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三姐關心。蒲璩奀曉」夏鏡花沖夏妍微笑行禮,然後看向門在台階上的夏嫻,道:「見過大姐。」
「都是自家姐妹,客氣這些做什麼,快免禮吧。」夏嫻也上前來扶了扶夏鏡花,雖比不得夏妍熱心,但卻也是客氣有禮。
「這兩日三妹說了許多關於你的事,知道你為了護父親和三妹吃了苦,我這個做大姐的也心中一直掛念擔心的緊,如今見你安全,也總算是放下些心了。」
「父親可安好?」夏鏡花沒見到夏遠威,便問了。
「父親來時路上受了些秋寒之氣,有些身子不適,在府裡休養。」旁邊夏妍接話。
「那我先去向父親請安吧。」夏鏡花覺得,既然自己來了,總歸還是要過夏遠威那一關的,不如自己主動些,有什麼事兒也好早些有準備。
夏妍本想勸夏鏡花休息,晚些時候再去見夏遠威,不過夏嫻倒沒什麼異議,自己領先帶路,帶著夏鏡花入府,空廊過廳入了後堂,走過一片青幽的竹林,就到了一處小苑中。
夏嫻先親自上前敲門,進屋與屋裡的人說過話之後,然後站在門內招手表示夏鏡花與夏妍可進去了。
夏鏡花進門,見到夏遠威正躺在床上,本就又鬢染霜的他,此時看著更顯蒼老,見夏鏡花竟然就坐起身來,夏嫻趕緊親自上前取了軟枕給夏遠威靠到後背上。
夏鏡花恭敬地向夏遠威行禮,夏遠威問了一些她路上來時的事,夏鏡花自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便一五一十地全部講了。
夏遠威聽完,眉頭有些輕皺,道:「難得你能遇上錦王相救,也是你的福氣。」停頓一下,夏遠威道:「你即是已經來了晉都城,便沒有理由再耽擱了,去收拾準備一下,隨後隨我入宮面聖請罪。」
「父親,您這身子不利落,不如明日再入宮吧,日前夫君替您請示過皇上,皇上不也說讓您先將養身子……」夏嫻有意勸阻,夏遠威卻揮了揮手示意她不必說下去。
對於夏遠威的心思,夏鏡花是能摸著幾分的,既然是來請罪,那麼就得越是有誠意越好,拖拖拉拉不一定是好事。他早先來晉都城兩日了,卻一直未入宮,就是托口生病,其實也是因為夏鏡花沒到。如今夏鏡花到了,他這一身病態,這樣入宮其實倒顯得他拿了十足的誠意。
從夏遠威那裡退出來,夏妍親自陪著夏鏡花去她住的地方,吩咐人送上東西讓夏鏡花梳洗。
夏鏡花從夏妍的衣裙裡挑了身兒不顏色不打眼的宮裝換上,只出於禮節地薄施了些粉,沒有化妝容,髮式挑了最簡單的梳了一個,沒有戴配飾,從頭到腳她的原則就是簡單,素淨,不引人注意,不要有任何的出挑或是打眼之處,這樣才能配得上自己請罪的身份。
未時左右,夏遠威換上一身紫色麒麟官服,載烏紗紫玉的官帽,白底黑面官靴,自趙府朝大晉皇宮而去。
自中軸大街入大晉皇宮,自聆五門之一的德門入宮,因宮中禁止馳馬,加之此行是來請罪,夏遠威便帶夏鏡花在宮門一側的宮司營下車,馬車由宮人牽走保管,夏遠威就帶著夏鏡花穿過護宮渠,經過宮橋後踏上承天廣場,自承天廣場向前一路穿過宮城大門進入正大晉皇城的內城。
在聖安金殿外的台階下,夏鏡花仰望朝上望去,數百尺的高台之上,巍峨的大殿聳立著,金碧輝煌,簷牙高啄,約有千步的台階在自己面前一路向上,每一步都寬約三尺,左右長約數十米,任是同時有數千人一齊走在上面都足夠寬敞。()此時,台階兩側,三步一內衛,手執長戟筆直地站立著,目光堅定,面容嚴肅,為那高台之上宮殿中的人守護著。
皇家氣象,天家威嚴,夏鏡花有了一種親身的感覺。
「你不必太過害怕,為父會盡力保全你。」臨上高階之前,夏遠威向夏鏡花交代了一句,話雖簡單,也說的平淡,但卻讓夏鏡花有一些動容,他雖平日對自己不親厚,但到底也是對自己有關心之意。
「嗯。」夏鏡花點點頭,看夏遠威因身子生病而虛弱,上階有些吃力,便伸出手去扶了他的胳膊帶他上階。
