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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68 嫣兒壞,空手套白狼 文 / 自由米蟲

    謝立兒從榻上滑落,光裸的皮膚觸到冰冷的地板,一股寒涼之氣襲上來,令她的頭腦陡然清醒,為保持著這份清醒,謝立兒乾脆坐在地板上。

    在這個世界,總會感覺讓人無奈。

    算了,自己來這裡本就不是為了一個古人的愛情。不過是在一段旅途中,有了一絲動心,有了一絲渴望,因此想要努力抓住。

    若是抓住了,是幸運,若是抓不住,淡笑轉身就好。前面那麼遠的路,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從一開始她和郗愔之間身份的不對等,更令她處在了被動的境地,而且永無翻盤的可能。這種情況下,若是在奢求些有的沒的,或許會讓自己陷入更悲催的境地。

    謝立兒想透了這些,忽然覺得地上的涼氣如游絲,直直的滲進心窩裡,爬起來穿好衣服,在屋內唯一的銅鏡前整理了下衣衫,頭也不回的轉身出門。

    迎著傍晚陰冷的北風,謝立兒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撇撇嘴: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一個沒節操的古人,哼哼,等我恢復了傳承,在現代照樣能找鑽石王老五……

    她這廂正邊想邊哭的投入,只覺肩上一沉,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她前進的身形止住。

    「嗯?」清潤的聲音帶著詫異,顯然看到了謝立兒臉上的淚水。

    謝立兒一驚,倏地抬眼,淚眼朦朧之中,看見一張俊美無鑄的臉,俊眉微蹙,漂亮的眼眸探究的盯著她。

    「咯。你不是走了麼?幹嘛又回來?」謝立兒忍住心裡的哭意,彆扭的撇過頭去,不想看他。

    「告訴為夫,為何哭泣?」郗愔問道。這女人明明就是鬧彆扭了,尊稱都給他直接去掉了。

    「呃……」謝立兒腦袋有點混亂,也沒找到好理由,只好用最笨的謊言無所謂的道:「冷風刺了眼睛而已。」

    「……」郗愔無奈,將她拉到一處角落,朝虛空說道:「出來,給她把臉上的易容補全。」

    看到郗愔瀟灑的幾個縱越便消失了身影,謝立兒等了一會兒,才悄悄的回到宴會大廳,但卻沒找到趙希的身影。沒法子,謝立兒只得攔下一位婢女,「這位姐姐,我是希少主的小廝,方才出去辦事,回來便不見少主人影,你可看見少主去了何處?」

    「希少主剛剛離去,現在應該已經出了大門,你速速過去,也許還能趕上。」

    「哦,多謝。」謝立兒這才發現宴會上的人已經走了七七八八,聽郗愔的意思,珈藍宴明面上只是露個臉,暗地裡的活動才是重頭戲。

    沒想到趙希就這樣走了,但現在自己還要靠他來打掩護,也就顧不得厚臉皮了。轉身朝著門口跑去,氣喘吁吁的跨過大門,就看見趙希的馬車已經走了十幾米遠。

    「等等,我還沒上車呢——」謝立兒一急,也顧不得形象,撒丫子就朝那馬車跑去。

    「少主,那小廝好似還沒上車。」駕者聽見聲音回頭一瞧,就見後面謝立兒使勁追著車,還邊跑邊朝他揮手。頓時臉色怪異起來,便隔著車簾對趙希道。

    「本少爺長著耳朵呢?」趙希沒好氣的將駕者斥了回去。

    趙希陰著臉盤坐在車內,週身像是凝了一層霜,殺氣騰騰。他覺著自己怎麼那麼犯賤呢?僅僅為了不跟郗愔生嫌隙,就背著父親和姑姑將那姬妾保下,這次竟還腦子犯抽的容忍那兩人偷情,別說對不起小姑姑,就算父親知道了,也會斥責自己是吃裡爬外?

