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世康窮追不捨,而清雅是問三句答一聲,春梅在一旁提詞的情況下,他終於大致弄清楚剛才被毀掉的繡品是王后點著要的,失去這樣繡品,清雅日子不好過。()
而清雅幾乎是將這太子殿下尊貴的萬千之軀當做隨意一個路人甲那般草草包紮完畢,便是一副你請走好,恕不遠送的冷漠態度站到了一邊。
陸世康卻好像很滿意:「果然繡花女子就是心細手輕,謝謝清雅姑娘。」
「太子殿下,該啟程了。」青衣人適時提醒道。
陸世康起身道:「改日再來請清雅為本宮繡上一樣東西,今日告辭。」
清雅不冷不熱道:「恕不遠送。」
陸世康下到一樓,惴惴不安的高氏早就得到消息要上去向陸世康賠罪,只是也和禮官一樣被攔住,此時搶在禮官前面陪著十二分的小心尷尬地笑道:「太子殿下,真對不住,讓你受驚了。我們那個,那個……」
她不知道陸世康是否看到清雅的真容,又是否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而清雅對這位太子殿下又是什麼態度?所以說話吞吞吐吐,不斷地打量陸世康的神情。
陸世康看來頗為高興道:「你是?」
「妾身高氏是巧娘會的老闆娘,妾身的相公是王上的長子。」高氏急忙表明身份,萬一陸世康對哪兒不滿,看在她後台硬,多少也會擔待點兒吧。
「哦,原來你是這兒的老闆。」誰知道陸世康就對高氏這個身份感興趣:「這裡是叫巧娘會?難怪清雅姑娘手那麼巧。」
清雅把她的身份洩露出去了?
高氏也不知道陸世康知道了多少,只得含糊其辭道:「是呢,她是我們這裡手最巧的,但凡要請她繡上一件東西可得排上好幾個月的隊,而且,她從不見客人的。」
高氏這麼一說,陸世康驚訝道:「原來清雅姑娘這麼有名?難怪那麼高傲。」
她不會是得罪了這位太子殿下吧?高氏心想王上王后不知道有多麼看中這位太子殿下,就指望他來訪能夠得到浣月支持,從此曼羅太平。
本來今天這事情起因不在巧娘會,但是太子殿下哪裡不好去,偏偏一頭鑽了進來,還受了傷,再要是被清雅惹火,事情砸在這裡,她也可以去死了。
「她得罪太子殿下了嗎?她性子是有些與眾不同,還請太子殿下海涵。不如,我們巧娘會如果有太子殿下中意的東西隨你挑,回頭妾身也輕饒不了她。」
只要陸世康不計較,哪怕把巧娘會都送上,高氏也願意啊。
陸世康擺擺手:「清雅姑娘那麼高雅矜貴的人怎麼會得罪人呢?她救了本宮,還幫本宮包紮傷口,並且談吐不俗,本宮甚為欣賞。巧娘會,本宮記住了。本宮還約著有機會再來巧娘會拜會清雅姑娘,老闆娘,你可千萬不要為難她。」
高氏有些傻眼。
眼前這位是傳說中殺伐果決的太子麼?他一直帶著笑意——一開始這神情被高氏看成是笑面虎,但是一路說下來,陸世康一點兒沒有怪罪巧娘會和清雅,看起來對清雅還頗為欣賞。
高氏真想不通清雅是用什麼手段不過見了一面就將這太子殿下調理的這麼高興,看來以前還真小看了她。
不過這太子也許只是名聲在外,看起來和普通男人也沒有什麼分別,不過是生的好看一些,帶著貴氣罷了,可見傳言不可信。
一旁的禮官不停地擦汗,看到陸世康肩頭那浸了血的地方,身上冷汗熱汗把衣服都濕透了。
好容易逮著機會,禮官上前戰戰兢兢道:「太子殿下,真沒有想到,下官已經做了周密部署,還是有亡命之徒……」
「哼,什麼叫周密部署?這是你想推卸責任嗎?你們以為本宮想來這裡自討苦吃?本宮一進城就受到如此禮遇,你該當何罪!」
此時的陸世康臉上全無笑意,冷酷的猶如寒冬冰霜,疾言厲色,嚇得禮官「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太子饒命,下官一定盡力捉拿刺客……」
「盡力?本宮要是命喪於此,相信你們也會盡力悲痛流淚吧?」陸世康冷聲道:「你們讓本宮很失望,回去告訴你們的王,本宮今日累了,不想進宮,你們帶本宮去驛館歇了。」
禮官渾身發抖了,陸世康真這麼做了,他可算是連自家的王上也得罪了,那就別活了。
「太子殿下,那麼打算什麼時候方便能見我王?」
「再說吧。」陸世康一臉厭惡。
禮官還想再說,青衣男子上前道:「沒見太子殿下受傷,得趕快休息?別的事情以後再說,如果你再說些廢話,就沒有以後了。」
禮官只得唯唯諾諾連滾帶爬地下去做準備了。
「老闆娘,今天清雅姑娘也受了驚嚇,你就不要再安排事情她做,讓她也好生歇一歇。」轉臉,陸世康又是面帶笑意,俊美而隨和。
這次高氏不敢大意,更不敢小瞧這位太子殿下了,原來他是看清雅順眼才會對巧娘會印象好,而不是天生的好脾氣。
高氏滿口應承著,將陸世康和青衣男子送上了那兩輛華麗麗的馬車,看著馬車走遠,才覺得渾身乏力。
天啦,巧娘會能逃過一劫,甚至是有可能對曼羅和浣月之間的和諧起到橋樑作用,真是托了清雅的福。
趁清雅還沒有跟太子殿下有更多聯繫的時候,她好好地再套套近乎去。
想到此,高氏樂顛顛地返身回了巧娘會。
這次,青衣男子與陸世康上了同一輛馬車,因為怕路上再有意外,也是陸世康有話同他說。
「你好像認識那位清雅姑娘?」陸世康的目光清明,帶著探究。
青衣男子摘下帷帽,那是一張比陸世康更為精緻迷人的面龐,高挺的鼻樑下是粉潤迷人的唇,尤其是那雙眼眸彷彿比天空更純淨,又帶著大海般的幽深。
他唇角輕勾道;「是。」
「她也認識你?」
「算是吧。」
「你和她不會……」陸世康正色起來,身體好像有點兒繃緊。
青衣男子泰然自若道:「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