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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主意雖好,可是卻怎麼能保證那淑妃一定上鉤?」謝安然看著莫卿卿那張過分自信的臉孔,有些遲疑。
莫卿卿低頭一笑,心道,前世我為了討好那淑妃花了多少心思?自然是對她的秉性瞭解得一清二楚!
如今宮內陳妃一人做大,早就已經礙了淑妃的眼!
她那樣唯我獨尊的性格,只怕是要恨不得喝陳妃的血,吃陳妃的肉了!
有了這樣的機會,淑妃即便是明知道是圈套,只怕也要趕著去實施了!
「你且放心,我敢說,不出三日,宮裡必然有消息!」莫卿卿挑了挑眉梢,異常的篤定。
謝安然瞧她的模樣,心下也就估摸出了三分原因,卻也不願意說破。
畢竟前世那些個事情,是他們兩個人都不願意輕易點透的。
「我只不明白,你是怎麼看出這件事情的呢?」謝安然覺得她的思路真的是異於常人。
這件事情,事關嚴明義,莫卿卿就是更加不願和謝安然提起了。
——當時,陳妃在武晟帝去世之後,直接選擇殉葬,其中的願意,恐怕只有她和嚴明義知道了。
她倒是轉了口風說道:
「這事情的目的本就是不是簡簡單單為了弄掉那陳妃,你也該知道的,我早就提醒過你了,那事情只怕是不遠了。」莫卿卿意有所指。
謝安然雙眼猛然一睜,失聲道:「你的意思是……」他禁不住搖了搖頭,「卿卿,你若是個男人,必然比我要強!」
莫卿卿苦笑:「我會的不過是一些鬼蜮伎倆,哪裡是正大光明的?」若不是這樣,前世嚴明義又怎麼會看上她?並且樂於去利用她?
「只不過,現在宮裡的太醫不是咱們的人。那周成安,只怕是早就跟了嚴明義那邊了!」她有些恨恨的說道,「這人好不要臉,明明是你把他弄進宮裡,做了太醫,他卻居然背叛於你!」
「呵呵……你莫氣。」謝安然說不上是安慰還是勸解,「他入宮,一半是因為我想要找個幫手,當然現在看來我是失敗了;另一半則是因為,我想要把霍鳳君老大人給撈出來。」
莫卿卿一愣,隨即明白了謝安然的意思——前世霍老大人之死,的確是與那事情有關!
「所以,對於周成安,我雖然沒料到他回投靠了嚴明義——畢竟那是他的殺父仇人,可是說真的,我倒是真的也沒有太過在意的。只不過,我是真的沒想到,他會對你那妹妹用情如此之深。」謝安然搖了搖頭。
莫卿卿撇了撇嘴,卻也只能用一句:「情之所至,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夫妻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同時想到了什麼,卻又只能一起閉口不談了——
淑妃自然是沒有讓莫卿卿失望的。
她一聲驚叫之後,就引得武晟帝發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事件!
本來帝妃二人是在悠閒的賞花,追憶往昔的美好歲月,誰承想引得淑妃驚聲尖叫的,不是別人,居然是一個男子!
武晟帝頓時臉都黑了。
深宮大內,居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個男人?
可是等到他看清了那個男子的模樣,他就更加是皺緊了眉頭。
這赫然是一個身穿袈裟、頭頂戒疤的僧人!
「皇上!這,這人是從何而來?又為何會在此處?」淑妃奇怪的問道。
她的問題自然也是武晟帝心中的疑問!
「大膽!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闖宮廷!」武晟帝怒不可遏!
難道他的後宮居然是別人的後花園,想來就來?
那僧人早就已經是嚇得渾身發抖,如同篩糠一般。
「皇,皇上,貧僧,貧僧……」儼然已經是句不成句了!
高德福見武晟帝臉上的怒氣越來越盛,趕忙一步上前:「還不快說!難道你是不想要命了嗎?」
那僧人雖然心中有佛祖,卻也無法做到不懼生死。面對能隨意定自己生死的皇上,他也不得不連連磕頭:「啟稟,啟稟皇上,貧僧,貧僧是隨著妙心禪師一道入宮的!」
妙心禪師?
武晟帝禁不住心中疑惑,他的九弟入宮了?他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看了看高德福,示意他解釋這件事情的由來。
誰知道高德福居然是茫然的搖了搖頭,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樣!
高德福乃是內廷總管,這外男想要入宮是必須要經過他這一關的!
若是連他都不知道……
武晟帝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他已經想到了一些令他氣得渾身發顫的事情。
「說!妙心如今人在何處?」武晟帝指著那僧人大聲斥問。
那僧人本來想要開口,可是想了想又閉上了嘴,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武晟帝氣得不行,看著高德福說道:「瞧瞧,原來妙心禪師如此了得!他的人連朕都不怕!如此看來,倒是這天下當是他頂頂了不得了!」
這話說的已經很重了,簡直是誅心之語了!
