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哪肯承認自己有錯?趕上去要扯清雅:「良哥,我不是故意的,讓我看看你的手。公主,他這手怎麼傷的?還不是拜你所賜?還好意思來教訓我?」
春梅攔在蘇靜面前,護住清雅,於是止荷也上前去拉春梅,幾個女子亂成一團。
「好了,難道你們準備就這樣送我進考場?」鄧良不堪其擾,大聲道。蘇靜一愣,想起父親的告誡,趕緊鬆手不動。
而清雅和春梅本來就是被動自我保護,對方住手,她們自然也就停了下來。
「駙馬,我……」清雅捧著鄧良那只受傷的手,眼裡滿是擔憂,她怎麼會如此不經事與蘇靜在這個時候口角,讓鄧良分心?
「不關你事。」鄧良輕輕推開清雅,對蘇靜道:「靜兒,你能來送我進考場,我很高興。但是我這傷和公主無關,是我惹怒了父親才該受的,而且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以後,你不要再誤會公主,其實她並非你想的那樣。」
鄧良這是在護著清雅?
清雅心裡一震,湧起莫名的情緒,那是喜悅。
而蘇靜委屈極了:「良哥,這才多久沒見,你居然都不信靜兒被她迷惑了嗎?我知道了,你想求取功名,想飛黃騰達,想好好做你的駙馬爺討她喜歡是不是?原來丞相府下人都敢攔著我的路,不准我接近你,不是他們勢利,而是你不想見靜兒,不想你們的恩愛被我打攪,我明白了。」
她美麗的大眼裡淌下一串串晶瑩的淚珠,轉頭就跑。
「靜兒,你聽我說。」鄧良要去追趕,清雅見空地上已經沒有多少才子了,眼見考場大門就要關閉,急忙道:「駙馬,時辰不早,你趕快進去,我去追蘇小姐。」
蘇靜最不喜歡的就是清雅,鄧良怎麼放心她們單獨相處?
清雅看出他的顧慮:「你放心,進去以後不要再想這些瑣事,不管蘇小姐對我誤會有多深,她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會跟她計較,一定將她好好勸回去。」
鄧良看看蘇靜遠去的背影,再看看考場大門,思忖一下對清雅道:「那麼就拜託公主了。靜兒雖然有時候耍點小性子,但是她心地很單純的,你哄哄她就好,一切等我出來再說。切記切記,千萬不要和她發生衝突,我不想你,你們之中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蘇靜很單純嗎?那是因為她在鄧良面前掩飾的很好,而鄧良與她自幼一起長大,印象中,她總是那個天真無邪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的小姑娘。就算蘇靜偶爾露出尖爪,他也認為那不過是她耍的一點小性子,其實並沒有什麼壞心眼罷了。
清雅只想穩定鄧良的情緒,讓他安心去考,不必在此時去討論蘇靜的性格問題。
「駙馬,我答應你,就算委屈自己也絕不讓蘇小姐受委屈。你去吧,等出來一切都好了。」
鄧良點頭,清雅做事情很有分寸,這點他是看在眼裡的。她這麼說他就放下一半的心,就算蘇靜再怎麼鬧,清雅不與她鬥,一個巴掌也拍不響。
他帶著書僮走進了考場,清雅看著考場的大門緩緩關上,鄧良回過頭,帶著笑意向她揮揮手,她也向他揮手,直到大門完全關上看不到人影為止。
「好啦,公主,人都看不見啦。」春梅見清雅癡癡的樣兒,笑著說。
清雅有點兒訕訕地放下手,對春梅嗔怪道:「不過是出於禮貌,要他安心罷了。」
「哦,原來禮貌就是要揮得手酸人都看不見還不罷休呀,領教領教。」春梅更來勁了,笑得好不歡快。
這些天,看到公主與駙馬一天天地親近起來,春梅也打心裡高興呀。
「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清雅作勢打了春梅兩下,被她靈巧的閃開。唉,這丫頭真是一點都不怕她。
這邊事情已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蘇靜,但願她不會真的一氣之下做出什麼傻事來吧。
清雅急急吩咐車伕趕車去追,而金霖派著暗中跟蹤她的人,看見剛才三人的糾纏又看到清雅急急忙忙而去,也返身回去向金霖匯報去了。
一路尋一路打聽,清雅得知蘇靜乘坐了馬車出了城,直奔附近的香落山。
香落山上風景優美如畫,那是鄧良與蘇靜從前最愛去的地方,那裡的一草一木,蘇靜就像是熟悉自己家花園一樣瞭如指掌。
此時,她棄了馬車獨自往山上行去。
山間小道上綠樹成蔭,也許今天是科考,這裡顯得很冷清,一路上除了個樵夫,她再沒有遇見什麼人。
那樵夫見她孤身一人,好心提醒說前一陣子山頂靠東邊有塊地方塌了,很是陡峭,最好不要靠近,恐怕會有危險。
蘇靜心不在焉地往上走,她心裡很不痛快,但是也沒想著去找死,那是懦弱的笨蛋才會去做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怎麼將鄧良的心牢牢抓住,怎麼從清雅手裡把他再奪回來。
今天鄧良的表現,讓她心寒,他居然為了清雅而疏遠她。
當她來到山頂,想起當初鄧良拉著她的手登上山頂,兩人一起看日出;想起鄧良曾經說會喜歡她一輩子,讓人上門去提親,她羞得臉發燙;看看這裡那裡全留下過美好的回憶,現在卻只有她一人形單影隻。
「蘇小姐。」清雅可不比蘇靜,她能爬上這山著實不容易。春梅一起上來的,都一不小心將腳扭了,於是就留在半山腰了。
她總算是看見蘇靜好生生的坐在山頂一塊石頭上發呆,才鬆口氣。
蘇靜一見清雅,眼睛就紅了——憤怒地叫道:「你是來看笑話嗎?良哥終於被你搶走了,你高興了,得意了?我不會哭的,衛清雅,你是公主,但是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搶良哥,我就是瞧不起你。我也不怕你去求王上,再讓他下道旨砍了我的腦袋,那樣你才是徹底的贏了。」
她的反應在清雅的預料之中,清雅淡淡道:「蘇小姐,正如你說,我是公主,這是與生俱來的身份,是不可更改的事實。我喜歡駙馬,請父王賜婚,當初的確是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初進丞相府,鄧良對我怎麼樣,大家都看見了,而今他對我如何你也看見了。所以駙馬並不會因為我是公主就另眼相看,改變這一切的只是因為我對他真心相待,說到底是我和你作為一個女子在贏得一個男人的心這上面,我做的比你好,駙馬是個聰明人,如何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