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更為震驚,無可非議這小景和五哥有著莫大的關係。她驀地一喜,果真那般的幸福只有一種,五哥還活著,她還有親人活著!
她望向小景,激動不已,直說,「你……」
小景點頭,壓低嗓音說,「主子近日便會趕往勒城接公主回國,公主只需靜靜等待便可。」
一思一驚,她不知道聽到那樣大那樣大的驚喜該表現得如何樣子,她只是驚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這碗中那油光暗紅的糖醋排骨,她如何也說不出來,只覺得眼睛乾澀得疼。
她不知道自己原是那般的脆弱,那般需要親人的關愛,那般渴望親人的溫暖雙臂,她似乎有好多好多委屈需要訴說,她好想好想躺在母親的懷裡,告訴她這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痛,她好想念母親纖細修長的手輕柔的撫著她的頭,一下一下,那樣自然又那樣安詳。
母親……五哥他活著,她的母親,她的皇叔便也有可能活著,她的親人都還活著。
她忽然急切起來,迫不及待想見到他們,想見五哥,想見母親。
她等等待著,正如小景說的那般靜靜的等著五哥的消息,可她終究未能等到五哥,沒能等到五哥來勒城她便要離開。
只隔了一日,是夜於寅便敲開了她的門,只說,「秦姑娘,殿下有令讓卑職護送秦姑娘前往憲城。」
一思聞言一愣,此次離城委實突然。憲城不是離勒城最近的一個南秦郡城,但那卻是南秦的軍事要害駐紮著百萬將領,讓她去那裡是想保全她的安全嗎?她不由心下一沉,便問,「只是我離開勒城?」
「自當不是,所有的百姓皆要離開,全城撤退。」於寅回答的老實。
「全城?」一思驚,全城撤退那般大的事,定是要有大戰。難道淳於曦要放棄守城,以攻為守?只是連她都看得出這勒城易守難攻,他又何必如此大動干戈?一思微微皺眉,她不知淳於曦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她知曉近日五哥要來,倘若趕上這等戰事,如有危險……她不敢往下想,只是緊緊的抓住手中的帕子,揪眉問於寅,「可是大戰在即?」
於寅一愣,一思的擔憂之色他盡收眼底,他道,「太子妃放心,主子已有萬全之策,定不會讓蠻夷得寸進尺。乘著夜黑,姑娘快準備一下即刻隨卑職啟程。」
一思眉皺得更緊。看來這仗是打定了,兩軍對戰危害最多的還是平白無辜的百姓,淳於曦將全城的百姓皆轉移倒不失為一位難得的仁君,只是她不關心他是否是仁君,他有沒有什麼萬全之策,她只關心五哥會如何,五哥遇上戰事該如何?
只是事到如今,她沒有理由留下迎接戰事,她只有先隨於寅暫去憲城,到時候再做打算。她想,小景有辦法入得勒城找到她,那五哥定有辦法讓另一個小景在憲城找到她。
如此她便隨著全城百姓連夜離開了勒城,只是令她好生奇怪的是她臨走時如何也找不到小景,問於寅小景何在時,於寅也不知小景去向。
一思尋了好久,待到沒有辦法時才勉強隨於寅而走。她疑惑了好一陣,一路上都在想小景到底去了那裡。她想過她可能去接應五哥,她想過她可能被淳於曦發現乃是五哥的人被人他殺害,可她萬萬不會想到能以那樣的方式再見她。
離開勒城大約十里路程時,進入一片林子,林子茂密遮擋了天上的明月,儼然是打劫搶劫偷襲的好地方。而也正是在這裡,大隊人馬行走的道被封了,有好幾顆大樹被砍伐倒在了路的中央,人可過,可馬車不可過。一思坐的是馬車便必須等待路障清理清楚才能過去,豈料就在於寅的人馬在清理路障時,四周火光四起,有人大喊,「有埋伏,有伏兵!」話音未落,四周便殺出一群人來,他們個個奇裝異服,一看便不是中原人士,果真是敵軍西地外域的伏兵!
頓時四周火光沖天,映出那一張張猙獰的臉來,而那惡臉竟有一張水靈的女子臉孔。她英姿颯爽,騎在馬上,冷臉依舊,眼中多了幾分無情和殺氣,她冷酷道,「聽著!馬車上的女人留下,其他的殺無赦!」
她竟是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