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個夢。()
這場夢儼然是個春夢。
偌大的床榻之上,一個男人平坦的胸脯起伏,衣衫半敞開,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樑,修長的手虛掩住呼吸,遮住了那單薄誘人的唇角卻擋不住隱隱洩出的呻吟。一點紅暈染入了劍眉之中,有種絕世的**。
他面容秀美俊朗卻不乏穩重,雙眸裡有著極其複雜的眼神,強撐著往下身瞅了一瞅。
只屬於女人的柔弱的身軀從他腿間仰起了腦袋,那美人的面龐有些看不清楚,但眉宇間的一粒硃砂痣卻比桃花還要嬌艷上幾分,只見她嗔笑著用手背拭去了嘴角白濃濁,半披著鬆垮的衣衫吻了男人的嘴角,便翻身跨坐在了他的背部,姿勢慵懶極了,連帶著將他一席淡石青褻衣也一併卸去扔了。
男人輕哼一聲,閉上目,嘴邊的笑容帶著放縱與寵溺。
寬厚的肩膀,勻稱的肌理,優美的背部曲線展露無疑,窄腰翹臀也隱於單薄的被褥裡若隱若現。在男人的右側背上赫然有著一隻自傲高貴的金凰,在柔和的光下更顯得神秘非凡。
一旁的侍從捧著檀木盒垂眼走近了些。
那女人就這麼跨坐於他身上,從侍者的盒子裡取出了一隻毛筆,沾入殷色,極為專注地在男人的背上落下了梅印,一點朱紅,一筆一勾勒。
鳳凰屹立傲飛,那怒放的寒梅也佔去了腰與大半個臀,刺目驚醒的美艷,帶著一種妖異迤邐。
她咬著筆就這麼癡癡的笑著,雲鬢微散,眉目含情,衣衫半解,全然不顧自己隱露一大片酥白,俯下身子復又捻了另一隻筆,去描那梅枝。
「縱觀這世上。除你之外沒人敢這麼跨坐在我身上。」男人支頤著腦袋。反頭望了一眼。正巧看到女子櫻桃小嘴微啟含著那硃筆。怔愣之下微微彎眼一笑。朱紅痕跡便印在了臉頰上。既可愛又招人疼。不覺眼神裡地疼愛又濃了幾分。
「這不是跨坐是騎乘式。他們懼你。我可不怕。」而那女人似乎趣意正濃。眸子裡戲謔一閃而過。那梅枝像是有了靈氣似地。筆鋒一轉便游移於腰之間沒入了翹臀裡。那支筆還愈發地往裡走了。沒有停地意思。一時間好端端地畫便靡亂了起來。
「……癢。」男人笑出了聲。撐起身子。便翻身將女人壓在了下面。一雙眼灼灼又熱切。「你倒皮得沒邊。看本尊怎麼收拾你。」說畢竟俯身。強壓下她。薄唇貼上臉頰。眼神柔和了幾分。將那硃筆殘留下地紅污漬一併舔了去。
旁邊地侍者臉一紅。輕笑著。捧著檀木盒悄然退下。
「你總仗著自己是尊上就欺負我。」她扭著身子。怒嗔著。偏又威懾力不夠徒增了些撒嬌之情。
男人寬闊地肩膀。誘人地背上那金凰傲眸俯瞰。那畫了大半地紅梅殘缺不堪。一路延伸入窄腰直至臀。妖異之餘卻不乏帝王氣勢。他撐著手。俯身望著躺於身下地美人兒。嘴微抿。笑道:「總說我仗勢欺人。這尊上換你來做可好?」
「有何不可,你還怕我不敢做。」美人大言不慚,那眉間的硃砂痣襯得眼水濛濛,霧氣之中雙眸含春,不過片刻便眼角彎彎,「只是我武功不高,只會被人說成以色侍主,忒地沒意思。」
男人心頭一緊,雙眸一暗,嘴角一笑,欲意使得眼神也深邃灼熱幾分,低頭便堵住了她的唇,舌間津液糾纏了起來。手掌也沿著柔軟的身軀一直往上摸索,一把握住了,揉捻。
「尊上,尊上……別……」
「叫我的名字,乖。你知道我喜歡聽你那麼叫。」
「尊……唔…凰…凰兒,哎呀你作甚……」她驚呼,止住那作亂的手。可這怎能制止得住,一時間臉紅熱了。可是那擾亂心神的人卻偏又在她耳邊輕柔地吐了一句話,羞得她直想找地洞鑽了。
男人薄唇微啟,眼角含笑,輕聲吐出的是:「鳳凰台上憶吹簫。」
※※
鳳凰台上憶吹簫
鳳凰台上憶吹簫……
我驚得從夢中醒來,睜開了眼。
一時間衣衫也汗涔涔的,熱得不行,不用照鏡子也知曉自己臉紅成什麼樣了。
這個春夢,
做得好真實。
「主子,你可醒了。」默采一臉擔憂地望著我,坐在床邊捏著帕子為我拭汗。
我撐起身子起來,四處望了望,「怎麼會躺在這?」
「是溫師傅把你抱來的,說你不慎掉水裡了,身子受寒有些發熱。他讓我守著你,讓你好好散去一身汗。對了主子,我們勾欄內院有水塘麼,你怎麼就掉水裡了?」