在金殿台階上,走到了高處,夏鏡花才發現,這金殿外的台階也並不是直通聖安金殿正門的,在離金殿正門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台階變成了一段左右十幾米寬有三米的平台,平台之後接著又是一小段台階,夏鏡花數了數,一共九步,九步之上就是聖安金殿的迴廊,赤紅的雙人合抱掖庭柱,下底描金漆,左右伸展開來,將恢弘的大展撐起。大殿高約百丈,夏鏡花要看向那殿頂,竟然覺得脖子都仰得有點發痛才行,廊上的樑柱上,刻畫著精細的龍騰祥雲的圖案,栩栩如生。
夏遠威並沒有直接夏帶鏡花最上最後九步台階,而是在那一處平台之上停下,台階之上有侯在廊下的藍衣公公看到夏遠威,立刻小跑著迎了下來。
「哎喲,這不是定遠侯爺麼,見過侯爺。」那公公頗為客氣地沖夏遠威行禮。
「蘇公公,客氣了,免禮吧。」
「昨個兒聽趙侍郎講您老回了晉都城就病下了,還以為您要將養一陣子才能入宮呢。」
「老身子骨了,小病小傷也習慣了。」夏遠威虛虛地客套了一句,然後便切入主題,道:「皇上現在可忙著?本侯是要帶家女前來請罪,不知公公可方便入內稟報一聲。」
夏遠威這話說的,其實是有些技巧的,試探一下口風,想知道這時候是不是皇上接見他的好時候,比如若是皇上此時正為什麼事兒心情不佳,那便要小心了。
「巧了,今個兒錦王殿下也歸來,兩個時辰前入的宮,皇上一高興便讓人傳了口喻下去,將幾位皇子全部都召到了聖安金殿,要錦王殿下講講這半年來在外見聞,眼下殿裡皇上與幾位皇子喝茶聽事兒,一片和樂。」
皇上高興,這可是個好時機,夏遠威便放下了一些擔心,道:「那就勞煩蘇公公進去向皇上稟個話,就說臣夏遠威帶罪女前來請罪,現正跪於金殿之外。」
夏遠威說著,便彎下腰去,撩起官袍跪下,夏鏡花也不敢怠慢,趕緊的也在旁邊隨著跪下。17fz4。
那蘇公公忙伸手來扶夏遠威,卻也沒敢真的扶,嘴裡道:「侯爺你可也真是個實誠人,這會兒你在殿外,便是不行這大禮,也沒人敢說什麼。」
「即是請罪,便不敢敷衍,公公進去請話吧。」
「唉,好勒,侯爺就在些稍等了。」蘇公公說著,轉身小跑著上了台階去了大殿門口的位置,側手附唇與立在殿門口的一個公公交行了幾句,然後悄然的入了殿內。
不一會兒功夫,蘇公公自殿內出來,小跑著下階,邊伸手扶夏遠威,邊道:「侯爺,皇上請您進去呢。」
夏遠威藉著蘇公公和夏鏡花的手站起來,稱著些客氣的言謝之話,旁邊的夏鏡花剛要站起來隨後,那蘇公公卻目光落向夏鏡花,道:「皇上僅讓侯爺進去,並沒有讓女公子一起入殿。」
夏遠威和夏鏡花都有一刻的意外,隨後夏遠威沖夏鏡花打了個眼色,夏鏡花便明白了,重新跪回地上靜侯。
夏遠威由蘇公公扶著入了聖安金殿,夏鏡花只能繼續殿在九重台階之下,盯著台階之上的刻著祥雲圖案的聖安金殿的門檻紋飾等候。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半個時辰的功夫過去了,一個時辰的功夫過去了。
夏遠威進了聖安金殿,便再沒出來,亦沒有宮人出來傳話,誰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夏鏡花只能跪著,從未時三刻的日頭高照,一直跪到酉時,雙腿起初還發麻,發痛,後來漸漸都覺得沒了知覺,眼前的事物也搖搖晃晃起來,她忍不住伏下身子,用胳膊撐地才不倒下。
看到夏鏡花搖晃著就要倒下,那個候在聖安金殿門口廊下的蘇公公小跑著下來,伸手扶了夏鏡花一小下,道:「哎喲,女公子這是怎麼了?」
「公公,敢問公公,我父親現在如何?」
那蘇公公左右看了看,確定近身沒人,小聲道:「皇上傳了老候爺進去,老侯爺還沒來得及稟報,便被賜了座兒,坐下一起聽四殿下講見聞,幾位皇子也在,正樂呵著呢。」
夏鏡花一聽,心裡涼了半截,這敢情是皇上和兒子們聊天,聊忘記了?忘記這外面還跪了個大活人?
