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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84.恩怨情仇(必看) 文 / 唐輕

    夏末的陽光照耀在城市的每一處,整座城市被光明籠罩著。然而有光的地方必然有陰影,有一些地方,陽光照不進去,那就是監獄。灰沉沉的鋼筋混泥土建造的一座牢籠,陽光燦爛,卻照不進鐵欄杆裡,細碎的塵埃在空氣裡飄飛。

    牢籠之中,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房間黑漆漆的。一天有二十三個小時,他都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心裡一片死寂!不過四十多歲,已經頭髮花白,像個垂暮的老人。

    「2205,有人來看你!」鐵門打開,獄管的聲音比房間更冰冷。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鐵鐐,每走一步都「光光」作響。走到外間時,陽光在牢籠外閃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識伸手擋住了,就像活在黑暗裡的吸血鬼,早已不適應光明的生活。

    獄管將他帶到一間小房間,開門讓他進去,「你有十分鐘!」

    他眼裡充滿了期待,也充滿了惶恐,因為他害怕失望。結果,他還是失望了!

    衣冠楚楚,氣宇軒昂的陸權坐在桌子後面,一身成功男人的氣度,頭髮理得乾淨筆挺。反觀他,身上的監獄服已經磨得又白又舊,破破爛爛的,狼狽不堪。同樣的年紀,當年的好兄弟,現在卻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阿峰!」陸權站了起來,看他的樣子,太可憐了。

    葉峰的眼睛暗淡下去,瞳孔周圍佈滿皺紋,灰濛濛的。他死氣沉沉地坐下,「你來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帶了蛋糕!」

    「有心了!」

    陸權拆開蛋糕,但葉峰沒有動,縮回手,擔憂地看著他。「你……還好嗎?」

    「老樣子,活死人!」

    「葉寶,她來看你了嗎?」

    葉峰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恨透了我,怎麼可能來看我?」

    「現在才十點,或許她下午就過來了!」

    「她不會的……」葉峰長長地歎了口氣,「她不會的……」沙啞苦笑,「我知道!」痛苦地捏了捏眉心,佈滿血絲的臉對上他的。「她怎麼樣了?」

    「薇薇她很好,你不用擔心,她讓我祝你生日快樂!葉寶今年大四,快畢業了,自己經營一間淘寶店,還是設計師,很出色!你的女兒就像你一樣,堅強又主見,將來肯定會有大出息!」

    「像我?」葉峰覺得諷刺,環視了一圈。「像我終身監禁?死人一樣困在牢房裡,每天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能看看陽光?過著不知年日,生不如死的生活?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願見我一面?是這樣嗎?有時候覺得,當初倒不如判我槍斃,不用像現在這麼痛苦。要不是為了寶兒,我早就了結了自己!」

    「你千萬別這麼想,寶兒很乖,等她長大一些,會原諒你的!我會想辦法替你減刑,相信我!」

    這是葉峰聽到最可笑的謊言。這是他的選擇,但不代表他是傻子!這十年,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薇薇和寶兒我都會好好照顧,不會讓她們吃苦。你還有什麼需要我替你做的?告訴我!」

    「我要翻案!」葉峰突然堅定地說,令陸權一怔,眉頭不由自主地擰緊。

    「你說什麼?」

    「我要翻案!我要自由!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我想見我的女兒!」

    「你想見寶兒,我可以帶她來見你!」

    「可我不想像現在這樣活著!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我已經過夠了!」葉峰有些激動地嘶吼,額頭上青筋暴突,手上的鐐銬砸得「光光」響。「我真的受夠了,一刻都受不了了!」

    陸權沒想到他的情緒會突然間變得這麼激動,試圖穩住他。「你先冷靜一點,我再想辦法把你弄出去!我會盡全力,我……」

    「夠了!別再騙我!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就不會讓我在這個地方關了十年,你完全有能力救我,只是你不想!」

    「你冷靜點!」陸權看了眼門外的獄管,皺眉。「我當然想幫你,但你當年的案子鬧得很大,不是那麼好擺平的!要把人從監獄裡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出去,沒你想的那麼容易!」

