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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他說他叫自摸 文 / 也顧偕

    出去?」他的眼底泛出一絲柔光,「尊上說笑話了。光用手是爬不了這長長的階梯的。以前不是沒想,腿疼得緊的時候,也動過念頭。可無論我怎麼求救呼喚也不濟事,每日送吃的是個又聾又啞的老人,他是聽不見的。如今腿也沒法治了,我也想開了。比起外面的江湖恩怨,打打殺殺,呆在這兒也挺好。老傢伙雖愛貪小便宜,剋扣吃食,卻從未想過加害我。」

    說完掰了大半個饅頭給我。

    我委實不再好意思接了,垂頭,搓搓手。「不要。原本份量就不夠,你的身子需要多養養。我等會兒上去能弄到吃的。」

    ……而且,尊上的伙食一定比這個好。

    他卻固執地把饅頭塞入了我的手裡,「吃吧。這兒的吃食雖糙,比不得上面他們給你的精緻,卻是安全的。我吃了這麼久未曾出過什麼事兒,你也不妨嘗嘗。那些個核桃酥,脆皮卷,桂花糕摸樣花俏顏色鮮艷,但有沒有額外加料,就誰都說不准了。」

    我一怔,

    覺得他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有人想毒害我?」我擰眉。

    「我可沒說。」他用指掰著一小塊饅頭,塞入我的嘴裡,眉眼彎彎。

    這份突如其來的親暱,頓時讓我心漏跳一拍,咬了口他喂來的麵點,覺得含著的濡化了,鬆軟甜膩。

    他卻低頭嘴邊蕩起笑容。細嚼慢咽。悄聲說:「殺一個尊上。便能自己繼位。有多少人窺視這個名號。薛凰寐日防夜防。下場也不見有多好。你年齡尚且。也多該提防提防才是。」

    說理。

    ……是我大意了。

    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地人像是什麼都懂。渾身上下都有股神秘地氣質。妖嬈間又不乏穩重。很是值得倚靠。

    一絲曙光照在了石案上。

    「天該亮了。你該走了。」他淡淡出了聲。

    「我以後能常來看你麼?」

    他一怔。

    露出了個很柔軟的笑容。

    「當然。尊上下次想找人喝酒的話,若是能帶些下酒菜來就更好了。」

    這個酒鬼。

    我失笑,轉身走了幾步,才想起,扭頭問:「你叫什麼?」

    他笑。

    坐在輪椅上,陽光落在他身上,沉穩優雅,泛著金色的光暈。

    「喚我子墨吧。」

    自摸?

    嗯,委實是個好名字。

    我默默念著,在他驚詫惱怒又悔不該當初的表情裡,慢悠悠地爬出了床底,很不是放心地把無人入眠的被褥弄亂,坐在榻邊,對著清晨地陽光伸了個懶腰。

    在我回到劍鳴派的第一個夜晚,遇上了叫子墨的男子。

    後來我才知道子墨只是他的表字。他被世人提得最多的名字,足以成為縈繞我腦海揮之去地噩夢。

    當然,這些只是後話。

    重回劍鳴派的第一個早晨,我百無聊賴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對鏡梳妝,不料外頭響起了叩門聲。

    再次見到青紙時她在臉上蒙了層面紗,露出了雙細長的眼,如今想透過那層薄薄的面紗看出她臉上是否還有默采的痕跡已是不能,想來一個易容大師,一個技藝超群的易容大師地面皮是輕易不讓人看到的。

