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朋友?」陸世康追問道,目光微沉。
「很好很好的朋友。」青衣男子好像在故意逗他,一直兜圈子就是不說清楚。
陸世康看著他眼中帶著作弄的眼神,璀璨一笑,輕鬆地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不會動心的。這個清雅有意思,我要了,你不准跟我搶。」
青衣男子呡呡唇,目光幽深道:「你要了?話不要說的太早。」
陸世康騰地一下坐直身體,鬆開手,懷疑道:「別告訴我你對她動了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青衣男子雲淡風輕的笑道。
「不是最好,這輩子,我都希望我們不要在這個事情上面出問題。如果是——你知道,你是不能動心的。」陸世康擰眉盯著青衣男子,彷彿要看穿他的心思。
「動心這回事不好說,這可不由人控制。剛才你那個是不是一見鍾情?」青衣男子顯得純良無辜,但陸世康太瞭解他,知道這會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青衣男子的心裡,只怕早已經笑的打滾了。
「是,怎麼樣?你要和我爭?」陸世康意帶威脅地斜睨著青衣男子道。
「如果是呢?你打算怎麼對付我?」青衣男子眼眸帶笑。
聽起來好像互不相讓,火藥味十足,但是好像缺少了點什麼?缺了一種狠勁和殺氣?
陸世康摸摸下巴,打量青衣男子:「我打算——不過一個才見過一次的女人嘛,有什麼好稀罕的?讓給你這種對女人一點都沒有見識的當寶去吧。」
說完,他報復地低聲笑。
青衣男子也笑:「捨不得就別做大方的樣子。好吧,說實話,這個不是你我之間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陸世康頓時放鬆,別人喜歡,他可不會客氣,就算是曼羅王看上的,他也敢開口要。
「如果你不介意她罵你破壞人家夫妻感情,逼人和離,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青衣男子攤開雙手,頗為無奈道。
於是,意料中地,陸世康的臉色頓時一下青一下白的,精彩極了:「你在開玩笑?」
「我說的是實話,不信,下次你見到清雅當面問她。」青衣男子雙臂抱胸,看著陸世康一個人在那裡糾結開了,不禁呡唇而笑。而後,他的眼眸漸漸沉靜下來,思緒飛回到幾年前曾經與她渡過的點點滴滴。
不過一面,他卻看出來,她變了很多,那麼清冷淡漠,令人心疼。
清雅,清雅,如何才能讓你快樂起來呢?
而那天在巧娘會裡,陸世康走後,高氏對清雅相當的客氣,甚至主動說要她早些回去休息,並命人送了補品過去。
清雅將補品分了一半給春梅,兩人在一起也沒有什麼規矩,就這樣面對面坐著吃喝。
春梅嘀咕道:「小姐,你那大嫂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又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清雅笑笑:「什麼主意?不過是看我有了更大的利用價值,想拉近關係罷了。」
「更大的價值?小姐,你都被她們快搾乾了,還想利用什麼?難道是和太子殿下有關係?」春梅對陸世康印象好著呢,不禁想出個主意:「小姐,如果真是這位太子殿下想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不如你就直接揭穿蘇家和鄧家謀朝篡位的事情,說不定他就能還你公道,省得你這麼辛苦受罪了。」
這一點,清雅不是沒有想到,可是春梅未免也把這種事情想的太過簡單。
「春梅,若他真要謝我什麼,那也與朝堂政權無關。而且,這浣月國太子和我說來,只是陌生人。如果你以為他為了什麼恩情就會信我的話,把蘇鄧兩家怎麼樣,那麼他也就不會是浣月的太子,只是個草包了。」
相反,曼羅邀請陸世康來,就是要討好他,借他的手來穩定曼羅局勢,如果不是沒有合作的可能,這位浣月太子又怎麼可能高調進京?
就是知道這位太子進京將會改變曼羅現有的很多事情,所以,才會有人冒死刺殺他。
異地而處,清雅假設自己是浣月太子,一邊是曼羅掌權者,另一邊,不過是一介落魄公主,這時候什麼真相正義是非都不重要,關鍵是誰能幫到自己,誰是對自己有用的,那麼自己就會站到哪一邊。
春梅也有些懂清雅的意思了:「不過小姐也不要灰心,畢竟今天是個好的開始,至少看在這位太子另眼相看的份上,蘇夫人也不敢太過分了。」
這點清雅同意,這點要是善加利用,對付蘇靜不難。
「春梅,你覺不覺得今天那個刺客好像很熟?」清雅回想那瞬間,他的劍就要刺過來,卻陡然停住,那雙眼睛裡有著驚訝憐惜和愛護,若不是這樣,恐怕那人也不會受傷吧?
春梅當時已經被嚇傻了,而且她的角度看不到高個子蒙面人臉上的表情,所以她搖頭:「不知道,也許他曾經是宮裡的人,或者是昔日擁護王上的人,所以行刺太子殿下吧。他認識你也不奇怪。小姐,我倒覺得那個什麼軍師好像很緊張小姐。當時,他連太子殿下都丟在一邊去救小姐,不然,小姐只怕會摔下樓去,而且,他的聲音很特別。」
想起他抱著她,帷帽的輕紗被風吹起,露出的下巴,恍惚間,她感覺到他的緊張喜悅擔憂,還有很多交織在一起的感覺,可惜,她看不清。
他到底是誰?
是自己認識的某個人,還是象某個人而已?
第二日,清雅剛起床,正在梳妝,高氏就帶人找上門來了。
身後跟著一溜捧著禮盒的奴僕,高氏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春梅不禁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麼看,高氏的笑都有些像青樓鴇兒的味道,越是燦爛就越是在算計,要吸人血汗。
「清雅啊,你起的可真早。」高氏沒話找話說,並且將春梅擠到一邊,親自動手為清雅梳理起長髮來。
清雅只是清清淡淡地看她一眼:「你也很早啊。我馬上就過去了。」
高氏好像被清雅這句話傷到了一樣,委屈道:「哎喲,我來是看看你,不是催你去做事怎麼就把我想得像什麼似的?而且今天你都不用去巧娘會了。」
果然,她是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