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夜。
方箐箐看了眼時鐘，已經十一點了。期間護士近來過兩次，給她掛點滴。
現在滿滿一瓶點滴都已經掛完了，歐陽正霖還坐在她對面的沙發裡，翹著二郎腿看報紙，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儘管方箐箐心裡對他也不捨得，但這麼晚了，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左右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已經很晚了！」
歐陽正霖看完一個版面，才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哦！十一點了！」
「……」
「要吃水果？獼猴桃還是梨？」
方箐箐聽了都反胃，「我剛才已經吃了兩個梨，三個獼猴桃，再吃就吐了！」
「你這兩天都沒吃東西，要多補充點水分，還是吃梨好了！」說著就要拿起來給她，急得她忙擺手。
「我真的吃不下了！」
「哦！」歐陽正霖也沒勉強她，自己咬了一大口。味道很甜，就像她嘴裡的味道。不，她嘴裡的味道更好，想起來還有點兒心癢癢，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太正人君子了？
「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去哪？」
「回家！」
「我今晚就在這過夜，睡沙發！」歐陽正霖理所當然地回答，就跟在自己家似的。
「不行！你怎麼能在醫院過夜？」
「在呢麼不行？我都在這兩晚上了！」
「那是我昏迷了，現在、現在這樣不太妥當！再說，就是因為你已經守了兩天，所以才不能再待在這裡，總裁會擔心！」
「我這麼大個人了，有手有腳的，有什麼好擔心？難道他還擔心我被人販子給拐了？」歐陽正霖嬉皮笑臉的，滿不在乎的樣子，更是讓人著急。
一直都是這樣的，就她這個「太監」著急，他身為當事人倒是很無所謂，有時候真能把人急個半死。
「我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不需要你繼續守著，現在更需要休息的人是你。聽我的話，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還要上班！」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直接從醫院去公司也行，反正近！」歐陽正霖非但沒有走的打算，反倒還懶洋洋地往沙發裡一靠。
「在這兒睡也挺舒服，沙發夠軟！」
「可總裁那邊……」
「說來說去，你不還是在意我爸的想法嗎？怕他知道我在這不高興？」
方箐箐不做聲了。
「他要真想知道，早就知道了，有什麼可擔心！」
「可你早點回去總好一些！」
「別再自欺欺人了，我對你是什麼想法，他早就知道了。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瞞不過去！」
她有些忐忑，「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了！他非要拆散我們，那我就等著他找人把我抓回去。但在那之前，和你在一起能多待一秒是一秒！」
「你不能這麼想，就算他知道，你也別把局面弄得太僵！趁他還沒有更不高興，早點回去！」
歐陽正霖感歎地搖了搖頭，「我剛才和你說了那麼半天，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是不是？」
「那我再強調一次，把你那些擔心都收起來。那不是你的問題，都是我的責任，我會處理好！」
「別整天提醒吊膽，擔心這個，對不起那個。你沒做錯任何事，不需要有任何負罪感！安安心心當我的女人，這就夠了！再這麼下去，腦子裡那根弦遲早繃斷！」
方箐箐又何嘗不想像他說的那麼輕鬆？可是她做不到！
她最大的負罪感源自於他，她覺得自己最大的錯誤就在於明知道會給他帶來麻煩，還是無法遠離他！
因此，她考慮得比他更多，事情的嚴重性也會乘之以千萬倍，心理負擔很重，斷然做不到那麼灑脫。
歐陽正霖等著她的答覆，盼著自己一番話能讓她想通了。可她猶猶豫豫半天，還是回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當下就拉長了臉，啃了一半的梨直接擲向她旁邊的垃圾桶。「你腦子有問題，我跟你說不通！」
霍地站了起來，負氣地嚷嚷。「要我走是嗎？那行，我就走給你看！再理你，我他.媽是小狗！」
說著就氣洶洶地往外暴走，但快走到門口，又惱火地回頭瞪了她一眼，特別不爽地問。「你怎麼不攔我？」
方箐箐差點從*上摔下去，敢情他這麼鬧騰是故意嚇唬她？至於這麼無聊嗎？再說，她還巴不得他走，哪裡會攔他？
「你走，我不攔你！」
「方箐箐！你、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可惡！」
「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你真的該回去了！」
