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的很重要,也很危險——把陸世康引出來,引進我們的設伏地點。你最好能先找到機會躲避,如果……保護好自己,別的都不要管。」衛彬將手放在清雅肩上,眼中充滿了擔憂。
「放心,我一定做得到。你們也要小心。」清雅看著起身走到門邊的衛彬:「這世上,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我不想再失去,所以無論怎樣,你都要好好的。」
衛彬站住:「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字畫店門外,已經等了很長時間,那些侍衛開始用懷疑的目光向店裡打量。
「看什麼看?這裡隨便一件都是你們買不起的貴重物品,我家小姐可是為你們太子殿下選禮物,當然要慎重。別催啊,就是你家太子殿下也說了,隨我家小姐喜歡,愛買什麼買什麼,愛上哪兒上哪兒,想什麼時候回去都行,難道你們比太子殿下還大?」
春梅蹭地站了起來,雙手叉腰,一副刁蠻樣兒,理直氣壯地,那些侍衛訕訕地只得在門口老老實實地等。
春梅看看滿地的瓜子殼,心裡打鼓,小姐呀,什麼時候回?再看不到你,我可不一定頂得住了。
又等了一會,聽得樓梯響,清雅懷抱了一副畫卷下樓,掌櫃的客氣相送,春梅高興地迎上前:「小姐挑好了?」
清雅會意道:「是啊,讓你們久等了。」
送走清雅她們,掌櫃的心想這女子是浣月國的哪位夫人還是小姐?沒聽說浣月太子出使帶著女眷呀。
不過這位小姐是誰不重要,關鍵是她出手大方,只不過是說要出去辦點兒私事,要他不要聲張,便價也不還地隨意買下了那張價值不菲的畫卷。
這樣的貴客,以後要是常來就好了。
且說清雅和春梅上了馬車,沒走出多久,馬車邊走來一位賣花女,籃子裡的蓮花紅粉如霞,清香淡雅。
「等等。」清雅想起了荷塘月色,現在要在月色下欣賞那一池荷花恐怕是不能了,不如趁現在就去看看。
這幾年來,什麼都在變,沒變的只是那一池荷花吧?
可是那些侍衛們這次怎麼都不同意清雅孤身去荷塘月色,因為那地方在郊外,而清雅又堅持不要他們近身跟著。
兩邊相持不下,直到陸世康派出來尋清雅的人請她回去。
荷塘月色是沒有去成,清雅回到宮裡,見到來迎接她的陸世康,只是送上禮物,冷冷淡淡的寒暄了幾句,便回去歇了。
陸世康還沒見女人在他面前這樣做過臉色呢,回頭看看身後的子宸,子宸也茫然地搖頭。
「這是怎麼了?我哪裡說錯了,還是做錯了什麼?不可能啊。」陸世康摸不著頭腦。
「想要知道為什麼?這很簡單,有人肯定比較清楚。」子宸笑笑,轉身對小北道:「現在就看你的。」
小北也莫名其妙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你不是和那個春梅挺熟的嗎?據說她還欠你一個人情……」子宸故意不往下說。
小北的臉騰地就紅了。擺手道:「不,不是,我們,公子你想錯了。」
「我什麼想錯了?我想了什麼?我只想你打聽一下清雅姑娘出去做了什麼,遇見誰,快去,辦不好就別回來……」
小北哦了一聲,拔腿就要跑。
子宸似乎又想通了什麼,不緊不慢地又來了一句:「不回來,豈不是正好稱了你的心?辦不好,以後都不准你再見春梅。」
「啊——公子——」小北著急了。
「去吧。」子宸一點兒都不同情小北地將他趕走。
陸世康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地:「你們這是說的什麼?」
想他不好辦的事情,子宸自己不接,小北去就行了?
這位浣月太子在戰場上朝堂上厲害,偏偏在這上面就比較遲鈍……
子宸淡淡道:「我們先回去等,小北一定會辦好這事情的。」
早上他們去見過蘇軾和鄧廣文,據消息說,有人妄圖以前朝太子衛彬之名在曼羅京城生事。
蘇軾和鄧廣文本來不想將這消息告訴陸世康,但是想著,如果被陸世康發現,等他來追問,不是顯得他們心虛,還有欺騙浣月太子之嫌?
告訴陸世康,其實也有好處,比如,這能顯示他們心裡其實對這位太子爺有多麼坦蕩。而且,這事情還能名正言順的請陸世康拿主意,順便也就能看出陸世康心裡到底是什麼打算。
「如果我說剿滅衛彬,他們自然是高興,不用背上趕盡殺絕的罵名,有什麼不對就都推到我頭上來。而且,我這麼做,以後也再沒有與別人合作的可能,只能與他們合作。如果我說不,他們必然起疑,知道我心裡另有打算,狗急跳牆,他們連自己的恩人都能出賣下毒手,這種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陸世康顯然看透了蘇軾和鄧廣文的為人,輕蔑地說。
「我會安排加強戒備,不過,在宮中,他們沒有那麼大膽子動手做什麼,真要翻臉,也是會趁外出製造意外。」子宸自然比陸世康更瞭解那兩個老傢伙的心機。
「剛才我是含糊其詞帶過去,所以現在他們還摸不準我的想法,暫時應該不會有所行動。不過,還是防著點兒好,特別是清雅,你要多派些人手保護她。」陸世康說到清雅,不覺神情便輕鬆起來。
「衛彬現身,你態度不明朗,他遲早會找上門來,那時候你打算怎麼表態?」子宸問道。
「你說那樣東西有沒有可能在他身上?他是前朝太子,而蘇鄧兩家都拿不出那樣東西來,那麼那東西極有可能在他手上。」
子宸點頭:「那時候,你可以試探,看他有沒有誠意。不過……」
「不過什麼?」
「若是他知道當年衛家被逼宮與那樣東西有關,恐怕就是有,也未必肯拿出來。」子宸心裡劃過清雅含著恨意說,她一定要報仇,任何一個傷害過衛家的人都不會放過的模樣,幽然道。
「他怎麼會知道?蘇鄧兩家不會說,你我也不會說,還有誰知道?」陸世康倒是信心滿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