    「不是我幹的,我要翻案!」

    面對情緒越來越激動的葉峰,陸權也有些不耐煩了,關切的神情從眼角褪去,露出了一抹狐狸般鬼祟的冷笑。「翻案?你以為案子是你想翻就能翻的?你別忘了,當年為了讓你逃避死刑,我給你偽造了一張家族精神病證明,誰會相信一個神經病說的話?」

    「我不是神經病!」

    「你知道不是,但別人會相信嗎?就算你進來的時候不是,在這裡關了十年,也和瘋子沒什麼差別!十年前的案子了,誰還會去審?」

    陸權的反應在葉峰意料之中,但他的態度之殘忍,還是讓他難以接受。「你的意思是,這牢我坐定了?」

    「別說得這麼絕望,我說了,我會想辦法,你再等等。反正不想坐也坐了十年,再多坐幾年也沒區別!」陸權翹起二郎腿,將身體傾向他,塵埃之中,他的笑容既然冷酷又深沉。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從牙縫裡擠出來。

    「就算有人願意給你翻案又怎麼樣?你別忘了,當年槍上是你的指紋……所有證據也都指向你……再審一次,也洗脫不了罪名……」

    「可我是為了你!而且那時候他還沒……」

    「你別天真了!案子,是要講證據的,你以為你說別人就會信?」陸權搖頭嘲弄他的天真。「當年我沒逼你,是你自己甘願做出選擇。這罪,你當年既然認了,就得頂一輩子,後悔也來不及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出去……前提是,你管好自己的嘴!」

    「陸權——」葉峰像一隻失控的野獸,也像一個瘋子,撲上去揪起他的衣領。「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後悔也沒用!」他冷冷地瞥了眼揪住自己衣領的,筋骨暴突的雙手,那力道大得要吃人。但他一點也不怕,幽幽地笑著面對他的憤怒。「別怪我沒提醒你,當年的事,不僅關乎我們兩個人,還有你的前妻,你的寶貝女兒……她們現在都活得很好,你敢亂來,會毀了她們的生活!」

    「既然你當年能那麼偉大,倒不如一直偉大下去,犧牲你一個,保全她們幸福的生活,這樣對誰都好。反正,你已經是一個被全世界遺棄的人!沒有人會在乎你死活!」

    說罷,一把甩開他葉峰的手,他狼狽地跌倒在地,仇恨地怒視著衣冠楚楚的陸權。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狠,後悔當年沒認清他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你在這關了十年,就算出去,這一生也完蛋了。但薇薇和葉寶不同,她們的人生還很長,難道你想因為一己之私毀了她們?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做,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說罷甩下他,大步離開了。

    葉峰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眼淚落了下來。

    ……

    京都。帝王酒店頂層的旋轉餐廳。

    下午七點,夕陽的餘暉逐漸褪去,淡金色的光芒一點點消失在天際,整片天空漸漸灰下,世界一片明亮一片灰暗。華燈初上,路燈一盞盞亮起,萬家燈火閃爍,正是城市最熱鬧的時候。

    陸驍站在落地窗邊,俯視著漸漸暗下的城市。最後的餘暉灑落在他臉上,金燦燦的一片,勾勒得他的五官愈發鮮明。萬丈落地窗,顯得他的身影愈發孤單,如一道孤寂的弧。冷清,淡漠,一貫的嚴肅。

    但不知道是被餘暉暈染,還是其他原因,在他一貫冷漠的臉上,嘴角,竟奇異地勾著一道淺淺的笑弧。微微出神,眼縫裡染了金燦燦的一片,閃耀著芒光。

    助理馮敬走到他身後,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總裁,葉小姐已經下班了,需要請她過來嗎?」

    「不用了!」陸驍淡淡地回答,低沉的聲線,讓人聯想起大提琴,一直能撩動心底最深的地方。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另外,撤掉她身邊的人,今天不需要!」

    「是!」馮敬離開了。

    少頃,陸驍拿起手機,撥通了那串再每一個夜裡無數次凝視,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是我!今晚,我在帝王頂樓旋轉餐廳等你!」

    「知道了!」

    對方冷冷地掛了電話,態度很不客氣,然而,他還是覺得很滿足似的,露出了孩子般純澈的微笑。

    那樣的笑容出現在一張冷漠得有些可怕的臉上,有一種奇異的溫柔。就好像他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充滿了期待!

