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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賊人賊事 文 / 也顧偕

    我始終是小瞧了這位賊兄。

    閉目在腦海裡滾了一圈,暗自算一算,已然是有好幾年不見江湖人,能耍這麼奇妙的心法秘術了,再次看到它真是令人懷念。

    「為何不應了呢,告訴我,腰牌在哪兒,嗯?」一股熱氣拂來,吹入我耳內,膩軟的語音上揚,回味無窮,我又知曉這位賊人把功力又加深了不少。

    我大約是受不起了。

    眼見這嘴不聽使喚又要亂說了,我忙趁機咬牙,舌頭下壓著的藥丸被唾液溶了,味道苦澀極了,一股子淡淡薄涼清爽之氣直入鼻腔。

    我才覺得恢復了點兒神智,緩了緩氣息,當下嗯了一聲,用盡週身力氣翻了個身,於是臥在身側的劍啪嗒掉在了床下。錚錚響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醒目。

    賊兄愣了。

    「客官小心火燭,防火防賊。」屋外在走廊上巡視的夥計身子頓住了,樓梯下傳來小二壓低地探尋聲,「去,聲音是樓上。」

    「莫是不是又在偷東西了,他***,竟偷上癮了。」夥計刻意壓低的嗓音從窗外傳來,走廊上隱隱響起了腳步聲。

    賊兄忙坐起身,他很糾結。

    我xian起眼皮,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見紙窗外燈籠微亮,人影晃悠,想來小二與夥計打算一間間查房了。

    這位賊兄大約賊齡尚輕,躲潛在門旁,一時慌了,身子繃緊,看時機不對就跑了出去。我樂了,一時忙不迭地撐起身子,下榻穿鞋,疾急朝窗戶旁走去。星芒點點,月色茫茫,但見他一個輕躍,身影便消失在房梁瓦頂夜幕中。

    這位兄台身體輕盈,動作更為敏捷,宛若飛燕,好一個上乘的輕功。

    只可惜初涉江湖誤入歧途,入了竊道。

    痛惜哉,扼腕矣。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這附近一連幾家客棧都頻頻遇賊。奇怪的是,被偷的無一例外都是些出手闊綽腰纏萬貫的老爺。而且位賊兄似乎是個風雅之人,除了拿銀子外,一些精巧的玲瓏鼻煙壺,古玉珮飾,甚至有些年頭的字畫他也不曾放過。

    我深切的感受到出門在外客不離貨,財不1ou白的真諦。

    至於頻繁失竊之事,衙門有派差役大爺來詢問,但也只是過過場子而已。

    客棧老闆與客人整日苦兮兮著臉,情緒極其悲痛的,相比之下,這附近街道旁的窮人卻滿臉的和善的笑意,渾身蕩漾著的喜氣。一連五日他們都自地結伴燃香朝東邊拜,說是感謝神仙的救濟,感謝不時從房樑上掉下來,米缸裡生出來的花白花白的銀子。

    可不是要感謝神仙麼。

    每一戶窮得叮噹響的人家如今出手都闊綽了。

    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不但如願吃到了梅花糕,還順捎吃上了桂花糕。

    可是我很惆悵。

    這位賊兄神仙每次行動之際都不忘光顧我。

    第一夜,我包袱內的五錠銀子被擄了個空,所幸腰牌未被賊人尋到。

    第二夜,被我藏在外袍夾縫內的一張五十兩銀票與三錠銀子不見了,所幸腰牌還在。

    第三夜,我鞋子裡鞋墊下的一顆小金錁子,也被摳挖了去,所幸……腰牌仍舊在我懷裡揣著。

    第四夜……

    夠了。

    再被他偷下去,我也得成乞丐了。

    我痛定思痛,覺得再不能姑息養奸。

    遂,第五夜早早躺下。

    想著等會兒要大展身手,我窩在床上,翻來覆去實在是睡不著,但怕又和上一次樣誤吸食了迷煙,所以便吞了一粒藥。眾所周知,身處深閨內院的娘子等候晚歸相公的過程是非常難熬的,而且沒了那滿腔怨婦之心,是熬不到大天亮的。所以上半夜一過,我整個人便懨懨欲睡,唯恐支撐不住,迷糊之中又接二連三吞了好幾粒藥。

    ……可依舊連個人影也沒有。

    想著他是不會來了。

    我摟摟枕頭準備睡個飽覺,卻悲催地現,這會兒呼吸吐納之間,一股子薄荷清涼藥味直衝鼻腔來到靈台內,連帶著胸腹也仿若洗了個涼澡,我這才曉得藥大概是磕多了,而且整個人有愈來愈興奮的趨勢,唔委實困不著了。

    正待我不知如何是好時。

    久違的窸窸窣窣聲響傳來,門閂啪嗒掉地滾了幾滾,吱呀一聲賊人推門,鬼鬼祟祟地潛了進來,我整個人為之一振,睜眼,翻身下榻,披衣白芒一閃,早已備好的長劍指住了他。

    劍尖抵上他脖頸一小寸。

    賊兄身子筆直往後仰,脖子僵硬,怔住了。頃刻間,mi色肌膚涔出了血,似乎是破了皮。

    「哎呦喂。」我瞪大眼,一時興奮道,「力道沒能掌握好。得罪,得罪。」手抖了抖,愈捏劍緊了些,傷痕加深了些。

    賊兄斜一眼傷處,「好說。」

    「我就說此番來的定會是故人。果不其然。」我專注地望著他,眼珠轉轉,笑出了聲,「這位賊兄還真是面善得緊。」

    月光下,這位異服男子劍眉上揚,那一雙眸子卻是清冷,雜糅英氣媚態的五官十分出眾。雖是被劍刃相逼迫,白刃上微有血珠滾動,但他倔強地拿寒目橫我。

    「如今被你活捉,我也無話可說。」他就算被俘,也被俘虜得極有威勢,「只麻煩公子拎我去衙門之前,可不可以讓我多留幾日,我在等人。」

    「等誰?」

    「我的師妹。」

    「原來是個有情郎。」我打量了他一會兒,就著月光,湊近看了他一眼,「你是苗人?這攝魂催眠心法秘術是向誰學的?」

    他嘴堅毅地抿著。

    「不說罷了,我從不強求。」我微微一笑,「縣老爺自會讓你說。」

    「我算是半個苗人。早年拜在苗門下,師父是苗氏。」

    「哦。」我恍然點點頭,「原來鼎鼎大名的苗氏弟子。」

    怪不得,我就說他怎會外公的獨門心法。

    原來大水沖了龍王廟。

    但見他眉頭微皺,說了句,我的師妹進了鳴劍山莊一年了都不見出來。我很擔心她。

    ※※※

    終於,又犯懶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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