「難道你就不想我留下陪你？」
「我想，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怎麼叫你自私了？你倒是給我說說！」歐陽正霖倒了回來，糾纏這個話題，「什麼叫自私？」
方箐箐也是無語，「你不是要走嗎？」
「你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就不走！」
「有什麼好解釋的？」方箐箐頭疼，「我是病人，你別這麼鬧我行不行？」
「呵！你也知道你是病人？看你那麼著急見周安，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歐陽正霖陰陽怪氣地諷刺，那種表情在他臉上也是極其漂亮的，說什麼做什麼都是一股子的神韻，包括蠻不講理和胡攪蠻纏。
「我都說了，是為了工作，和周安沒關係！」她也有些鬱悶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就你這死脾氣，刀槍不入，油鹽不進的，我能好好說話嗎？」
未免繼續下去演變為爭吵，方箐箐只能繳械投降。「那算我錯了，可以嗎？」
「本來就是你錯了，我好心好意守了你兩天，現在你回過魂兒來了，沒事了，就趕我走了？還興這樣過河拆橋的？你把我當什麼了？」
歐陽正霖算是受夠了她這態度，這一天下來，她不是自己要走，就是趕他走，沒有一刻是老實的。
換做其他女人，就這種情況，誰不是死命撒嬌，纏著他不肯放。她倒是堅強偉大，拼了命把她往外推。
她是勇敢了，可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想法？身為男人，都渴望保護自己的女人。他要得不是她的堅強，而是讓她的依賴。
方箐箐扶額，「你這樣就有點無理取鬧了！」
「我還就無理取鬧怎麼了？我無理取鬧，你還不識好歹呢！」
「我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和你吵！」
「那你就別把我往外趕！」
「我沒趕你！」
「你有！」
繞了一大圈子，又倒了回來，彼此大眼瞪小眼，都有不痛快的地方。就這麼僵持著，大眼瞪小眼了半個來鐘頭。
方箐箐無力僵持下去了，脾氣軟了下來。「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很想你留下陪我，真的！」
歐陽正霖心裡一軟，「那你還把我往外推？」
「我們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在夾縫中生存。能在一起多久，全在乎你父親的態度！我怕這件事激怒他，我連見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掏心掏肺，包括自己脆弱的一面，也包括對他的感情。
歐陽正霖一下就沒了脾氣，語氣也放柔了一些。「我不是說過，這些由我考慮？」
「你太感情用事了！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就因為這樣，我們才更要低調一些，總之碰觸你父親的底線，對我們的關係沒有好處。在做好十足的準備之前，我們都多考慮一些，好嗎？」
歐陽正霖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方箐箐硬，他就想朝她發脾氣。這麼一軟下來，還不是心疼她心疼得要命？開始檢討起自己的錯誤來。
「剛才也是我不該那麼大聲朝你嚷嚷，我就是這個脾氣。太在乎你了，經不起刺激。但你也不對，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把我往外趕，傷了我的心！」
「我以後盡量不這樣了！」
「盡量？」尋味著這個詞，儘管歐陽正霖不怎麼滿意，但還是決定不對她太苛刻，見好就收。
「那你就盡量！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好！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你也好好休息！睡不著就打電話給我，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
「還是關機吧，有輻射！」
歐陽正霖的眉毛又擰了起來，「你這女人，懂不懂浪漫？」
方箐箐吐吐舌頭，硬著頭皮。「那我以後盡量學浪漫！」
「我可不指望你這榆木腦袋能懂浪漫！」歐陽正霖三步並作兩步走回來，捧起她的臉，在她嘴上狠狠親了一口，深情款款地看著她的眼睛，「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等他離開了，方箐箐才緩過神來。剛才，又被他迷惑了！
……
歐陽正霖回到家裡，歐陽風還沒有睡，坐在大廳裡喝茶。
「這麼晚才回來！這幾天沒回家，哪裡去了？」歐陽風泡了杯茶，熱氣裊裊地升騰著，他漫不經心地吹了幾口，語氣也是漫不經心的，平平淡淡。
「去朋友家玩！」
「公司也不去？」
「我這邊的工作已經安排下去了，我在不在沒差別！」
「話不能這麼說！事情雖然幹完了，但你以後畢竟還要接管公司，得表現出領導者的態度，不能讓人認為你太散漫！」