    ……

    今天對葉寶來說是很煩躁的一天,整天工作心不在焉,看什麼都覺得不順眼,幾次差點和齊彧吵起來,感覺自己就像個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因為今天是她爸生日,晚上十二點,她還得去陪陸驍過三十歲生日,兩人的生日只相差一天!

    人生對她來說真是艱難!

    下班後剛走出公司,就接到了陸驍的電話,提醒她今晚的約定。很多時候她覺得他在她身上裝了監視器,一舉一動都被他牢牢掌控著,就像一個犯人!她不耐煩地掛斷了,心情亂糟糟地往前走。

    走了沒多久,一輛蘭博基尼停在了她身邊,車窗降下,是齊彧那張可憎的臉。永遠帶著笑意,似乎世上沒有任何事能讓她心煩,既然她討厭,又讓她羨慕。生活只對她殘酷,卻將最好的留給了他,太不公平了!

    他推了推墨鏡,笑容像溫柔的漣漪。「這麼巧?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滾吧!」

    她邊說邊走,齊彧也就不依不饒地開著車跟在她身邊,一隻手懶洋洋地掌控著方向盤,嘴角噙著笑意。「這個時間坐公車很擠!如果我是你,就會選擇上車!」

    「我沒公主命,也沒公主病,擠習慣了,不要你管!」

    「我心疼……」

    「齊彧,你好煩!」葉寶當時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惱火地上了車,一把摔上車門。「你可以閉嘴了吧!」

    他慵懶地聳肩,就真不作聲了。嘴角,仍掛著笑意。

    車燈如流,霓虹閃爍,下班的車潮在道路上排起了長龍,慢慢往前挪動。葉寶靠在車窗上,淡漠地看著這個看似繁華卻讓她感到冷漠的世界,百感交集。在外人看來,她倔強驕傲,沒心沒肺,天不怕地不怕,但不代表她就真的沒有心。當然,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沒心,也不會為那麼多事煩惱!

    林蔭道上,一個紮著兩個小羊角辮的女生坐在地上哭,年輕的爸爸拿著海綿寶寶的棒棒糖哄她。小女孩破涕為笑,胖胖的小胳膊抱著爸爸,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口,兩父女手拉著手離開了,畫面很有愛,觸動了葉寶最深的神經。

    她讀幼兒園的時候,爸爸每次都會騎著那輛綠色的大單車來接她,給她帶棒棒糖。圓圓的糖果,一圈又一圈,各種顏色,漂亮極了。爸爸給她糖果時總在她臉上親一口,「我們寶丫頭最乖了,是爸爸的小寶貝小棉襖!寶丫頭愛不愛爸爸?」

    「愛!丫頭最愛爸爸了!」

    那些回憶,每每想來都覺得心酸,如果一切停留在小時候不需要長大該有多好!

    想著想著眼眶就紅了,她忽然好想念那個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開口時,喉嚨酸澀,嗓音有些沙啞。「齊彧,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

    晚上十點,城市徹底進入了璀璨的夜色之中。餐桌靠在落地窗邊,白色桌布,銀色燭台上插著紅色蠟燭,燭火搖曳。陸驍手執紅酒,細細品茗著,一邊俯視著腳下的城市。車燈如流,燈火閃爍,繁華得不似人間,而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夢。

    他主宰著這座城市的金融命脈,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所以他有資格站在這座城市的頂端,以一種不屑的享受看待所有人夢寐以求的生活。這些帶給了他成就感,那是一種帝王的榮耀。然而,一切再繁華,在他心裡,始終不及一個女人!

    他想得到她的心,遠遠超過了財富、權勢,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命。沒有她,這些對他而言毫無意義,不過是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他多想將擁有的一切與她分享,給她最好的生活,讓所有女人羨慕!

