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把推車寄放在大廚房的雜物房。崔學全之前找了老蔡頭，還送了兩塊靈石，老蔡頭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
收好東西，三人躲到小廚房裡算錢。
「一千六百顆靈珠，折十六塊靈石！」崔學全喜滋滋，「好多啊！」
梁鋒心中默算了一下，說：「咱們進貨花了五塊靈石，借的推車到時候也要付租金，還有柴火，靈符……各項雜費加起來，大概需要八塊靈石的成本。今天等於賺了八塊靈石。」
這個收益，差不多達到了他們的預定的目標。今天東西準備少了，而且打了折，如果接下來一個月都有這麼好的生意，一天賺十五塊靈石應該不成問題。七七八八的成本一扣，他們一個人能得一百多塊靈石！
這可他們以往一年的收入啊！有了這一百多塊靈石，修為肯定能大進一步。
江小棠卻在考慮另一件事。
今天來他們攤子的，多半是本派以及白雲山的弟子，小西天是佛門之地，就不提了，瑯嬛仙居的人相對較少，原因何在？
照理說，這清淡鮮香的口味應該很適合他們才對。
東西好不好吃，直接可以從食客的數量看出來。江小棠不相信有巧合這回事，瑯嬛仙居的弟子不怎麼來吃，肯定有他們的理由。
這不對啊，廣式茶點，正是沿海的口味，瑯嬛仙居的人怎麼會不喜歡吃呢？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江小棠冥思苦想了一天，沒想出個究竟來。算了，還是問問那些客人吧。
第二天幹完廚房的活，仍舊到杏林壇擺攤。
崔學全今天帶了兩個人過來，一個跟他有幾分相似，十三、四歲的少年。另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少女，身材頗高，顯得有點壯，看起來就是做慣粗活的樣子。
「這是我弟弟學亮，這是郭雪郭師姐。」
郭雪很拘謹的樣子，對江小棠笑笑，接過她手上提的碗筷，快手快腳地收拾到推車上。
崔學亮還很孩子氣，站旁邊聽他哥的吩咐，一板一眼地做事，郭雪卻很老到，手腳利索，搶著把東西都收好。
去杏林壇上的路上，崔學全偷偷跟江小棠說：「郭師姐原是大戶人家的粗使婢女，有位師叔去收徒的時候，發現她資質不錯，順手帶回了門派，她主家那位小姐反而沒選上。後來，那位小姐也找關係進了門派，因為這事，看郭師姐很不順眼。她家有錢，有靈石鋪路，在門派裡幫她的人很多，郭師姐經常受欺負……」
「還能找關係進門派？」江小棠聽得詫異。
「當然了。」崔學全低聲說，「你也算是關係戶好不好？」
兩個人已經很熟了，這種話崔學全也敢當面說。
江小棠想想也是。她的靈根說起來不錯，可已經斷了，那就不算數了，也就是看在宋天衍的面子上，讓她佔個名額而已。既然她可以，別人當然也能找關係進門派，只不過，這種人在玉虛宮的地位不低，付出的代價一定很大。
江小棠想也知道，能夠跟緊要人物搭上關係，那個大戶說不定是個不小的修仙家族。以玉虛宮的地位，等閒修仙家族攀不上。
「崔師兄，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好人啊！」江小棠取笑。
崔學全撇嘴：「你別小看我好不好？再說了，郭師姐的主家再怎麼勢大，進了玉虛宮誰怕它？那位小姐連五宗都沒進，也就是很普通的庶務堂弟子。」
也是，崔學全在玉虛宮有長輩，拿到外面去，也是個不錯的修仙家族了，誰叫玉虛宮招牌大呢？
今天江小棠比較清閒。郭雪不愧是粗使婢女出身，幹活比江小棠利索多了，就是口舌笨了點，埋頭幹活不說話。
崔學亮學的是水系法術，主要負責清洗。
第一天打響了名號，今天的客流量比昨天還多。
「師妹，這家小食不錯，要不要嘗嘗？」江小棠正琢磨做個市場調查，就看到一對少年男女停在了自家攤位前。看他們的衣著，正是瑯嬛仙居的弟子。
「蝦餃，魚丸湯？」那個師妹念著他們的招牌，搖頭，「師兄，這有什麼好吃的？我看那邊有山菌湯，去那邊吧？」
師兄說：「師妹，這家攤子的小食好吃著呢，那蝦餃皮是透明的，可好看了！昨天我吃過，味道很好，一點都不腥。」
「師兄你別逗我，十萬大山這邊做魚蝦能比得上我們瀛洲？」
「是真的！不信你來嘗嘗！」
那師妹猶豫了一下，搖搖頭：「算了，就算真的好吃，我也不想吃。天天吃魚吃蝦的，你還不膩啊？萬里迢迢跑到十萬大山，還吃魚蝦！」
「這麼說也是……」
「我們還是去喝山菌湯吧，那家老闆說有百年靈芝，我們在瀛洲弄不到那麼好的靈芝呢！」
師兄妹倆果然去了賣山菌湯的攤子。
江小棠若有所思，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嗎？瑯嬛仙居的人，並不是覺得她這些小食不好吃，而是在門派的時候，已經天天吃魚蝦了，到了這裡，當然想嘗嘗特色了。
這麼想也是，出去旅遊的時候，不都要嘗當地特色嗎？誰願意跑那麼遠，還吃家鄉菜？
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江小棠鬆了口氣。這麼說的話，她要調整策略，口味不用變，但食材需要變一變。
想要討好主評審，只要做出來的菜符合她的口味就行了，沒必要連食材也遷就。那樣的話，用力過猛，也許會弄巧成拙。
雖然瑯嬛仙居的弟子對他們的小食攤不是很感興趣，本派弟子以及白雲山弟子，卻很喜歡。這一天收攤，三人算了算收入，達到了二十五塊靈石，扣掉成本，有十五塊靈石的收入。
「真不想在大廚房干了，還是擺攤實在。」崔學全感歎。
梁鋒卻笑：「等你混成了大師傅，就可以僱人擺攤了，到那時，一個月賺百來塊靈石豈在話下？」
崔學全哀歎：「算了吧，我算是看明白了，論廚藝，我比不上江師妹，論毅力，我又比不上梁師兄，還是想點別的出路吧。」
「論口才，我們都比不上崔師兄你啊！要不，以後我混成大師傅，我們合夥開店去？」江小棠開玩笑
「好啊！」崔學全一口應下，「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把我們的店開遍整個清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