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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天命唯有天知 文 / 也顧偕

    大清早我抱著破爛琴苦兮兮地坐在勾欄的石階下望著這人潮湧動人來人往內心倍感悲涼。

    對面勾欄大清早就關著門裡面隱隱傳來練琴聲和依依呀呀的讀書聲。倘若是不熟此地風情的外地客定會以為這是一座座私塾而非尋花問柳之處。想必為爭這第一它們這些個勾欄下也足了功夫。

    也不知道現在準備還來不來得及。

    我吸了吸鼻子。街對面阿婆的豆腐花不錯攤位上圍了好些個人。隔壁三狗兒家的肉包餡料足個兒大湯汁也多比王麻子家的好吃。

    哎……

    我摸了摸肚子。

    門突然開了一個青衫晃動在我眼皮底下我抬頭望了一眼沒精打采道:「老趙早啊。」

    「老闆今兒起得真早有啥煩心事?」趙管事一臉和藹地望著我。

    「真真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我長歎一口「你說咱們這春風一度能爭得到天下第一的名聲麼?」

    「咱樓裡的公子一個個自是不俗絕非等閒之輩如今再來一個風流樓裡的望月更是如錦上添花。」

    「望月公子?」我腦袋裡的筋都扭在塊打結了「他他他……他入了我們樓?」

    「這多虧了老寶的神機妙算您莫不是早就預料到了望月會尋死覓活所以讓默采特地留意多多關照他?」趙管事摸須讚賞地看我一眼「果不其然……那公子自死了心上人後就在風流樓裡裝瘋賣傻半夜溜入老闆房裡差點掐出了人命死裡逃生的老闆一怒之下將他丟在女人堆裡讓客人們糟蹋結果客人都被他傷了不少。()」

    「這公子也是個可憐人。他這麼一鬧只怕身價很低了我讓默采照顧來著……難道沒為他贖身麼?」

    「贖了啊不然怎能逃離了那牢籠。不過聽說又被咱樓裡的龜公給撿了。」

    「這個賠本貨撿他做啥?!」

    趙管事意味深長地望了我一眼收攏在袖袍裡低眉悠悠然地說句「自從龜公撿了溫姓公子後別說是溫公子了就連龜公的身價地位都暴漲。自那時起龜公們都愛撿東西也比別家樓的龜公有善心的多。」

    「……」我安靜了縮著身子低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一時無言以對。

    想來都是我的錯。

    「好在望月這可憐的公子只是裝瘋並沒真病在咱們樓裡養了幾日又清清爽爽的只是不大愛說話了。」趙管事說道這兒又是一臉敬佩正兒八經地瞅著我。

    唉……

    如今也是誤打誤撞。

    我原本想讓他贖身後去過正常人的生活想來是我太過天真向來男倌從良從得很是艱辛。這望月公子此番出了龍潭又入虎穴真是個極其悲苦的命啊。

    我斜一眼趙管事突覺不對勁兒蹙起眉頭「咦我讓你說正經事你怎麼扯七扯八瞎說了這麼些個無用的。」

    「其實這爭第一對公子

    :們而言並不難。」趙管事望了我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麼無奈的笑了。

    我一聽便覺見到了一絲絲曙光眼前一亮扒了扒土讓他坐我身旁「你說。」

    「難就難在——這次比試還得老闆上。這次第一的牌匾並不好奪不僅要公子們出挑老闆也要準備節目預備著露一手。」

    「怎麼都未曾聽你說起。」我皺起眉狐疑地望著他。

    「你也沒問。」他一臉坦蕩蕩。

    一想起風箏公子曾與我說的那些話我便滲得慌。

    我就說好端端的他為何讓我收性莫荒廢了大好時光原來還有這一茬。我頓時癟了氣打不起精氣神兒。

    「您會彈曲兒麼?」趙管事旁敲側擊。

    「不會。」我怔了怔想了想覺得一小段興許還成但整曲兒只怕是記不住「但我會聽啊。」

    「丹青呢?」

    我撩起袖子佯裝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側目徵詢他的意見道「我能研磨。」

    趙管事明顯有些氣餒「你說說你還會什麼?」

    「我能吃啊。」

    「這不算本事。」趙管事偷瞄了一眼蜷縮成一團鬱鬱寡歡的我似乎有些不忍了安慰道「能吃成你這樣其實也算本事……只是……比賽中沒這一項。」

    倘若這次輸了想來我的命比望月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拉聳著腦袋小聲問「還有幾日?」

    「十日。」

    「你覺得我能準備好麼?」

    「天命唯有天知。」

    哎……

    此番促膝長歎之後我苦愁苦愁的。

    ※※※

    三日後。

    「哎……」

    「聽聽這是老闆這一天來歎的第一百零八次氣。

    「就是以前挨打也沒歎過這麼多氣。」

    「可不是。」

    兩個龜公停了手裡頭的活計趴在桌子上遠遠地望了我一眼小腦袋瓜子又湊在了一起小聲小聲地討論著。

    「聽說了沒笑醉憐勾欄的老闆為了練好劍舞活活扭脫臼了一隻胳膊現在還綁著繃帶呢也不知能不能挨到比試那一日。」

    「這事又不稀罕早就聽過了。這方圓百里數家勾欄院的老闆們有哪一個像咱家這麼臨危不亂的。」

    「那倒是!對了……你覺著這會兒哪個樓裡的老闆能贏?」

    「風流樓的老闆唄十年前他可是這一帶風月場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花魁那風姿氣派現在我還記憶猶新。雖說他現在已經不做那事兒了可這眾多老闆裡面數他長得漂亮現在才二十八風頭正勁兒呢。」

    「我倒覺得是醉風苑裡的老闆他可是出身名門世家若不是得罪了權歸被人陷害到了勾欄苑保不準早已在朝廷裡混得風生水起。聽說大公主視他為知己這次一定會捧他。

    「咦?大公主不是化蝶公子的常客麼。」一個文文弱弱的小龜公插了句話。

    「那邊捧老闆回頭這邊捧化蝶公子又不衝突誰能猜出那些富貴人家心裡想的是啥。」

    「不說其他光憑能在煙花巷裡能盤下整座勾欄經營至今的老闆那能力可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可我們老闆……哎……」

    我心裡一抖。

    我的背景也不賴啊好歹也是二世祖隱姓埋名默默無聞地從又苦又累的龜公做起深刻體會了下層的疾苦從而繼承父業一步登天。

    這麼立志且曲折的事跡寫出來也是洋洋灑灑好幾張紙頁的也值得被世人傳誦的了。

    「哎倘若是以前的老闆在也好啊雖說是瘸了一條腿可也是個木匠好手奇門遁術暗器密道無一不曉任何木頭一到他手裡都能刻出簫笛琴光是看他執著木頭坐在那兒刻架勢都很足啊。」

    這股喪氣似乎能傳染一下子勾欄立此起彼伏的哀聲。

    我手趴著腦袋鬱鬱寡歡。

    ※※※※

    娃娃啊其實你也不是那麼蠢想當年是多麼的風光。

    如今脾性收斂些也好免得又被當年的桃花孽緣纏上。嘿嘿嘿乃們想知道當年生了什麼事麼扭啊扭請多多收藏多推薦~~喵票票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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