的三陽真火,也是隨即沒入了額頭。
隨後,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畫面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屍山血海,殘肢斷臂……
「又是這該死的頭疼病。」陸語心中暗自腹誹。
其實,很早以前陸語就發現自己有許多異於常人的地方,比如近乎變態的恢復力。
小時候偷東西失手,就算被人打的斷了手腳,也不過是三五天的功夫就恢復如初。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每次借助體內的古怪力量恢復身體的時候,都會頭痛欲裂,甚至產生幻覺。
他不知道自己是基因突變或是吃了什麼不正常的東西,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絕對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陸語就像突然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怔怔地站在原地。唯一能動的嘴巴張合著,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能說得出來。就這麼站到了天亮。
「啊……」一聲輕微的呻吟聲自身後傳來,驚醒了陸語。
深深呼吸一口有些冰涼的空氣,陸語回轉過身,看到了小美女陶陶微睜的雙眼。
陸語蹲下身子,湊了上去,仔細的盯著她。
終於,陶陶完全的恢復了意識,明眸大睜,引入眼簾的卻是陸語因為方纔的疼痛而蒼白無血的臉頰。
「啊!」陶陶一聲尖叫,順勢就是一巴掌抽在了陸語的臉上。
即便陸語身手遠超常人的迅捷,在這一刻卻仍舊沒能躲的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陸語就覺得是被費德勒的ace球擊中了臉部,整個身子就橫著飛出了三四米遠,這才「咚」的一聲落地,並且很有節奏感的在地面上蹭了幾下,一動不動了。
陶陶這時才冷靜下來,回想起方纔的那人的容貌,登時眼球都差點兒掉出來。
連忙起身小跑到陸語身邊,輕輕踢了他一腳:「喂。」
毫無反應。
陶陶立刻就慌了神,蹲了下來:「喂,你別嚇……」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趴著的陸語一個餓虎撲食,將陶陶壓在了身下,齜牙咧嘴的樣子令得這個小美女臉色慘白。
陸語正要發怒,卻看到身下的陶陶突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彎彎如月的明亮雙眸,凝肌若脂的白皙面頰,陸語彷彿看到了黑夜裡綻放的一朵百合,一時間竟然看的愣住了神。
陶陶笑了一會兒,似乎才發現陸語愣愣地看著自己,同時發現陸語竟然將自己壓在身下,當即臉上沒來由的一紅,然後就用雙手狠狠地一推陸語,將他再一次搞翻在地。小嘴一嘟,氣鼓鼓的退到一邊,拍打著自己的衣裳。
陸語被這一推,才回過神來,這時才察覺到臉頰上的刺痛,伸手一摸,登時就疼得直抽冷氣。
陶陶聽到陸語的呻吟,抬起頭來,恰巧看到他疼得直咧嘴,不由得就又笑出了聲。
陸語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的站起身,看到另一邊自己的鞋子,站起來就蹬在了自己腳上。
「我剛才不是故意的。」陶陶看到陸語臉上的紅腫,小聲說著。
陸語也不搭理她,自顧自的就要向外走。
「你給我站住!」陶陶大叫一聲,攔住了陸語的腳步:「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你還想怎麼樣。要不是你臉靠我那麼近,我……我怎麼會動手打你!」
陸語無奈,懶洋洋的看了一眼陶陶,道:「早知道就自己跑路了,幹嘛還救你。」
陶陶這才想起了昨夜的傷魂鳥,四下張望,除了一片狼藉,就什麼也沒有了。不由得就開口問道:「咦,那只傷魂鳥呢?」
陸語懶得解釋,抬腳就要走。
「咻」「咻」「咻」!
一陣破空聲從頭頂傳來,三道身影應聲而落。
陸語看著落下的三個男子,卻並不顯驚訝神色,他還記得昨夜有個萌妹子的出場,可是比這個要驚世駭俗。
至於眼前的三個男子,均都二十出頭的樣子,跟小美女陶陶一樣,都是一身飄逸長袍,青色打底,上有紫金水紋,長綢束腰,背上各自背著一柄長劍,顯然是她的同門。
三人看到陶陶安然無恙,似乎都鬆了口氣,隨後恭敬地對著她一禮:「少掌門!」
昨夜,陶陶在臨被凍成冰雕之前,呼喚了同門,而三人也是一路疾馳而來,直到此時方才趕到。
「哼!」陶陶看到來人,一聲冷哼,氣鼓鼓地道:「你們三個怎麼才來!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有多危險,要不是……」
陶陶指著陸語,突然想起自己尚且不知這個救了自己的人叫什麼,就順口問道:「喂,你叫什麼?」
陸語只想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仍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陸語是也!」
而陶陶聽到後,嘴中念了兩下,隨後似乎想到什麼一般,一臉驚詫的問道:「你就是陸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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