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若沒一點兒表示就委實有些說不過去忙攔住了一個跑堂的龜公讓他去給我騰一空桌子弄些上好的酒菜。
我拱了拱手和書生客套了幾句。
他答得有些心不在焉那視線一直膠在旁桌的烤雞上。
我了然偷偷吩咐下去又指明要了盤與鄰桌一樣的烤雞。
酒菜上桌後我一臉的熱情洋溢拉著他的衣衫欲讓他上桌。他明顯一震一臉的惶恐與不安。
我怕嚇著了他縮了手「這位兄台別誤會為了報答您方才為我解圍鄙人備了一桌酒菜請上座。」
他怔了怔「我已經吃過了。我只是覺得烤雞上那朵雕琢的花甚為精緻所以便情不自禁地觀賞了半晌想弄明白它是白蘿蔔雕的還是豆腐雕的。」
我有些訕訕的。
他一雙秀目望著我笑了。
復撩袍入席在我驚詫的目光下很有涵養地示意我入座。
這一會兒的功夫我竟覺得此番我是客人。
「難得公子盛情自是奉陪。」書生抬袖低頭從裡面掏了掏。「只是無功不受祿我理應給你銀子。」
我還來不及阻止。
他又摸了幾把眼色變了。
別摸了……
殊不知錢囊早被元啟那小團團給順走了去。
怕他太過傷心我忙岔開話題「看公子這副打扮不是本地人?」
「我途經路過攸州聽聞不久便有一場盛事所以想暫留此地一睹為快。」書生好涵養只微微蹙眉縮了往袖子裡掏的手面色已經恢復了尋常。
我不免有些小惡劣手搭在桌上湊近了道:「看公子掏了半晌是否沒了銀兩?」
他臉上微紅有些尷尬了「剛才戲唱得尤為好小生一時情難自禁似乎把錢囊也一併拋出去了。」
好一個糊塗的公子哥兒自己被偷了還不知曉全把罪責往身上兜。一時間我對他的欽佩之情更上一層「公子一派斯文定是飽讀詩書?」
「學海無涯略微懂一點。」
「琴技呢?」
「琴技也稍微會一點兒。」
「在下有個不情之情不知公子可否留下來小住幾日祝我一臂之力?」我大喜臉上和善禁不止上上下下打量了書生一番這鼻是鼻眼是眼的簡直越看越俊俏啊。
他微微有些震驚身子挪開了一點兒。
我又湊近了些「想必公子也知曉了過不了多久就要風月比賽了可這樓裡的不爭氣所以我需要一個琴師教一教樓裡的名倌們。」
他抿著嘴似乎在思索。
「公子這會兒也沒了盤纏想必也無法住店倘若你肯留下這兒不僅包吃包住每月還付您餉銀。」
他嘴角抿得更深了一雙眼睛狐疑地望著我。
我這才現他的眼角微微上揚別有股吸引之力懵懂之中清雅裡又雜糅著媚竟比化蝶還美上幾分。
正當我以為他會鬆口應了這事沒料到卻出了意外一旁被辛召攙扶著喝醉了的客人棄了辛召伸著手就要挽這書生「老寶啊你們樓裡又有新公子?這個挺漂亮的啊……」整個身子就要貼上來了。
「使不得。」書生寒毛乍起驚得忙不迭地站起躲了那人又朝我鞠躬「多謝抬愛今夜在下逛勾欄之事有辱師門自是不能再多呆還請老闆另覓他人。」然後跑了。
我什麼也沒撈到呆呆地望著他落荒而逃地背影再望著這一桌子的未動分毫的菜不僅肉疼得緊……
客人也被他嚇得酒醒了大半獨自笑著被辛召攙扶著回了自個兒桌前坐下了。辛召那小子從鄰桌轉過身拿筷子戳了戳這些菜湊過來身子說:「老寶咱這兒不缺琴師。」
我揚起眉看著他「你琴技高自是不用化蝶卻是該請一位師傅了就算你們都懶得學……換做我學不成麼。」
趙管事頷又摸了摸下巴說:「把江湖上那些來歷不明之人收在咱們樓裡是否有些不妥當?」
我這一下子來了精神「正因為身份不明把他擱在眼皮底下也好防著點。」
「甚有理。」趙管事望了望早已看不到書生人影的大門略有可惜地說「您為何不去攔住他?」
我淺淺一笑望了一眼蹲在偏堂的元啟只見他正從懷裡揣出大大小小的錢囊數著其中一個繡著荷池的青色錢囊尤為引人矚目我悠悠道一句:「他跑不遠的。」
銀子都被摸了還能走到哪兒去。
果不其然三日後的清晨。
一個人蹲在勾欄門外的石階上坐著奄奄一息。被一個龜公大好心撿了回去。
我只用了一碗飯便降伏了飢腸轆轆的他順便讓他做公子們的師傅。
這人便是書生溫文譽。
但這事兒讓樓裡議論紛紛許多公子們都說這個書生很有心計很是了不得。
化蝶趁著人少的時候不止一次地偷偷與我說「此人暈倒得極為妙地方選得真夠好。」
我知道化蝶這位壯士不想費力練琴自傲的他又看不慣別人做他師傅為此我也沒少反駁他「別人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餓又累倒在咱們門口也沒什麼啊。」
辛召這時就會插嘴道:「餓了渴了的話右側有酒樓或者西側的茶館也是選之地至於累了的話拐角處邁過彎橋有一間破廟。他統統不選就倒在咱勾欄處是何意?」
所謂何意?
「反正溫公子不會搶了你的風頭他是個清白人家不可能淪入風月的。」
誠然辛召的書生扮相遠遠沒有溫文譽的俊秀所以他總愛惹是生非。
辛召哼了一聲也沒再多說了。
我望著樓下低頭調試琴聲的溫文譽只見他席地而坐懷抱著古琴一襲清衣衫白衣勝雪不覺心神一陣蕩漾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妻室兒女我想與他再親近一下不曉得他是否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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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兒家家似乎不曉得矜持為何物……
書生啊書生你慘了。
乃們想要狗血感情戲?依了你們,反正男主們分之一出場了下章正式狗血。
星期一二也寶得回老家一趟更新或許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