但是,這個時候,夏鏡花也不敢有多的舉動,只能撐著力氣重新跪直身子,繼續等。
又過了好一陣兒,感覺西方天邊的太陽都帶上了霞光,夏鏡花的眼前就開始搖搖晃晃的變得朦朧一片,她看到那台階上有人下來,似乎是在叫她,但她卻只覺得耳朵裡只有翁翁的蜂鳴聲,聽不清,甚至都看不清跑下來的人是誰。
身子搖搖晃晃朝後倒下去,倒卻又沒落地,像是被人用胳膊攬住了,頭上的藍天湛藍湛藍的像是覆上了一層薄紗在眼前搖晃。
「夏鏡花,夏鏡花!」獨孤璋半跪著膝,攬著夏鏡花的肩膀抖狠狠的搖著,身後跟著就是幾個隨行的太監宮女立刻都也趕緊跪倒是他後面。
夏鏡花感覺想要睡覺的,但是奈何這搖的太驚天動地,她那點睏意活生生被搖醒了,重新睜開眼睛,看到面前有一張粉雕玉諑的小臉,十三歲的美少年,烏髮玉冠,玉冠兩側自耳臉頰之側垂各著一粒赤色避聽玉珠,下附紅色細流蘇垂至胸口,著一身寶藍的錦繡華服,上繡龍紋,這一身兒的打扮,任是夏鏡花沒見過皇子朝服,也能猜了個**不離十。
「醒了醒了,夏鏡花,是我呀,是我。」獨孤璋看夏鏡花睜開眼睛,高興地叫起來,又是對著夏鏡花一陣狠搖。
「阿璋……哦不,五殿下。」夏鏡花有點意外地喚出來,你怎會在此。」16606022
「今日錦王四哥回來,到聖安金殿來向父皇覆命請安,父皇便傳了我們幾個兄弟來這兒小聚,聽四哥說說這半年在外的見聞,真是沒想到,能在這裡見著你。昨個兒有人說定遠侯要帶你來晉都,我還不信呢,今日就見著你了,真是太驚喜了。」獨孤璋說得激動,便對夏鏡花又是扣著肩膀一陣搖晃。
「別……別搖了,骨頭散架了。」夏鏡花齜牙裂嘴地忍著疼開口。
獨孤璋看夏鏡花面色難看,就趕緊不搖了,道:「這些個糊塗太監,稟報之時是瞎了麼,竟都沒多提一句你,早知道你在殿外,我就出來接你了。對了,你還跪在這裡做什麼。快起來呀,我帶你進殿去見父皇,我回宮後都向父皇說了你幫我回京的事,父皇還說要賞你呢。」
獨孤璋說著就要將夏鏡花自地上拉起來,夏鏡花趕緊搖著手拒絕,道:「別……我是在這裡請罪,沒有皇上的旨意,我不能起來。」
「可你方才都要昏過去了,那怎麼行,先起來。」獨孤璋說著,就要繼續拉夏鏡花起來,夏鏡花就死死不肯,還是旁邊隨著獨孤璋的一行宮女太監裡有一個年紀頗長的青衣太監先開了口,道:「五殿下,這位姑娘說的在理兒,這在聖安金殿外面,還是不要太自作主張的好。」
「德喜,你是說我自作主張?」獨孤璋橫掃了一眼那太監,面露不悅。
「五皇子,你就別為難我了……」夏鏡花也搖頭,正要繼續勸說獨孤璋放過自己,就聽得前面聖安金殿的九重台階之上有一行人緩緩走了出來,顯然是剛從聖安金殿走出來。
太子獨孤承,錦王獨孤錦衣,和另一個年輕的男子。
三人皆髮束冕冠,側附七旒,系青玉珠,各以綬采色為組纓,旁垂黈纊,墨色底錦冕服,曲裾深衣式,右衽交領,上繡盤龍戲珠,腰配飾蔽膝、佩綬,高立於九重台階之上,在夕陽的映照襯托下,更顯氣宇軒昂,綽爾不凡。
再仔細一看,獨孤承的冕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上面的紋織的龍紋要比獨孤錦衣和另一個男子的有些不同,衣袖與袖口處的紋路也略繁瑣一些,顯然這就是太子獨享的更高一層規格。
而從服飾上猜測辨認,夏鏡花也能最近的,除獨孤承獨孤錦衣之外的那個青年男子應該就是與太子獨孤承同出於趙皇后的二皇子獨孤燕。
三人之後,站著各自服侍隨行的太監宮女等人,稀稀拉拉的就站了一群人,全部看著下面的獨孤璋和夏鏡花,但除了那三個站在為首的男子,卻又都忌憚於宮中規矩,並不敢直視細看。謝鏡麼許關。
「五皇弟,只見你出來便不曾回去,原來是這裡。」獨孤承站在台上開口,似有玩笑之意,接道:「五皇弟年紀不大,倒也學會憐香惜玉了,難得難得呀,這懷裡攬著的是哪宮的宮女兒?」
也不知道太子是真沒認出被獨孤璋扶跪著的人,還是故意裝作走眼了,但是他這話說出來,卻沒人應他,獨孤錦衣一手置於向前,一手負手身後,一身朝冕在身端著一身的玉樹之姿,目光平和地看著台階之下的人,沒有任何表示。