「嗯！知道了，我會注意！」
歐陽正霖說著就要上樓，但歐陽風叫住了他。「方特助住院了！」
他一頓步，眼裡還是流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現在他們父子之間，多了一層隔閡，頗有些步步驚心的意思。歐陽風不主動拆穿他和方箐箐的事情，他也不主動提起，彼此都不越界。
想了想，很平淡地回應了一句。「我知道！」
「她為了這次的合作付出了很多心力，這段時間也是因為工作密集，身體吃不消！公司就需要像她這樣的員工，你可不能怠慢了，有空去看看她！」
「好！」
「去休息罷！」
「你也早點睡！」
歐陽風泡了幾杯龍井，緩緩入喉，泛起一股暖意，他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眼神分明預示著，他有了自己的打算。
……
方箐箐醒得很早，經過幾天的休養，體力差不多都補回來了，也能下*走動了。
這段時間工作忙，她便請了位住家保姆幫忙照顧小雪，打了個電話回家，詢問了一下情況。好在小雪乖巧，很能理解她工作忙，還在提醒她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在房間裡散了一會兒步，百無聊賴，問護士借了一本書看。
「叩叩——」
抬頭望去，周安站在門口，手裡提了一個水果籃，是來探病。
平心而論周安是那種很紳士很有教養，給人的感覺也極容易相處的人，沒有一點兒總裁的架子。要不是知道他的為人，方箐箐會很尊敬他。
但經過這些天，周安都對她很客氣，之前的那些警惕感也就鬆懈了一些，不像從前那麼怕他了！
周安一進門就開玩笑，「方特助就是方特助，住院還看書，一刻也閒不下來！」
「只是無聊，隨便翻翻罷了！謝謝你的禮物！」
「今天氣色不錯，我也就放心了！之前工作太忙，你臉色一直不太好，我很擔心。但沒辦法，工作忙起來是這樣子，也只好辛苦你了！」
「分內之事，不辛苦！」
「我就是欣賞你這股拼勁！我身邊的女下屬很多，但沒有一個像你這麼努力。可惜你不肯跳槽，不然我一定花重金把你挖過來！」
方箐箐謙虛道：「不過是為了生計罷了，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她回答他的話總是客客氣氣的，四兩撥千斤，回答得都是一些是面子上的話，不會給周安任何一點加深話題的機會，他所幸也就不討那個沒趣。
「好消息是，你馬上就能休息了！」
「什麼意思？」
「我在這邊的事務快處理完了，過兩天就回法國！」
「這樣……」
「鬆了口氣？」
「沒有！」
「有就說出來，反正……你不說我也明白！儘管我之前給你留下過很不好的印象，但我還是得厚著臉皮為自己辯駁一句，我不是你想的那麼人渣！」
周安玩笑著搖搖頭，感慨。「真希望我們能重新認識一次，你絕對會對我的印象大有不同！」
「我們只是合作夥伴，印象什麼的，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合作！」
周安反問。「你一定要把關係撇得這麼清楚？」
「我只是實話實說！不管怎麼樣，很感謝你選擇了我們公司，希望日後繼續合作愉快！」
「自然，也許不用多久，我們就能見面！」
方箐箐光顧著為周安回法國鬆一口氣，沒聽清楚他最後一句話。
……
周安離開後沒多久，歐陽正霖就來了。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方箐箐心裡自然暗喜。
只是她在這方面說是矜持或者矯情，高興也不喜歡表現出來。心裡的喜悅明明有百分之百，表現出來的卻不過是百分之一，淺淺淡淡地一笑。
「你來了！」
「嗯哼！」歐陽正霖往沙發上一坐，沒理她。
「下午公司沒事？」
「不知道！」
察覺他情緒不太對勁，方箐箐關心道：「怎麼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
「那昨晚沒休息好？」
「也不是！」
她追問了幾句，他左右都否認了，讓她莫名其妙。「到底怎麼了？」
「剛才誰來過了？」
方箐箐一愣，反應過來。「你看到他了？」
「長得一副那麼討人厭的模樣，想忽視都難！」歐陽正霖的語氣非常不爽，兩道漂亮的濃眉又是皺了起來，瞥了眼水果籃。「他來做什麼？」
「就是來探個病，沒什麼！」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你沒和他起衝突罷？」
「沒有！揍他，髒了我的手，我就是看他不爽，但我揍他，你肯定更不爽，他，所以我沒對他怎麼樣！」
方箐箐鬆了口氣。「那就好，你可別再意氣用事了！」
「合約都簽了，白字黑字的，我要真揍他又能怎麼樣？他還能毀約？」
「歐陽……」
「行了！我就這麼一說，沒真要揍他！」歐陽正霖小聲嘀咕。就算真要動手，他也會找別人，不會再犯傻當面和他起爭執。
「話說，他到底找你幹什麼？還沒死心，死纏爛打？」
「沒有！他跟我說馬上要回法國了！」
「哦……臨走也不安好心！」
「你誤會了，他沒有對我說任何不尊重的話。也許像他說的，他已經放棄了！」
「他會那麼容易放棄才怪！你不懂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這叫做自尊心作祟！」