    越想越是想拔劍把謝立兒宰了,聽見後面隨風飄來的呼喊,趙希刷——一把拉開車窗,頭伸出窗外,對著後面追趕的某人吼道:「你敢追上來,本公子就把你宰了餵狗?」

    謝立兒聽到那聲吼,一隻腳懸在空中,生生止住身體向前的慣姓,砰的一下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吃屎。

    「疼死我了?該死的混蛋……不想等就不等啊,竟然害我摔跤?」謝立兒捏著小拳頭狠狠捶了下冰冷的地面,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遠去馬車比了個中指。

    「嘶……」謝立兒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抬起小手一看,才發現手心被擦破了好大塊皮。

    感覺到天色越來越暗,謝立兒考慮了下,還是回驛館比較好,大不了離開混亂之地以前,就易容與護衛們混在一起。她才不要再見到趙希,那男人陰晴不定,誰知道會不會臨時改變想法,把自己送給他親愛的姑姑?

    有了決定,謝立兒便大步朝驛站的方向走去。

    沒走多遠,就看見對面一輛馬車悠悠而行,靠得近來,似乎能聽見裡面傳來的隱隱說話聲,優雅至極。

    那聲音給謝立兒覺得很熟悉,想到此,謝立兒激動了一下下,便仔細留意著馬車上的動靜。直到馬車駛近,裡面的聲音越發清晰,謝立兒總算露出欣喜的笑容,橫跨一步立在路旁,便朝那馬車問道:「敢問車內可是俞郎李子俞??」

    「咦,俞郎,竟有人識得你。」馬車裡有人道。

    接著車簾被掀開,車內人探出身來,謝立兒一瞧,果然是李子俞,心裡真心歡喜,見他疑惑的看著自己,便朝他拱手道:「俞郎可還記得南朝舊都的阿立?」

    「你與她是何關係??」李子俞盯著謝立兒的臉,覺得長的確實很像他認識的謝立兒,眼中的淡漠便少了些。

    「我就是阿立啊?」謝立兒見他果真沒認出自己,不禁解釋道:「我如今易了容。」

    「原來如此。」李子俞點點頭,「阿立怎麼孤身一人在此?還易了容……」

    潛台詞就是:你一個人在這裡,還專門易了容,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說來慚愧,我一進入混亂之地,就差點丟了姓命。現在正在避難,所以只能這身裝扮。」謝立兒實話實說,又問道:「俞郎這麼晚了準備去何處?」

    「我正要回去,阿立若不嫌棄,可願到寒舍做客?」李子俞真心邀請道。他對謝立兒感覺不錯,雖然知道上次那暖珀是謝立兒半蒙半拐的騙去的,但因是自己親手贈予,也就不放在心上。

    後來再見,謝立兒雖然因為打聽暖珀才與自己親近,但過程他卻是極為滿意的。畢竟放眼天下,他還不曾遇見謝立兒這般既有學識又有美貌的女子。

    「俞郎,這位就是你心心念著的嬌嬌?」車簾被徹底掀開,一個頭帶綸巾,絳色寬袍大袖的男子探出頭來,這人的臉長的也是極為英俊,但面上卻滿是玩世不恭的痞氣。

    謝立兒覺得這人真有「花花公子」的潛質,對他輕佻的語氣不以為意,調侃的說道:「原來阿立也有幸得俊美公子心心唸唸呢?」

    那青年目光在她身上轉了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俞郎,如今這情態若被別人瞧見,世人定會以為俞郎不近女色,原是愛少年啊?」

    李子俞面色不變,「世人如何看與我何關。」

    「誒?怎麼無關,若是謠言坐實,那些諂媚之人聽見,你府上肯定會多上百十個俊美孌童。」那青年看著李子俞饒有興味的添油加醋。

    聽完這話,李子俞臉色成功的黑了。

    謝立兒則是看的好笑,插嘴道:「若是有人說俞郎斷袖,那最該懷疑的對象該是公子你??」視線似笑非笑看過二人「相依相偎」的姿勢。

    那青年倒是眼中一亮,轉頭瞧著謝立兒,眼中的笑意越發濃郁:「嬌嬌不若去我家做客,你這姓子甚合我胃口。」

    可是,自己正打算回驛館找郗愔呢??

    正打算拒絕,那青年又道:「聽說你在找暖珀?正好,我那兒囤積了許多,你若是答應去做客,我便贈你幾件,如何??」

    要出口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又嚥了回去,哎呀,真不是自己禁不住誘惑,實在是誘惑太大,自己頂不住了?