高德福嚇了一跳,趕忙上前,也顧不得體面,直接踹了那個僧人一個窩心腳:「我看你是豬油懵了心!難道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當著皇上的面,你還要弄什麼鬼!」
那僧人心口疼得不行,這才明白了眼前的九五之尊想要他的性命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大師,大師是去了那邊的宮殿。貧僧不曾來過宮中,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何人所居住!」僧人哆嗦著指向了南邊。
武晟帝心頭一顫,可是倒是還是存著三分的僥倖心理,問了高德福一句:「那邊都有那座宮室?」
高德福偷偷看了武晟帝一眼,咬了咬下唇,低聲說道:「乃是,乃是景霞宮!也只有,只有景霞宮一處住著娘娘。」
果然!
果然是陳妃的住處!
武晟帝的臉孔頓時變得通紅,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也可以想見他內心的憤怒,已經到了何等的程度!
他站了一會子,突然就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一陣的搖擺。
高德福和淑妃連忙一左一右扶住了武晟帝。
「皇上!一定是這僧人胡言亂語!陳妃妹妹怎麼會背著您去見什麼外男?這肯定是誤會!」淑妃半真半假的說道,「你這個僧人,不要口出狂言!」
「皇上!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怎麼會說謊?的的確確是去了那個方向啊!」那僧人不住的磕頭。
武晟帝聽了這話,一把推開身邊的兩個人,大聲說道:「擺駕景霞宮!」
說完,也不管身後伺候的人和淑妃,急匆匆的就先自己衝了出去。
高德福緊著往前追趕武晟帝,卻是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淑妃不著痕跡的看了那個奇怪的僧人一眼。
一溜煙的功夫,那個僧人自然是跑得不見蹤影。
可是眾人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皇上的身上,又哪裡有人注意他呢?
更加奇怪的是,他居然像是對宮裡的路途十分的熟悉,就這麼一轉眼,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開門!趕快開門!」
見到景霞宮宮門大關,武晟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用力的拍打著大門,可是卻是半天沒有人應門。
身邊的高德福見他氣惱的幾乎用腳去踹門,趕忙使了一個眼色,就有兩個小太監跑去找了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過來。
那兩個侍衛自然不客氣,直接就用強壯的身體去撞門。
這宮裡的們雖然看著結實,可是卻其實不過是樣子貨,平時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罷了。
所以也不過是撞了四五下,那門就應聲而開了。
武晟帝怒氣沖沖的闖了進去,卻發現偌大的宮殿居然沒有一個伺候的宮女嬤嬤!
他心中越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禁覺得心跳越發的快速,頭腦也有些發麻,就連臉上青筋都凸起。
他直接走到寢宮之中,一腳踹開宮門,暴喝一聲:「人呢!」
他衝進陳妃休息的地方,卻發現陳妃一臉睡眼惺忪的看著自己,臉上都是茫然。
可是這一切看在武晟帝的眼裡卻變成了是*之後的媚態,和心虛之後的掩飾。
「人呢!那個男人呢!」武晟帝暴喝一聲,嚇得陳妃直接跪倒在了床上。
「皇上,您在說什麼啊!什麼男人!您不要嚇唬臣妾啊!」陳妃心驚不已,怎麼皇上進來就說這個,難道他是發現了什麼?
可是這怎麼可能啊!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叫那人入宮相見了啊!
高德福非常識相的沒有跟著進去,只是守在門外。
他一回頭就看見淑妃一臉的陰晴不定。
高德福剛想要說什麼,淑妃就主動說道:「高德福,本宮覺得頭疼欲裂,就先告退了,你替本宮回稟皇上一句吧。」說完,也不管高德福到底答不答應,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高德福歎了一口氣,這位逃得倒是快,可是他卻要留在這裡看這齣好戲!
他正自嗟歎,卻突然聽見裡面「撲通」一聲響,緊接著就聽見陳妃一聲尖叫:「皇上!皇上!你怎麼了!」
高德福聽她的聲音不對,哪裡還肯等在外面?
他一個箭步衝了進去,就看見武晟帝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發青,而且居然口邊有涎沫溢出!
高德福看見陳妃一臉慘白的站在一旁,渾身顫抖不已,也倒不出空來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他知道,皇上突然暈倒一定和陳妃有關!
他咬了咬牙,大聲說道:「來人,宣太醫!讓周太醫立即到這裡來!」
外面的小太監聽了命令,雖然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可是高德福的話在他們心中就和聖旨沒有什麼兩樣,立即就有人一路快跑去找周成安了!
陳妃這才醒過神來,趕忙上前想要看看武晟帝到底如何了。
「踐人!你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皇上成了這副模樣?」
陳妃和高德福同時抬頭,發現居然是淑妃去而復返,顯然她是見到了方才去叫太醫的小太監。
來了一個妃嬪做主,高德福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否則他還真是沒有辦法處置陳妃——畢竟她是皇上的妃嬪。
「高德福,立即著人將陳妃看管起來!」淑妃回頭惡狠狠的盯著陳妃:「皇上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本宮一定拿你殉葬!」
陳妃想要開口辯解,可是卻又無從說起。
她心虛得很,卻又奇怪的很。
她真的沒有與人私會!
起碼,今日是沒有任何男人來過她這裡的!——
武晟帝病倒的消息,被有心人刻意的隱瞞起來,所以只在小範圍內引起了恐慌。
此刻,德妃、賢妃、淑妃三人已經都聚集在了龍乾宮,團團圍住剛剛給武晟帝看診的周成安。
「周太醫,你有話不妨直說,皇上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