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二更月清亮高掛在空夜寂靜得很街頭巷尾
勾欄還留有薛凰寐舊屬如今我已扮回正身偷了靈符自是不敢再逗留於此。玄硯勸我回劍鳴派可我眼見著馬車裡多出的二位公子又悵然得緊。
一來劍鳴派裡是非多這幾位大師的身份多少有些曖昧。更何況夜裡趕回去免不得要把奴婢們喚醒為他們二人準備房間與被褥一來二去豈不是鬧得人人皆知。
二來我也委實拿不準宮歸是否已離。倘若走了倒也好若是還賴著沒走此番又撞見我攜美歸巢只怕多多少少又會捲起一番腥風血雨。
當下我思索來思索去便很有氣魄地跳下馬車說了句「去最近的客棧。」
「尊上您這是怎麼著?」玄硯跟了上來一把追上拽住了我「再幾個時辰就能回派現在客棧打烊了住什麼店?」
「山路不好趕夜裡露水多濕氣又重我身子受不住。等明兒清晨再上路吧。」
「您在躲宮歸。您又不是他娘子犯不著怕他。」
「你說的我都明白。」我望著他五味雜陳地糾正道「我只怕這位姐夫還拎不清。」
我這邊還和玄硯墨跡著漫不經心地一瞟卻瞅見街頭處掛著火紅燈籠的客棧關了門化蝶捲著袖子露出了白皙的手肘砰砰地敲著門。
小二迷迷糊糊地開了。正與化蝶說著什麼。辛召便擠身入了店。一手捏著扇子。站在裡頭還不住地招我進來。
「這一會兒想不住。還不成了。」我留下抿唇。滿臉不情願地玄硯。逕自邁進了店門。
「客官們幾位?」小二擰揉著眼。打了個哈欠。
「沒瞅見麼。」化蝶一手撐在櫃上。「共四人。」
「正巧。我們還剩四個天字號房。」
「一間。」化蝶言簡意。
「啊那地字號幾間?」
一柄扇子叩在他腦門上辛召笑得很善「沒聽見麼我們四人只要一間。
店小二很明顯睡醒了
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委實欽佩了些。
我很無奈。
一女三男共宿一間而且一個個身強體魄正處如狼似虎的年紀。好在我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因而在店小二慇勤的招待下也款款入住。
玄硯板著臉反手就把門給:鎖。
我掃了一眼覺只有一張床便既有目的又果斷地佔了去伸手胸前地把帶子鬆了脫掉斗篷與面紗。
化蝶眼神飄忽卻很在意地往我身上走了一遭「今晚怎麼分?」
桌上的油燈點燃燈芯被辛召挑了挑忽明忽暗曖昧得恰到好處。
「什麼怎麼分。」我回頭道「本尊一人睡床至於你們是躺桌子椅子還是睡地上自己看著辦。」
玄硯鬆了口氣。其餘二人臉黑了一黑。
「一夜晃眼就過去了我白天也睡夠了今兒又不要接客就給你們守夜。」化蝶撐在桌面上徐徐起了身逕自在房裡找了找往銅盆裡倒了些水絞了帕子朝我笑一副賢夫良父的架勢「洗洗好睡。」
我受寵若驚。
認識壯士這麼久還不知他有如此溫柔體貼的一面。
我磕磕巴巴道謝伸手要帕子化蝶忽而劍眉一抖卻又不給偏要伺候一個帕子捂得我全身寒毛乍起冷得我一激靈他卻道:「尊上忍一忍房裡備著地溫水早涼了洗完你就去躺著。」
就算有睡意也早被他這一招給凍醒了。
更何況帕子隨了他的手越擦越不是地方了
「誠然我是擦臉。不是擦身。」我按住他的手眉頭皺皺地「你犯不著往我衣襟裡塞。」
「一時沒把持得住。」化蝶望著我怔怔的。
「尊上受了傷別把這陰寒的東西往她身上貼。」玄硯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熱茶神情陰鬱地把化蝶從我旁邊給擠了出去臉色頓時柔和了起來捧著茶碗放入我手中。
「受了傷?」化蝶也是一驚。
「不礙事。」我淡淡道「只是精神不大好記憶力不勝當年。」
玄硯薄唇微抿也沒說什麼。
「白墨你是四師之一拿手的是什麼?」我突然扭頭便問。
辛召停了撥弄燈火的手抬頭望著我「我的武功底子是最差的不過臨摹功夫了得博聞強記任何東西都能過目不忘。」
我第一反應便是喜了一遭幸好他回答的不是倒貼。
第二便是驚了辛召所會地功夫竟與床底密道裡的子墨會的一模一樣。
待我細細問來更是驚出汗。
原來這個傢伙因為武功底子實在是太差出劍鳴派的頭一年就被賊人襲擊傷得奄奄一息後被人當做屍體棄入河中。後來被老寶撿了才誤打誤撞隱於勾欄。
說起他在勾欄的這段日子這位仁兄倒是充分揮了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把人與事全都列舉了一遭。說起老寶經常被揍的那段他表情更是生動活潑猶如身臨其境。
聽得玄硯臉一白一青地望著我。
我吟一口茶笑得意味深長並不阻止他。
因為辛召說到了我委實感興趣的一點上。
當年瘸腿老闆是風箏殺地。而且是他親眼見著的。
至於那所謂的遺囑是辛召胡謅瞎掰仿著瘸子的字跡寫的為地是報老寶當初的救命之恩。
我堪堪唏噓不已。
倘若他們知道老寶便是我該是怎樣地一個光景。
「青紙是易容一絕玄硯是樑上君子術稱絕白墨博聞強記了得那麼……」我眼波流轉望向化蝶忽而笑了「你又何德何能位居四師之一。」
「我上床的技巧很好哦。」化蝶上前一步眼彎彎「比玄硯地還要好尊上要不要一試以探究竟?」
我無語望天。
誠然他很強。
但當初准他並列四師之一的本尊更為強中之強。
被他們這一戲謔我全無睡意。
抱著被褥躺在床上睜大眼想著石室裡坐在輪椅上地那位子墨兄弟便覺胸口鬱結不已心頭湧起無限惆悵。
殘廢兄的名字取很投巧堪堪夾「墨」字那一身技藝又讓我誤以為他是大師我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到了辛召腿上定在了膝頭。
倘若辛召當初沒能被我從河裡撈救上來我會不會就一直誤以為殘廢兄是四師之一。
他既然敢扮作墨大師就一定是認為白墨已死。
難不成當初襲擊白墨也與他有著密切關聯?
待我輾轉反側眼神飄忽著又接二連三再次蕩到辛召身上時他把扇子一叩捏在手裡站起身來像是下了鐵一般的決心「不就是想看刺青麼我委實知道我今兒個不脫了這身衣衫你便會睡不著覺。」
啊……
誤會誤會啊好不容易把化蝶安撫穩當不撒浪了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猜一猜刺青在哪個位置?猜對了就給乃們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