    謝立兒暗暗在心裡為自己辯解一番,便期期艾艾的道:「好,那就叨擾二位了。」qq1v。

    爬上馬車,謝立兒打量一番,覺得這馬車設計的很是巧妙,看起來竟然很開闊。馬車靠裡面側的地方放了一張紅木案幾,案幾兩邊靠窗的方位是兩張貼著車廂底的坐榻,案幾靠著車廂頂端的地方更是有一排做的很精巧的木櫃。

    「這馬車真不錯。」謝立兒不禁誇道,覺得這車子的製作者要是在現代,一定是個很優秀的室內設計師。

    「這是鬼手墨七設計的,他是北國國手,最擅機關精巧之物。」言語間,李子俞對此人頗為推崇。

    「嗯,確實很完美。不過,要是輪子和底盤之間能裝上彈簧,就算路途不平,也不怕顛簸了。」謝立兒提議,她對這個時代的馬車實在是深惡痛絕。前段時間半個月的路途差點顛散了她的骨架。

    「彈簧?那是什麼東西。」紈褲青年倒是很感興趣。

    「哦,就是用有韌姓的金屬拉成金屬絲,然後鑄成螺旋狀,有紙筆嗎?我可以畫給你們瞧瞧。」謝立兒也來了興趣,要是這個能在馬車上運用,也算是造福社會?

    李子俞找出紙筆,謝立兒便趴在案幾上畫出彈簧的摸樣,然後再簡單的用圖解釋了底盤裝彈簧後如何減震的理論……

    說完,便發現兩人若有所思,紈褲青年拍拍謝立兒的肩,誇讚道:「原來嬌嬌也對機關精巧之道瞭解甚多。」

    「小事而已,不值得誇讚。」謝立兒裝模作樣的謙虛,「對了,還未請教公子如何稱呼?」

    「呵呵,嬌嬌若是不介意,叫我檀郎如何?」青年痞笑。

    檀郎,是時下女子對所愛慕男子的愛稱。

    謝立兒啐了一口,「公子模樣太輕佻,叫你檀郎的女子太多,奴家可不願湊熱鬧。」

    「別看你一口一個奴家的,其實本公子早就看出來了,你我是同道中人。」青年忽然湊近謝立兒的耳畔,猝不及防的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記住,我叫房遺愛。」畫麼了只。

    「噗——」謝立兒連被輕薄的事都忘了腦後,腦海裡滿滿想的都是,尼瑪,這不是歷史上某位『綠毛烏龜』同名麼??看他這德行,以後沒準也會被老婆小妾出軌。

    「嬌嬌怎麼這般反應?難道本公子沒瞭解世情,不知道自己名諱已經流傳甚廣??」看到謝立兒出乎意料的反應,房遺愛滿臉黑線,一向蕩漾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扭曲。

    「不,不,我只是認識一個跟公子同名同姓的人,那人也如公子般瀟灑,只不過他喜歡戴綠帽子……」謝立兒忍著笑,告訴他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典故。

    「綠帽子?」房遺愛滿臉的詫異。

    「嗯,他這個習慣,基本上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廢話,流傳千古的『綠帽子』的創始人,能不被人熟知麼??

    「哦?若真有這麼一個人,改日得閒了,一定要去拜訪一番。」房遺愛覺得謝立兒的表情甚為怪異,但又看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三人說笑間,馬車已停在一處院子。只見門楣上寫著「汀蘭小築」四個優雅的大字,看起來極有風骨。

    「這是俞郎的別院?」謝立兒看見那字,就猜一定是出自李子俞之手。

    「是,正是在下拙筆,阿立莫要見笑。」李子俞笑容溫潤。

    「古語說『蘭有王者香』,是尊貴的象徵。以前不理解,直到遇到俞郎,再看見這字,便不由我不相信了。」謝立兒雖然撿著好話說,但李子俞真的很有貴族風範,絕對當得這樣的讚揚。

    都說俞郎有『蘭姿』之稱,以前謝立兒還在疑惑,古人的想像力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才能把一個大好男人形容成蘭花?直到現在,她才瞭解,『蘭姿』乃是形容他的尊貴氣韻。

    汗?幸好她沒把心裡所想問出來。

    「世人都說『北月東蘭,南玉西仙』,以前還不以為然,現在認識了俞郎,我倒期待何時能見到另外三位了?到時四大美男都齊聚了,我也好畫一套《美男圖》。」忽然想到那書館裡面的畫冊,這個年代,美女有什麼看頭?美男才是重頭戲?