方箐箐想了想，問：「你對我也是？」
「擦！我怎麼對你，你不知道嗎？少把我和那種人渣相提並論！我對你真心實意，絕不是玩玩而已！」
她耳朵發紅，沒說話。
見他彆扭的樣子，又實在覺得可愛，忍不住揶揄。「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醋勁這麼大？都多久的事情了，還揪著不放！」
「他垂涎我的女人，我能不吃醋？」歐陽正霖不爽地反問。「媽.的，弄死那王八蛋的心都有了！」
「少說髒話！」
「別教訓我！」
「我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相信他，還能不相信我？他想對我怎麼樣，也不是那麼好得逞！你吃他的醋，實在是沒道理！」
「我吃我的醋，跟你沒關係！還有，你這是什麼表情？方阿姨，我發現你有點幸災樂禍吶……」歐陽正霖挑了挑眉，伸手去掐她的臉，「怎麼？我吃醋，你很爽？」
「我沒有！」
「還說沒有，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
方箐箐偷樂，「一點點不行嗎？誰讓你吃醋那麼逗！」
「嘁！說得好像就我一個人吃醋一樣！我和杜嫣交往那陣，你不也吃醋吃的凶？」
「哪有！你胡說！」
「還說沒有！杜嫣進出時你那眼神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眼裡就寫著嫉妒兩個字！還有，她一來找我，你就鬧脾氣放我鴿子，這不是明擺著的？」
「我是不想打擾你們約會！」
「遲早得治治你口是心非的毛病！」歐陽正霖在她鼻子上用力捏了一把，惹得她喊疼。
「有時候真想一手掐死你，讓我省心！」
方箐箐眼珠子咕嚕一轉。「你捨得？」
歐陽正霖一愣，「方阿姨，你這算在撒嬌？」
「你說算就算！」
「喲！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面，我喜歡……」歐陽正霖一把將她攬入懷裡，「別太逞強，也別太嘴硬，不然我感覺自己在跟個男人交往！」
「可你不就是喜歡我陽剛嗎？」
「扯犢子！爺我性取向正常，就喜歡柔情似水的女人。」
「可我既不溫柔，也不懂得撒嬌，你為什麼喜歡我？」
歐陽正霖想了想，「不知道！我要是能想明白，就不會被你吃得死死的！你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樣，半點女人味沒有，不懂得服軟，三天兩頭把我氣個半死，可我偏偏就吃你那一套！」
方箐箐聽了心裡甜得發酵。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她想起來問他。「昨晚你回家，你爸說什麼了沒？」
「沒有！」
「你騙我！」
「這麼沒騙你！他問我去哪了，我說朋友家，他還提醒我來探望你！」
方箐箐就有點莫名其妙了。「你不是說他知道我們在一起嗎？他會相信你在你朋友那？」
「誰知道！我估摸著，他是故意說反話！我爸是隻老狐狸，精明得很，我都揣測不出他的心思！」
「哪有這麼說自己父親的！」
「我這是誇獎他呢！反正我就沒他精明！」
「我知道！」方箐箐很不給面子地回嘴，「你幼稚得很，跟精明壓根不掛鉤！」
「怎麼說話的？我那麼說是因為我謙虛，可不是讓你埋汰我！我不愛使那些陰招，但也沒你想的那麼幼稚，在你面前才那樣！」
歐陽正霖有理有據地說道：「你沒聽過這麼一句話麼？如果一個女人沒有看到男人幼稚的一面，證明她根本沒有走進那個男人心裡！」
「這話用在其他男人身上或許有用，但從我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幼稚，所以說不通，你就是幼稚！」
歐陽正霖不愛聽這話，有點毛了。
「我說方阿姨，你一天不擠兌我會死嗎？剛誇你兩句，你尾巴又翹上天了，和我對著幹了？膽子挺肥！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給辦踏實了？」
方箐箐裝作認真想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不信！我現在病好了，要真動起手來，吃虧的是你！」
「誰說我非得動用武力？美男計你懂不懂？昨天是誰被我迷得找不著北？要不是我發善心放過你，你早就被推倒吃抹乾淨了！」
說到這兒，歐陽正霖就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對於一個從前夜夜笙歌，現在卻已經禁.欲三個月的男人，你的挑釁等同於誘.惑，而我現在……非常非常經不起誘.惑……可是什麼事都幹的出來！你確定你能全身而退？」
方箐箐也不是習慣服軟的人，可是昨天那件事，讓她意識到歐陽正霖對自己的誘.惑力究竟有多大，再加上他又是那方面的高手，自己在他面前太稚嫩了，可能真的很難抵擋。
下意識嚥了口口水，「這是醫院，你別亂來！」
「要能分地點，就不叫亂.來了！而亂.來對男人來說，更刺激……我可是很喜歡刺激……」
見他作勢要吻過來，她急忙伸手一擋，但他的唇停在她耳畔，緩緩地呼了口熱氣。「不過……我不著急，好東西值得等待，咱們……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