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段郎卿身後的月丞相,徹徹底底的被月悠然給無視了去,見眾大臣交頭接耳,把目光從英武候段郎卿身上,再次移到了他的身上,惱怒之下,甩袖大步朝宮門方向而去。
來日方長,他還就不信了,骨子裡留著他血液的女兒,會對他這個父親,絕情到再不相認的地步。
看著月悠然與太監梁久河漸行漸遠的段郎卿,皺眉掃視了下眾位遲遲不往宮門口行走的大臣,渾身冷氣外散,對眾位大臣道:「各位大人,是否有事找本候商議?」
段郎卿清減的語氣,冰寒的氣息,使得眾位大臣,齊齊搖頭。
「哦,沒有啊!那本候就先行一步了。」
在梁久河的通傳下,月悠然緩步進了御書房。
「皇上好清閒,這剛一下早朝,就召慕白過來,難道真的是皇上的龍體……?」後面的話,月悠然沒有說出口,但她往納蘭宇小腹之下,打量的目光,看的一國之君納蘭宇,渾身不自在。
見納蘭宇面露尷尬,月悠然神態自若,未經納蘭宇出聲允其就坐,自行在離御案不遠處的椅上,坐了下來。
「皇上,雖說您後宮嬪妃環肥燕瘦,嬌俏可人,個個需要您雨露均沾。但是,為了您的龍體著想,您還是悠著點為好。」讓你裝病,騙本小姐為你診治,今個,本小姐不讓你臉面臊得慌,就太對不起本小姐,憋屈的來這御書房一趟了。
她是在吃後宮那些女人的醋嗎?在聽了月悠然開始說的那句話時的納蘭宇,龍顏上有那麼點難堪,但隨著月悠然後邊的話,卻變得自若了很多。
「慕兒,你這是吃那些庸脂俗粉的醋嗎?」忍下心中的竊喜,納蘭宇唇角含笑,低聲問了句月悠然。
切!這男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吃醋?虧他想得出來!
她月悠然即便吃醋,也不會吃到他一個種馬男的身上。
心中腹誹了幾句納蘭宇的月悠然,眉眼彎彎,勾唇笑道:「皇上說的是什麼?慕白聽得不甚明白,哦!慕白知道了,皇上是問慕白吃醋嗎?其實吧,慕白在所有膳食的作料中,最最討厭醋味了,呵呵!」把幽默發揮到極致的月悠然,打著哈哈回著納蘭宇的問話。()
算了,想要她一時半會接受他納蘭宇,著實有些不切實際,人,現在已經到了他納蘭宇的眼皮子底下,諒她也跑不了,他納蘭宇有的是時間,讓她喜歡上他,讓她因為別的女人,吃起味來。
想當然的納蘭宇,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陪朕到御花園走走。」
「皇上,您政務繁忙,再者慕白出宮,還有事要辦,所以,咱們還是就此別過吧!」她月悠然可沒有那美國時間,陪一位對自己心思不存的男人,瞎晃悠。
御花園?她有病才會去。
狗血電視劇,看的多了,御花園,可是後宮鶯鶯燕燕,常去之地,她們可是在那盼著,與她們的男人,來個巧遇,爭寵來著。
她月悠然沒事,自個找虐,跟在人家男人身後,即便她自己心裡沒有什麼想法,可那些鶯鶯燕燕,卻不知道,她們聯起手來,給她來場宮心計,她可沒功夫陪她們演下去。
「無礙,慕兒陪朕轉上一圈,興許朕心情暢快,處理起政事來,事半功倍了。」不顧月悠然拒絕的納蘭宇,伸手拽住其胳膊,二人並肩出了御書房。
「皇上,您放手啊!被宮人看見,如何是好?慕白陪你去,還不成嗎?」被納蘭宇拽著走了有一段距離的月悠然,用勁把自己的胳膊,從納蘭宇的手中,掙脫了出來。
真是的,他沒有看見,過往宮人打量他們二人的目光嗎?
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關於她這個新上任的一品女醫,與一國之君的謠言,準會在後宮各寢殿,傳揚開來。
要面子就好,這倒省了他納蘭宇不少事。
在月悠然看不見的角度,換下明黃龍袍,著一身白色錦衣的納蘭宇,唇角隱約可見的笑容,浮現了出。
下了早朝的納蘭瑾,沒有回自己的謹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慈寧宮。17904977
大殿上的她,使得他更是對她癡迷,愛戀。他要去求母后為他和她賜婚,皇兄對她的心思,作為男人,他豈能看不出?還有九弟納蘭軒,他的眸光,自從注視到她,就沒有移開過。
至於卿,他現在已經與她沒有了關係。
所以他納蘭瑾完全有理由,請母后為他做主,指下這門婚事。
坐在寢宮軟榻上的藺太后,聽了納蘭瑾的話,臉上的表情,由慈和淺笑,變得有些莊重起來,「謹兒,母后不許你胡鬧,你明白嗎?」
「母后,孩兒哪有胡鬧?孩兒一心喜歡著悠悠,您就行行好,下旨把悠悠許給兒臣吧!」一身紅衣似火的納蘭瑾,在藺太后面前,把他的妖孽本質,發揮到了極致。
倚在藺太后身旁的納蘭婉,聽了自個六王兄的話,心裡直樂呵。
只要六王兄和月悠然婚事,鐵板釘釘,那她納蘭婉豈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嫁給卿哥哥了嗎?