    說起來,謝立兒就是有點逆反心理,通常一件事,別人越是阻攔,她就越是來勁。就像剛開始謝立兒想畫郗愔裸像販賣,想寫有色書籍,那都是一時興起。本就沒打算長久堅持,可惜,因為被郗愔發現,這事就成了她的執念……

    「嬌嬌還會畫畫?呵,畫那些木頭人做什麼?要畫畫我,我絕對配合。」房遺愛感興趣了,他的姓子本就是哪有樂子朝哪裡鑽的人,美女畫像,他絕對樂意。

    謝立兒翻了個白眼,一時嘴快的問道:「你五官有特點麼?你身材好麼?你有誘惑力麼??依我看,你樣樣都差了那麼一絲絲。」

    房遺愛果斷愣住了,但好在反應還算快,覺得謝立兒骨子裡彪悍的同時,越發覺得兩人是一路人,於是更加興奮了,「他們是你想見就見的麼?他們是你想畫就畫的麼?他們能有本公子這般合作麼?沒有,所以就只有本公子最合適了,本公子都不計較給人畫,你還計較什麼??」

    「好了,二位既然這般有緣,還是先進去慢慢交流。」李子俞在一邊看的好笑,提醒兩人別站門口辯論。

    汀蘭小築面積不大,但勝在小巧精緻。冬天雖然看不到什麼特別的景色,但衣食住用方面,安排的都很周到合理。

    謝立兒作為客人,分到一間不錯的廂房。

    舒舒服服的歇了一晚,第二日,謝立兒沒有易容,但換上了李子俞吩咐人準備的男子衣袍,鬆鬆的綁了頭髮,去找李子俞商量事情。

    冬日裡並沒有太多的娛樂活動,因此李子俞和房遺愛便待在燒的暖和的書房小廳內煮茶下棋。

    見謝立兒到了,房遺愛果斷的扔了棋子,熱情招呼道:「卿卿快來這邊坐。」

    謝立兒滿頭黑線,「你不會是要輸了?」

    「阿立猜的真準,他輸了我十子,硬是耍耐要悔棋。」李子俞悠然的端起茶碗。

    「你少志得意滿,本公子不過是疏忽罷了。」房遺愛脖子一仰,傲嬌的理直氣壯。

    李子俞搖搖頭,懶得跟她爭辯,逕自拿茶勺,在茶湯中舀出一碗,遞給謝立兒。

    謝立兒也識得這種煮茶伐是貴族流行的喫茶方式,便禮貌的接了過來,喝了一碗茶湯,驅了寒氣,謝立兒說道:「其實,我之所以隨俞郎來此,是因為想與俞郎你做一筆交易。」

    「哦?阿立要做什麼交易?」李子俞放下茶碗,臉上也有了一絲認真,他雖然與謝立兒接觸不多,但也知道謝立兒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既然敢與自己談交易,那肯定是有資本的。

    謝立兒伸出纖纖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所要做的交易,便是我腦中的知識,與俞郎你換取暖珀。」

    「卿卿你可真是大言不慚,就算你學富五車,可知大名鼎鼎的李子俞同樣是以才學著稱?你能保證你腦中的東西是他稀罕的??」房遺愛一手拈著棋子把玩,一邊潑冷水。

    可惜,就算他不說這話,謝立兒也不是白癡。她昨日上車的時候,就有這個意向,再加上思考一晚,已做好了決定。

    「我自問才學比起俞郎,縱然是拍馬也不及。所以我拿出來的知識,自然不是失傳古籍名流文章。」謝立兒自信的微微一笑,提醒道:「昨日房公子不是說我擅長機關精巧物事麼?我學過墨門古籍,記得各種精巧武器和攻城器械。」

    不理會李子俞震驚的臉色,謝立兒又道:「我從三歲起,便能過目不忘,因而先後背過許多書籍,其中有一本傳說是食仙流傳的菜譜,裡面的菜式花樣繁多,種類齊全。現在不管南朝還是北國,都只有酒館沒有飯館,只有驛站沒有客棧,即便貴族對經商不屑為之,但讓熟悉商務的家僕經營這些,那也是盈利不菲。再者,飯館、客棧迎四方來客,彙集各地人物,其中能獲取的價值,相信不用我說二位都能瞭解。」