    彩色燈光映入他眼裡,橙色的,綠色的,藍色的,紅色的,閃閃發亮。他望向遠處的摩天輪,一閃一閃的,是少女童話,是一個美夢。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夢。恍恍惚惚間,陷入了回憶裡。

    他還記得那是七年前,她十三歲,而他二十三。那天是她生日,他包下整個摩天輪替她慶祝生日。那天的夜色很美,夜涼如水,凌晨整座城市依舊絢麗。她貼在窗上,大大的眼睛興奮地望著窗外繁華的世界,可愛的小臉蛋被照得金燦燦的,興奮地一直叫喊著,「哥哥,你快來看啊,好美哦!」

    他在蛋糕上插了十三根蠟燭,走到她身後。她還不及他胸高,小小的一團,柔軟的天真的,俏皮又可愛,讓他疼進心裡去了,恨不得揉入自己的身體。窗上倒映出兩人的身影,高大英俊的她,可愛嬌小的她,看上去那麼融洽,那麼和睦。

    「哥哥,你怎麼想到帶我來摩天輪慶祝生日?」

    「那不是你的願望嗎?還寫在日記本裡了!」

    她嘟起小嘴抗議。「討厭,你看我r記!」

    「是你自己寫完不合上,我替你收拾書桌時無意間看到的!」

    她吐吐舌頭,「以後我寫完鎖抽屜裡,再也不給你看了!」

    「傻丫頭!」他溺*地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我不希望你對我有秘密!」

    「可我總會長大啊,女孩子都要有秘密的,不能讓男生知道,哥哥也不行!」很快她又忘記了這件事,繼續以一種新奇的目光欣賞著窗外的夜景。「聽說在摩天輪頂端接吻的情侶,以後會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這麼幼稚的說法,你也相信?」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顫了顫,莫名有些悸動。視線緊盯著她紛嫩的嘴唇,悸動如潮水般蔓延而來,有些難以自控。她的嘴唇像果凍,也像香甜的蛋糕,讓他想咬一口。但那樣會嚇著她吧?她還那麼小,那麼天真,天生得讓他不敢去碰觸,好似她是一碰就碎的水晶!

    下意識嚥了口口水,握拳將那可怕的念頭壓下去。因為極力控制自己,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人家是這麼說的嘛!」靈氣的大眼睛咕嚕一轉,嬌俏玲瓏。「靈不靈,我以後找男朋友試試就知道了!」

    「男朋友」三個字在陸驍聽來有些刺耳,一想到自己呵護了三年,百般疼愛的女孩有一天會在其他男生懷裡對他笑,他就難以抑制地滋生出一股怒意。最心愛的珍寶被人搶走,等於硬生生從他胸膛裡掏掉了他的肋骨。

    從十歲的她第一次出現在他視線中,怯怯地抓住他的衣角,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他就已經決定——這個女孩,他要用一生去疼愛。讓她在自己的羽翼下逍遙快樂,給她無憂無慮的一生!

    也許就是從那一眼,他已經愛上了她!儘管二十歲的少年愛上年僅十歲的小女孩,聽上去是一件匪夷所思,甚至有些*的事情!

    但愛上就是愛上,如海浪般兇猛,誰也無法阻擋,包括他自己。而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控制!對他而言,心動的感覺太珍貴。在她出現之前,胸膛裡那顆心二十年未曾跳動過一次,只為她一個人。

    和她相處越久,他對她的愛就越深。如果說最初他還分不清是憐惜還是愛情,但之後的日子,每一天他都更加確定自己的心,那是男人對女人的愛!愛她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在等她長大,為他而長大,他絕不會把她交付給另一個男人!

    這一刻,這個念頭在陸驍腦中愈發堅固。他搖了搖頭,以一種溫柔的聲音對她說。「現在,以後,你永遠屬於我!」

    那時候她大概還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甜甜地笑起來,用力點頭。「嗯!寶寶永遠是哥哥的寶寶,寶寶永遠要和哥哥在一起!哥哥,我好喜歡這裡,明年生日還帶我來好不好?」

    「好!你想去任何一個地方,我都會帶你去!」

    「哥哥最好了,寶寶最愛哥哥了!」

    凌晨鐘聲敲響,漫天璀璨的煙火,她在煙火中許下生日願望,吹滅了蠟燭,漫天煙火照亮了她的雙眼,絢爛了她十三歲的生命。他扶住她的肩膀,溫柔的,堅定的親吻落在她額頭。「寶兒,我愛你!」

    至今,那仍是陸驍生命中最美麗的一個夜晚。因為那個時候,她還完完全全屬於他!在他心裡,他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守護著心愛的公主。

    他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漸漸地,她會接受他的身份由哥哥轉變為男朋友,只要他願意給她時間……

    但他想不到的是,那會是他陪她過的最後一個生日。

    從那一晚起,她將他當作仇人!也就是從那一晚,他由天堂跌入地獄,每天都被痛苦折磨著,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回到那個晚上,他沒有將孱弱的她壓在身下,禽.獸地撕裂她的衣服……也不該為了一時的嫉妒,毀了另一個人!