為了自己的目的,早日達成,納蘭婉搖了搖藺太后的胳膊,嘟著嘴嬌聲道:「母后,您就答應謹皇兄吧!反正月悠然和卿哥哥已經沒有了關係,能讓她嫁給謹皇兄做正妃,已經是給她一個下堂婦,天大的福氣呢!」
有自己考量的藺太后,聽了納蘭婉的話,依然面色莊重,閉口不言。
「母后,您這是在考慮什麼?」擔心自個皇兄一會到慈寧宮,給母后請安,知曉他自個企圖的納蘭瑾,出聲再次提醒著藺太后。
為了打消納蘭瑾娶月悠然的念頭,藺太后思量了片刻,看著納蘭瑾,語氣慎重道:「她不適合嫁入皇家。」
「母后,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悠悠怎麼就不適合嫁入皇家了?您可知道,悠悠她,就是神醫慕白,您老不是一直念叨著,要見見神醫慕白嗎?」納蘭瑾急了,難道他的母后,嫌棄月悠然是個下堂婦?
還是說,母后覺得月悠然是月老賊的女兒,所以不答應讓月悠然嫁給他納蘭瑾。1d7tx。
「她是神醫,母后聽婉兒說了。總之一句話,她不適合嫁人皇家,你趁早把心思給哀家收回來。」
「母后……」納蘭瑾不甘心的看著藺太后,向來好說話的母后,為何今天變得這麼難以溝通?
「母后,那婉兒怎麼辦?婉兒一定要嫁給卿哥哥,皇兄都已經允了婉兒,說時機成熟,他會下旨,讓卿哥哥娶婉兒的。」
「胡鬧!你們一個個,都不把哀家,放到眼裡了嗎?」藺太后一掌拍在身旁的矮几上,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你堂堂公主,就那麼想放下身價,去給英武候做妾室?」
納蘭婉從來沒有被自己母后,如此訓斥過。
這會子被藺太后這麼嚴詞質問,嚇得美眸裡淚花直打轉。
「夫妻之間,有個矛盾,再正常不過。英武候若是休了月氏,哀家怎麼沒有聽每月朝見哀家的命婦們,在哀家耳邊談論過?」
「可是,可是謹皇兄,明明說了那月氏自己,給卿哥哥寫了休夫書嘛!」納蘭婉帶著哭音,望著藺太后,「明明是月氏自個,也不想與卿哥哥再相守下去,母后為什麼就不成全了謹皇兄和婉兒,這樣一來,皆大歡喜,豈不是更好。」
「皆大歡喜,是你喜了,你謹皇兄喜了!可有想過那月氏,願不願意嫁給你謹皇兄?再者,自古以來,有過女子休夫一說嗎?」
「她有什麼願不願意的?謹皇兄哪點配不上她?她都是個生過孩子的婦人,沒有資格挑三揀四!至於休夫,那是她自己有失婦德,怨得了誰?」納蘭婉一把抹掉自己眼角的淚,有些不服氣的對藺太后說道。
被自己嬌寵長大的女兒,如此頂撞,藺太后氣的手指納蘭婉,渾身直發抖,「婉兒,你,你……」
「公主,六王爺,其實主子心裡有些事,此時尚不能對……」
「巧慧,哀家累了。」怒氣於胸的藺太后,聽到蘇嬤嬤即將出口的話,斂下心神,忙出聲阻止住了蘇嬤嬤。
在被的來就。現在還不是時候,把那孩子的身世說出,苦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她實在不想看到,其被捲入即將到來的朝堂動盪之中。
惠州那邊,應該已經著手行動了吧?唉!何苦呢?手撫額頭,靠在軟枕上的藺太后,一時間憂思湧上了整個心扉。
「是,主子!」
「蘇嬤嬤,你剛才要對婉兒和謹皇兄說什麼呀?」
話聽到一般的納蘭婉,眨著眼睛看向蘇嬤嬤。
「回公主,老奴沒有說什麼,老奴只是擔心公主剛才的話,要是把主子氣出個好歹,可怎麼辦?」服侍藺太后在榻上躺下的蘇嬤嬤,轉身對納蘭婉一禮,恭謹的回道。
「母后,兒臣說與您的事,您還是想想的好,如果您不應下兒臣,那麼兒臣寧願今生不娶妻!」
「孽障,孽障啊!」看向一襲紅色錦衣的納蘭瑾,消失在寢宮外的藺太后,低聲自語道。
「主子,您看開點,謹王爺他怕是一時間起興,等過些時間,他興許就不再這麼執著了。」
「他能不再執著,是再好不過,哀家怕就怕他任死理啊!」
「謹王爺不會的,主子放寬心就是。」
晾在一般的納蘭婉,見藺太后和蘇嬤嬤都不搭理她,有些無趣的撕扯了下手中的帕子,道:「母后,婉兒去御花園轉轉。」
「去吧!」藺太后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聽納蘭婉的腳步聲遠去,這才對蘇嬤嬤說道:「你說那孩子,怎麼就做了休夫那樣天大的事啊?」
「主子您看開些,小郡主或許是心中有氣,所以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下那等錯事,反正英武候也沒有當真不是。」為藺太后捶著腿的蘇嬤嬤,低聲規勸著藺太后。一輩子見過不少世事的她,也著實被未曾謀面的小郡主,所言所行,驚得著實不輕。
「哀家真想看看那孩子,長得是什麼樣呢?」
「主子會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