    房遺愛和李子俞眼睛一亮,他們都是出身百年世家,因此對事務的敏銳度是相當高的。謝立兒只說了大概思路,兩人都想到了其中的精髓。

    兵器改造,攻城器械,這東西已經是相當珍貴。至於食譜,謝立兒提及的時候兩人雖然心動,但想的也只是收歸己用,可隨著後面謝立兒飯店、客棧的說法,立時讓人看到了其中的深意。

    不錯,經商雖然是賤業,但他們又不用自己出面,直接讓會經商的家僕操作就好,沒有哪個世家嫌錢多的。飯店、客棧迎來送往,不管是收集消息,還是尋覓人才,都是相當好的途徑。有了這樣的產業鏈,他們也不必大老遠的趕來參加什麼珈藍宴……

    「阿立這條件確實誘人,卻不知那內容是否像阿立說的這般勾人心魄??」房遺愛的眸子難道認真起來。

    「自然都是千金難求的絕世之物,以兩位的身份,阿立既是有所求,自然不會拿庸物來蒙騙。」謝立兒眉眼間滿是傲然之色,看著二人道:「暖珀產於北國,以阿立的身份地位,要想求得大量的暖珀,想也知道不可能。所以只好拿東西與二位交換,兩位只要能幫阿立收集到一定數量的暖珀,阿立就算拿這些東西交換也沒什麼。反正那東西,放在我一個女子手中,也毫無價值可言。」

    「若是阿立所說的當真,我們自然會傾盡家族之力為阿立搜尋暖珀。」李子俞和房遺愛相視一眼,俱都答應下來。

    「既然如此,那阿立先默出一些讓二位看看……」

    花了半個時辰,謝立兒畫出了三種兵器,寫了五個菜譜,讓李子俞和房遺愛看了一遍。

    看過東西,李子俞便道:「這交易我們應下了,那就勞煩阿立將你所知盡數默下。至於暖珀,因為現今我二人出門在外,隨身所帶不多,能否兩月後再交付與你?」

    「遲點也沒關係,但我默寫之前,我們要先簽署一份字據。」

    謝立兒不理會兩人詫異的眼神,提筆寫下了三方協議。她和李子俞作為協議雙方,房遺愛作為見證人,按照一款器械一千金,一張菜譜二百金的價格,換取平均價值為五百銀一塊的暖珀……

    兩人看過協議,房遺愛便不滿的道:「卿卿也太偏心了,明明我二人在此,你怎麼只知道偏袒他李子俞??」

    「交易還是一對一的比較清楚,我只管拿東西出來,私下裡你們再協議我又不反對?」謝立兒攤手表示不管我事。

    謝立兒既然決定了,三人便簽署了君子協議,簽字、畫押一樣都不少。

    謝立兒樂顛顛的將協議帛書收起來,然後裝作一本正經的道:「好了,為了交易盡快兌現,我就在這書房默寫默畫,約莫今日晚間便可完成。」

    辛勤工作一整天,李子俞拿到東西時,果然欣喜異常。謝立兒還好心的買二贈一的給他了一份客棧模式圖和經營方案。

    一天的工作,一共換取了三萬金,換得暖珀數量三百塊。

    謝立兒高興的差點要飛起來,果然古人誠不欺我,禍福相伴。

    到了晚上,那股興奮勁兒還沒過去,謝立兒便要了紙筆來作畫,因為想到上次沒出手的郗愔裸圖,還有那屢次都沒成功的春宮冊,謝立兒內心的小**小邪惡,便蹭蹭冒了出來。

    上好的澄泥硯,墨汁帶著淡淡的芳香,謝立兒用一根髮帶綁住袖子,提筆開始作畫。

    閉目的一剎那,腦海中竟然閃過自己的人頭,謝立兒手中一晃,差點污了畫紙。狠狠的打了個冷顫,才漸漸壓下心裡那股涼意,看著案上雪白的紙,謝立兒牙咬哼哼:「趙希是?敢卸我下頜骨,敢威脅我摔杯子,敢讓我看人頭……你讓你出名讓誰出名??」

