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已過許多年。
紅葉紛飛院內楓樹下笛歌側臥在湘妃榻上假寐睫毛很長秀眉微蹙一粒硃砂襯得人兒說不盡的楚楚可憐。
在她身後立著笛匕英姿之中卻是嫵媚過人手上拿著宮扇仰著腦袋似乎是要撲秋蟬。
離她們十步遠的地方有三兩個侍童喘吁吁地抬著桌子書僮跪趴在地上研磨一個少年就這麼站著青衫烏鬢面白如傅粉雙目含情他手執一支筆。
桌子架好了宣紙也鋪起了墨磨得也快溢出來了他卻久久不落筆眉一抖只是歎了歎。
「少鶖少鶖。」撲蟬的笛匕終究是累了輕抬裙擺一路小跑著過來了「畫得怎麼樣了?」
「尚未動筆。」
「看來白家公子畫功了得天賦過人也是虛誇。」笛匕眼微瞇宮扇捂臉輕輕一笑。
白少鶖對上眼裡盛滿了溫柔。
「你們姊妹二人這等天姿國色莫被我的畫給玷污了才好。」
「楓葉這般紅時節剛剛好再過些日子就全數落光了趕緊畫下來才是正理你看我妹妹等得疲乏都累了。瞧多好的一張美人睡臥圖你趕緊玷污玷污才是正理兒。」
侍童們掩嘴輕笑。
「……你」白少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我當初怎就選了你這潑皮猴。」
末了真是一臉悔不該當初的表情低頭淒淒然地沾了些硃砂一本正經兒地落筆。
「是啊當初公子為何會獨挑上我?」笛匕也不避嫌從後邊攬住他的肩膀伸出一隻手拿宮扇輕刮他的臉一雙眸子好奇極了。
白少鶖臉上微有可疑的羞澀看著旁邊的侍童頭垂得低低地默默掩笑離場他咳嗽了聲咳歸咳沒推拒將臉上的悅色掩飾後故而悲秋地說「如此看來我定是被你當初那一跳摔壞了腦子。笛歌妹妹溫柔賢淑整日少鶖哥哥的喚得我心甜得慌你倒好一句好哥哥也沒喚過。旁人都說你們姊妹長得一樣我卻不這麼想。」邊說邊偷瞄了一眼笛匕。
「你覺得妹妹比我要好看?」果不其然某人沉不住氣中招了。
白少鶖把筆執在手看著眼前這個讓他愛到心酸的人兒此時她眉頭蹙著正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不覺嘴角蕩起了若有似無的微笑顧左右而言他「歌兒眉宇間的那粒痣很是風情萬種。」
「你莫不是後悔了。「笛匕手撐著桌子靠近了一些「你覺得笛歌那粒痣的風情遠遠勝過我?可憐我還未過門便被未來夫君可嫌棄了一遭生生惆悵啊。」她作勢還真的愁了一愁。
白少鶖笑了目光滿是柔情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也不忌諱外人在場俯身悄然道:「可是我卻愛死了你這不解風情。」
語畢袖袍微揚玉指撥弄毛筆旋轉著硃砂點上兩三點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畫上了綻放的梅花。
「朱絳一點在眉心……哪及梅花解相思。」
二人相依伉儷情深。
榻上的人兒卻睜開了眼臉色蒼白眉擰了擰卻愈被硃砂襯托得楚楚可人。
只喟情為何物
一人癡一人嗔一人惱。
本是兩人的事兒對影卻成了三。
入夜。
軟榻上隱有一個身影月光樹影婆娑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說不出的婀娜多姿可此人卻翻來覆去似是不能入眠。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邊打開了。
一個妙人影兒輕手輕腳地鑽了進來爬上了榻捻著被褥正想躺下卻被裝睡的人壓倒大驚之餘現那人手上用了些力道對方睜開眼後眉間的粒硃砂映得人分外嬌媚朱唇微啟「姐姐這麼晚才回來做什麼去了?」
「噓!」苗匕一臉的做賊心虛「小聲點莫把丫鬟們吵醒了。」
「知道這麼晚還不歸宿小心我告訴爹爹。」笛歌憋屈了一下看著笛匕笑嘻嘻的臉還是忍住了咬著嘴唇不情不願地躺下了還扯走了一邊的被褥。
「小祖宗我怕你了。」苗匕斜了一眼四周的動靜戳了戳笛歌的肩示意她靠近些把耳朵貼近。
只是還未語臉先紅了一遭很小聲地與笛歌說:「今兒個……我與少鶖那個了……」
笛歌瞪大眼一驚粉嫩的臉唰地白了「這事不是要洞房的時候才。少鶖哥哥怎能這樣對你。」
「他他那個書獃子原本也不肯。」笛匕臉紅了紅「是我一時好奇非纏著他繼續弄下去沒料到兩人後來都沒能制止。」
「姐姐你真是忒大膽了些……」笛歌喃喃自語恍神臉上表情古怪。心裡酸澀地緊。
「反正我也是他未過門的妻子爹爹也說年底時找個好日子把事兒都給辦了。」笛匕舒暢地歎一口氣手枕在腦後眼中星光燦爛望著窗外。
笛歌卻翻身默默地背對著笛匕擠貼靠於牆側躺一雙如秋水般的眸子滿是惆悵與哀怨眉間的砂痣仿若心頭的血。
※※
抽死我了……終於爬上來了。
熟悉也寶的都知道在也氏文裡女配幾乎等於零。只是——誰又是女配?
八成也沒幾個寶寶猜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