    我當下便端正了心態。

    覺得既然遠離了勾欄,作為一派之尊委實不能像以前那麼八卦了下去。

    青紙來的架勢很大,身後跟了一群嫩得能掐出水的娃娃,一個個正直青蔥歲月,端得是風流倜儻玉潤珠滑,好比眉目還沒能長開的小小潘安。

    想來正應正了玄硯地話:青紙的口味委實有些特殊。

    她這一大早的進來,從小小潘安們手裡接過了物什,把門合上了,還未朝我走來,眼彎彎,笑了。

    我看了一眼,

    分別擺是核桃酥,脆皮卷與桂花糕。

    一瞬間,沒震撼是不可能的。

    先不管它是否有沒有「加料」,光這不多不少三樣,足讓我感歎良多。

    無論怎麼看,子墨都不是尋常之人,不是池中物。

    「在勾欄裡呆久了,沒有早起的習慣,胃口不大好。」我眉目舒展,把碟子往她面前推了,「這些糕點看著漂亮不吃怪可惜的,青紙你也嘗嘗?」

    青紙淺淺笑著,也不忌諱,捻起用帕子托著,就咬了口桂花糕。

    ……想必沒毒。

    我因嘗了地底下的饅頭,所以對擺在桌上地糕糕點點,沒多大興致。拿帕子擦拭手,有些不明白地望著她,「一大早找我,是有什麼事?」

    「屬下伺候尊上更衣。」青紙忙轉身福了福,「派內三十二堂的堂主與一百零八洞的洞主們聽說尊上出關,都前來拜見。」

    什麼堂堂洞洞的。

    聽這像是老鼠打洞。

    「行了,那就換吧。」

    我起身,抬手正瞟到青紙雙手展開紫纓絡紗衣,就要往我身上套。忙扭身避開了。

    「您真打算讓我穿這件……」

    青紙愣怔,我意味深長地一笑,視線下移,覺得那紫色長裙與捧著它的白皙玉手此番意境別具深遠意味,真真是讓人琢磨幾分,便好心點撥,「我可不想讓下面地人覺得我失了憶,還失憶得連自己平日裡的喜好都忘光了。」

    青紙大震,忙跪倒在地,「屬下一時疏忽,平日裡伺候尊上慣了,忘了這是在劍鳴派。」

    這話說得可假透了,就算我在勾欄裡也是以男裝示人。

    我可不覺得她這借口有多高明。

    「大師……」我俯下身,拿食指挑起她地臉蛋,與之平視,蕩起了一個牲畜無害的笑容,「不要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我。小心拿捏不當,引火燒身。」

    「尊上教訓的是。」

    「教訓?我可不敢。」我笑著,雙手穩穩搭在她地膀子下,將她扶起,「易容大師,想必篡改容顏外,聲音,舉止動作的模仿技巧都是高超的。不知模仿未失憶的本尊,有幾分相像?」

    事實證明,

    很像。

    她臉上雖仍被面紗遮擋,但舉止間卻帶著絲男兒氣魄,宛若脫胎換骨,又媚態橫生,盡顯慵懶之姿,聲音也朗朗如玉。

    如果說,老寶是貪生怕死,偶爾使詐,名碌碌無聞,整日懶散之輩的話。

    那麼尊上便是一隻極品。

    這只極品始終貫徹著,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的原則。話少,卻語出驚人。

    雖照樣懶得出挑,卻屬於慵懶之列,媚態橫生之餘,卻也能剛強陰得讓人無還手之力。

    為此,我覺得很是熟悉。

    也很是欣慰。

    「恭迎尊主出關。」

    「第一堂攜弟子拜見尊上。」

    「第十八堂攜弟子拜見尊上。」

    「第三十七堂攜弟子拜見尊上。」

    「……」

    殿上齊刷刷跪了一大片,也有幾個翹楚,出淤泥而不染,誓死不跪,只差沒拿鼻孔哼我了。

    我覺得甚是有趣。

    見我這會兒不言不語不動聲色,旁邊幾個跪拜的堂主沉不住氣了,大汗淋漓,忙去拉扯倔脾氣的人。

    「向來洞堂只聽玄鐵令的差遣,丟了聖令,還想承我這一跪,只怕消受不起。」

    我的手,斜撐在下巴上,眼彎彎。

    「既然如此二洞主還大費周章來一趟?怎麼著,是想看我什麼時候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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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兩枚粉紅票,真幸福。再收八枚,就讓凰兒抱女主嘿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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