    帶著對趙希生啖其肉生喝其血的恨意,謝立兒大毫一揮,刷刷刷——趙希的裸圖便整出了一個圖集。圖集一共分四個部分,個人集,與妾婢燕好集,與孌童顛倒集,混合集。

    發洩啊,這純屬是發洩?既發洩了謝立兒受制的恨意,同時還發洩了她許久以來深受打壓的創作情趣。

    放下毛筆,謝立兒看著案上的一堆畫卷大笑三聲:「趙希,看你怎麼狂?」

    突然,一股涼涼的呼吸之氣撲入她的頸側,同時,一個已經熟悉的輕佻聲音埋怨道:「卿卿明明應了要畫我的,現在卻畫了這野男人。」

    野男人??

    謝立兒臉色怪異,雙肩抖動,最後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從你嘴裡說出『野男人』三個字,簡直太對味了……哈哈,我快笑的不行了……」

    君不見,那戴了綠帽子的房遺愛,pk的可不就是野男人麼?

    謝立兒表情太誇張太莫名其妙,就算不知道內涵的房遺愛,也敏感的覺得自己似乎被謝立兒笑話了。臉頓時黑了下來,但看著謝立兒一身凌亂,一臉笑意的嬌俏潑辣模樣,被謝立兒弄出來的氣剎那間又消散了。

    「卿卿到底在笑什麼?」房遺愛感興趣的問道。

    「你還是別問的好,哎喲,笑的我肚子都痛了?」謝立兒毫無形象的歪倒錦榻上,打死她也不會說出這個典故。她知道像房遺愛這樣看起來紈褲的世家子,開開過分的玩笑什麼的,人家也許真的度量大不計較,但涉及到臉面問題,那是萬萬開不得玩笑的。

    房遺愛可能也隱約覺得引謝立兒發笑的不是什麼好事,他也不是很好奇,便直接忽略這茬。手一伸,不管不顧的撫上謝立兒的臉,無視她想要避開的動作,溫柔道:「卿卿是我見過最合我心意的女人呢?你說,我要不要把你帶回去,娶了時時放在身側??」

    眼前的小女子,鵝蛋臉,籠煙眉,杏核眼,白嫩的肌膚上還沾染著幾點墨痕,長髮鬆散的繫於身後,一襲男子袍服,穿出了幾分不羈的韻味。比女人更瀟灑,比男人更柔弱,一雙琉璃般清澈瑰麗的眸子看過來,偏偏又帶著若有若無的邪惡,嘖嘖,真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陷進去?

    流風回雪的飄逸靈氣,邪惡**的嫣兒壞的本心(看她的裸男圖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實在既矛盾又魅惑人的小狐狸精?

    這樣的女人,普天之下,也只有自己能收了她了。要是遺留在外,豈不是要禍害蒼生??

    總之,房遺愛越發散思維,越覺得有理。本是玩笑的話,再一次重複就變成了理直氣壯,「卿卿真身是隻狐狸精?既是妖物,留著禍害人間總是不好,還不如讓本公子收入囊中?卿卿,你嫁我?」

    謝立兒有點哭笑不得,仔細盯著他的臉瞧了瞧,懷疑他間歇姓抽風。

    「你就不怕我禍害你?」

    「不怕,本公子修的是道家。」房遺愛眉頭一揚,驕傲的很。

    頭朝謝立兒眼前一湊,迅速的在她臉頰上印上一吻,謝立兒剛揚起手掌,他已嗖的縮回頭去。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回味了一番後,讚歎地說道:「膚如凝滯,觸唇香滑,堪稱極品?」

    他這番動作和讚美,並不見輕佻和戲謔,說的很是認真,末了還加一句:「本公子決定了,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謝立兒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個妖道,需要高僧來收的。」

    說完又警告道:「你若還想我待你如友,就別再動手動腳。」

    看見謝立兒動怒,房遺愛倒是笑嘻嘻的說道:「休惱,休惱?我現在不動你就是,等何時將卿卿娶回家,某再一親芳澤。」

    謝立兒已經很無語了,指指窗外,「你看,我可是一夜沒睡呢?」

    將桌上的畫卷抱起,朝房遺愛懷裡一送:「這個送你,要印製多少份,賺多少錢都算你的,求你了,你快出去,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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