我垂目,默默地研究被褥,沉默著。
都不好意思說,是掉溫公子房間的洗澡水裡了。
忒丟人。
「我沒事了,發了身汗。」我掀開被褥,起身徐徐說道,「這會兒身子舒服多了,你忙你的去吧。」
「主子你好些休息。」默采想必是套話不成,有些不甘心,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我,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我可休息不來……
頭一件事兒就是要找辛召算賬。還說是啥苗家妙藥,我看是存心害人的妙藥。這傢伙滿肚子的壞水,看來一開始便不能指望他。
我憤憤然地披了件袍子,偷偷摸摸地合上門,攏緊了前襟,正欲離開。
突然一道聲音從我身後悠悠地傳來,「這大病初癒的,是想去哪兒?」
我一驚,回頭卻見風箏微笑著站立。
「什麼大病初癒啊,我這不算病。」我臉一紅,忙糾正他。
「是稱不上為病。聽聞說你找辛召要了一小包春藥?」風箏依舊掛著笑,眼盯著我。
我神情頗為警惕,「替朋友找他要的。」
風箏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眼角的笑意更濃了些,「又聽聞你要它之後就奔去溫師傅的房間了?」
我傻笑。
「莫不是老寶想替朋友試試藥性?溫師傅衣衫不整地把你抱出來,可鬧得是勾欄人盡皆知,沸沸揚揚的。」
我這會兒連笑也笑不出了。
他伸出手撐在我的腦袋旁,將我壓在了牆上,眼瞇起,身子也靠近了,「總是這麼風流可不好。」
他氣場極大,委實有魄力了些,眼角含笑。
可我卻被他的話給繞糊塗了。
什麼叫「總」啊,我可是從頭到尾心繫溫公子,在勾欄裡循規蹈矩,可沒一點兒沾花惹草的習性。
「就說這辛召吧,他的東西可要不得,被他伺候過的那些客人可都是女人。他給的這春藥麼男人聞著沒事兒,女人可是碰不得的。你這會兒莫不是想去興師問罪?」風箏突然俯下身子湊近了些,眼眉一挑,專注地望著我。
見我一臉沉默,便將唇貼於我耳旁,緩緩笑了,極為曖昧的說:「要是我,可是會把春藥的事兒吞於肚爛在心裡,你若現在去找他問罪,可不把自己是女兒家的事情捅出來了麼。」
我大悟。
莫不是辛召故意下的袢子?
風箏一臉你心裡便清楚就再好不過的表情。一邊探手撫上了我的髮鬢,「瞧你,這問罪的事兒能有多急麼,發也不蓖便出來了,披頭散髮的。」
這事兒有多急,我道不清楚,餘光忽而一瞟,視線躍過風箏的肩頭,看到亭廊一頭站著的溫文譽。只見他手裡捏著瓷瓶,似是來給我送藥的,現今這情形卻停了步子,瞅了我一眼,復又疑惑地望向壓於我身上的風箏,再看向我時眼神裡滿是震驚訝然和瞭然,然後默默地轉身,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忙不迭地飄走了。
我直愣愣了。
溫公子莫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看了一襲自己的男袍和舉止曖昧也不知葫蘆裡賣什麼藥的風箏,嘴角又扯了下。
「怎麼,看上一眼溫文譽,小魂都被勾走了?」風箏似笑非笑,歎了聲,按住了我的肩膀,手上的力道也大了點兒不說,語氣加重了,「最近勾欄裡不安生,莫要和來路不明的人走太近了。」
何為歷不明?
相較之下,我到覺得頂著白龍使頭銜的箏公子比溫師傅的身份更為叵測難揣。但好歹我也是個明事理的主兒,如今只好垂目,生生受了他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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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所有施以霸王舉動的人還以報復性的龜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