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悉白少鷲至今尚未回府邸。不過屬下倒是查到一事兒。」青紙一雙眼露在面紗外微微瞇起。
「哦能多有趣?」
「宮歸設在攸州的分舵最近惡事連連聽聞方圓三里都爬滿了毒物被咬傷的弟子更是數不勝數。」
我拿指捋輕輕笑了盯著紙張說得漫不經心「你究竟想說什麼?」
青紙雙目怔怔地望我的耳廓與食指。
我詫異歪著腦袋「怎麼了?」
青紙立馬低頭輕紗下朱唇微啟氣息吹拂紗她闔眼畢恭畢敬道「您的動作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尊上的風采足以媲美薛凰寐當年。」
「莫拍馬屁。」我皺起眉頭執起筆的手停了下來撫在紙心緒煩亂了起來「本尊不吃你這套。繼續說你想說的。」
「攸州並不產毒蛇蟲俗話說驚蟄蛇出洞現卻早過了那個時期小畜生們委實不該弄出這麼大騷亂像這種乎尋常的大規模襲擊人的舉動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
「你疑心是白少鷲動的手腳?」
「白靈峰上地白公子可不是浪得虛名。一支玉笛足以駕馭毒物萬千。雖說江湖之人都在商討討伐邪教之策。一舉端了宮歸地老窩。可當下誰都是一副按兵不動地架勢。只不知鮮少路面。參與江湖恩怨地白公子為何在這節骨眼上挑起事端。」
她當然不知。這一切皆因風笛匕宮歸可憐地妻子。我那英年早逝地姐姐。
在我夢到地零星殘片裡。這位白少鷲公子可是極愛笛匕。當初興許是膩味了我姐了。興許是被情勢所逼。他地地確確選擇了退婚這一條路。但有一點卻是不可抹滅地。曾經年少時也兩情相悅。**過。更何況他還是我姐地第一個男人。
當這個男人把屬於自己地私有物丟了是一回事兒。丟了。不代表他以後不惦記。
如今被旁人揀去。貼上別人私有物地印記。就算惦記也吃不著了。光是這一點。翻來覆去憶一憶都能把腸子都悔青了。
更何況宮歸這麼愛招搖愛四處溜躂。「賤內笛匕」被他說如此順口。只怕不是頭一遭了。
想來這四個字在白少鷲公子看來就很是**。**到連豢養的毒物都放出來了。
一想到這兒我輕輕笑出了聲眉宇舒展很是暢快地瞅了一眼手頭的東西。
子墨不愧是大師之一把本派聖物畫得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咦您手上地是靈符的圖紙麼?尊上莫不是想再造一個?」青紙斜斜望來睜大了眼睛。
「正巧相反我已經知道它的下落了。不日便能迎回本派至寶。」我將紙折好收回袖口中站起身「不過在這之前你吩咐玄硯為我備個馬車我要去一趟勾欄。」
「是。」青紙低眉順眼。
我飲口茶水正準備動身。
忽然走廊上傳來了急促地腳步聲窗外晃動著人影我心下一動拿眼神示意青紙她鎮定自若地探手開了門擋住了我的身子。
「不是與你們說過麼這段時間不要來打擾尊上。」
「弟子有要緊事通報。」來人明顯是個少年語氣焦急。
「出什麼事了?」青紙話語柔軟了些「瞧你把額頭都撞紅了。」
「可不是這一路上來得慌撞了好幾個柱子。我揉著可疼了。」少年憤憤然殊不知這清朗的聲音脆生生的很是可愛。
「給大師我瞅瞅多好的一張臉啊糟蹋了。」不消看就知道青紙已經對他伸出了不安分地師奶爪。
「你們兩個。」我在房裡咳嗽了一聲略微提醒了一下「先說要緊事。」
「啊……要緊事我想想。對了宮歸在山下求見。」
青紙詫異地回頭瞅了我一眼。
我一挑眉覺得也很是出人意料反映也是出乎尋常的快且乾脆「不見。」
「可是他鬧騰不休止殺了無數弟子。」
「就讓他鬧吧。」
當下青紙再也沒與弟子打情罵俏了把門合上一雙眸略有不安地望著我「宮歸在江湖上聞名地不止是他的武功還有他地古怪脾性。尊上這麼做只怕不妥當會讓旁人以為尊上怕了他。」
「他的分舵都成毒物窟了他卻偏偏拋下這麼大的事兒不管專程來找我想來不是喝茶那麼簡單。」我文地說了句「就算是來賞風弄月我也沒那閒工夫本尊要去迎聖物。」
青紙一臉狐地望著我笑得不懷好意。
好吧。
本尊承認俺是怕了他。
若是跑來喝茶敘舊地也好可從他賞的這一毒掌來看只怕是思慕著床榻比思慕劍鳴派地茶葉要多一些。
對於這位姐夫我是生生消受不起。
「尊上此番去勾欄要易容麼?」青紙恢復了淡定。
我想著那哽在喉嚨裡的玉珠子便全身寒得慌眉擰得很是痛苦「還是不用了。我穿上斗篷拿個玩意遮面就好。」
青紙嘴唇抖了抖想說什麼最終沒說。
於是一行三人外加一匹馬車落荒而逃。
出逃路上我還忙不迭地吩咐「玄硯啊走密道走小路反正哪兒偏僻走哪兒千萬不要和宮歸那傢伙撞上了。」
玄硯嘴抿了抿。
青紙回頭安撫了我一下扭頭與玄硯道:「莫理她咱們尊上在勾欄呆久了以為哪兒都有密道。
你儘管挑你想走地能盡快趕到勾欄的就好。」
結果。也不曉得是上天特別眷顧還是我的運氣特別背。
總之馬車行了還沒多久樹林深處便見著一襲狩衣不僅醒目還格外招搖一抹緋衫隱隱迭迭。
我呆了呆。
車廂內頓時寂靜無聲。
青紙默默地低頭。
我斜一眼笑得不懷好意很是鼓舞地握住了她的手「你扮我扮得著實像不如留在這兒應付宮美人兒。」
青紙滿眼驚詫。
最終青紙手若蓮動在面上動了幾下戴上面紗怨念地瞥了我一眼在玄硯憐憫的目光下不情不願地下了車。
遠遠的身影沒入樹林。
看著宮歸像是失了魂兒似的人偶怔怔地望著她一路追隨而去我甚感欣慰。
只盼他能憐惜「笛歌」莫再補加一掌才好。
我放下簾子收回視線輕飄飄道:「玄硯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