    ……

    葉寶和齊彧簡單地吃了個飯,然後買了個蛋糕,跟他說要去監獄。齊彧沒有問她理由,一句話有沒有多說。他一向不是個喜歡探聽究竟的人,更何況他能察覺出她今天情緒不對勁。這也是為什麼,他堅持要送她回家。這個女人,總是讓他牽掛著,讓他擔心!總怕自己不在她身邊,她照顧不好自己,尤其是今天這種精神狀況。

    車子停在監獄外,葉寶提起蛋糕。「你等一下,我很快出來!」

    她下了車,身影飛快消失在漆黑之中,像被那座鋼筋混泥土的牢籠吞噬了。

    找到監獄值班的地方,葉寶敲了敲窗子。「你好,能幫我把這個蛋糕送進去嗎?」

    獄管困頓地打了個哈欠,「現在都幾點了,探監時間早就過了!」

    「不用探監,把這個蛋糕送進去就行!」

    「不行!」

    「拜託你了!今天是我爸生日,麻煩你行個方便!我知道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我剛從外地趕過來。我在外面打工,一年難得回來一趟,今天是他生日……求求你了……」

    縱是獄管再不願意,對著一個苦苦哀求的小姑娘,也做不到無動於衷。不耐煩地起身。「叫什麼名字?」

    「葉峰!山峰的那個峰!」

    獄管翻了翻資料,皺眉。「葉峰?2205的那個葉峰?不行!上頭交代過,他是特殊囚犯,有精神病,不能給他送東西!」

    「是不是搞錯了?之前都可以!」

    「我不管以前怎麼樣,總之從今天開始就不行,快走!」

    葉寶急了,「麻煩您通融一下!」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當監獄是什麼地方,想見誰就見誰?想給誰送東西就送東西?眼裡還有沒有法律了?趕緊走,不然我叫人把你拖走……」

    「大叔,求求你了……」

    正在葉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一道輕鬆的男聲就像夏夜的微風從耳後吹來,帶來一股安心的力量。

    「蛋糕,請你送進去!」客氣的語氣,卻天生有種壓力。

    獄管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氣宇軒昂,年紀輕輕的,但看上去大有來頭,氣勢很攝人,像是自己惹不起的,幾乎不自主就要臣服了。但他不敢違抗上面的命令,只能壯著膽子說。「你是誰?憑什麼你說送就送!」

    葉寶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眼巴巴地看著齊彧。她知道,他有通天的本事,一定有辦法!

    齊彧的笑容雲淡風輕,卻暗藏讓人不敢違抗的力量。「我剛和你們監獄長通過電話,他親自同意的!」

    「你少嚇唬我!」

    齊彧莞爾,拿出手機掃了眼屏幕,再懶洋洋地看向他。「你們監獄長的電話是5382999,」遞上手機,似笑非笑。眼睛米米的,暗含一絲危險。「你要親自向他確認嗎?」

    獄管一顫,那確實是他們監獄長的私人電話,外人不知道。再看齊彧篤定的姿態,就更不敢懷疑了。猶豫了兩秒鐘,最後還是被他的氣勢壓倒了。「把蛋糕給我吧,我這就送進去!」

    葉寶連聲道謝,目送獄管進去後,感激地看著齊彧。「雖然你平時很討厭,但關鍵時刻,還是派的上用場!」

    「我可以把這當成讚美嗎?」

    她難得不損他,點點頭。「算是吧!」掃了眼手機,才十點多,距離凌晨還有一個多小時,她不願這麼早去赴刑場,也就是見陸驍。想了想便說:「突然想喝啤酒了,去買些來吧,我們就在外面喝!」

    齊彧依舊沒有問理由,只是笑笑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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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電到六點,還好有無線網卡,真是居家必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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