獨孤璋則只顧著身邊的夏鏡花,對於太子也沒應聲兒,氣氛便就尷尬了,最後還是旁邊的獨孤燕動了動手,指向旁邊候著的蘇公公,道:「這女子是誰?」
蘇公公經此一問,趕緊麻利地向著三位皇子跪下行禮,道:「回二皇子,這位乃是定遠侯府的女公子,早些時候隨定遠侯府一起入宮來在此侯著的。」
聽到蘇公公的回答,獨孤燕眉頭微微一動,雖然蘇公公沒有明說夏鏡花是來這裡請罪的侯府五小姐,但也迅速明白了夏鏡花的身份,同時也明白了另一件事,只怕這太子詢問哪宮宮女是假,有意要獨孤錦衣難堪是真。太子是一早認出了那女子的身份,就是當初逃了獨孤錦衣婚事的人,現在明知故問,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要獨孤錦衣難下台。
「定遠侯府的女公子,大小姐乃是趙侍郎的夫人,三小姐本太子見過,這位嘛……」獨孤承笑說著,側轉過頭看向旁邊的獨孤錦衣,笑道:「四弟可熟悉?」
「回太子殿下的話,這位乃是定遠侯府的五小姐。」獨孤錦衣不緊不慢地回答,並沒有太多情緒顯露。
「說起來,這位五小姐,可是四皇弟未過門兒的王妃呢。」太子獨孤承笑說著,似是在玩笑,但眼神間卻是對獨孤錦衣的擠兌,要他難堪。
而旁邊旁邊立於廊下的眾宮人,聽獨孤承這樣一說,低著頭的眾人便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明白了這階下跪著的人就是那個半年前逃了錦王婚事的女子,這錦王當初顏面掃地,被舉國當成笑談,這事兒的記憶全都被挑了起來。
獨孤錦衣立在高階之上,雖然身後立著的宮人們都沒有誰擅自開口議論,但他知道現在他們心裡全是在想著關於半年前的逃婚之事,多是些八卦笑聞。
「太子說笑了。」獨孤錦衣笑著隨口應了一句,神情自然,一點都不被太子所激怒。
「昔日父皇有意讓四皇弟立妃,這位五小姐還是麗妃自諸家大臣公侯小姐的畫像中挑出來的,卻不想呀……嘖嘖嘖……四皇弟沒能抱得美人歸,鬧了個晉都皇宮的大笑話。如今這美人兒就在面前,四皇弟打算如何處治?」獨孤承打量著階下跪著的夏鏡花繼續以一種玩笑的口氣讓獨孤錦衣難堪。
獨孤錦衣則依舊一臉溫和笑意,道:「即是定遠侯府帶人來向父皇請罪,自然是由父皇定奪,豈輪到臣弟自治。說到立妃,臣弟雖初歸晉都,卻也聽聞父皇有意在中秋宴上為太子殿下冊立正妃,臣弟就預祝大子殿下一切順利,莫要與臣弟一樣,鬧了笑話。」
被人用自己的話擊了回來,太子的臉色一沉,有些不悅,但又知道不是發火的時候,只能忍下,面上依舊笑迎,道:「四皇弟有心了,本太子定記得你的前車之鑒。」
「那臣弟就預祝太子殿下先得一位稱心如意的正妃。」
稱心如意,多玄妙的一個詞,嘴上這樣說著,獨孤錦衣卻是在刺太子的痛處。早在之前,就因立正妃一事太子已與趙皇后有多番爭執,太子府中側妃侍妾已經有十來位,太子自己對立妃之事自然想著是要立自己喜歡的,但不用想也知道,趙皇后另有打算,要衡量權益,對於越來越近的中秋宴,太子表面上說得好聽,心裡到底是有些不樂意的,獨孤錦衣特意用「稱心如意」這個字眼兒來預祝,擺明了就是在暗諷他,戳他的痛處。
獨孤承與獨孤錦衣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僵持尷尬,也沒人敢接話,最後還是獨孤燕出來打了圓場,道:「太子立妃是大事,父皇和母后自然會精心挑選一位姿容才氣雙全過人的名門閨秀。」
獨孤承藉著獨孤燕給出的台階笑了笑,以示自己的大度,獨孤錦衣也微微一笑,眾人面上一團合氣。
「四皇弟遊行天下,見過各色女子,便是逃了一位侯府五小姐,相信來日定會再娶一位美人兒的。西北之地的有十三郡,北方多有佳人,不知四皇弟行遊天下之際,可有遇見上心的,若是有,那不妨就讓父皇再賜一次婚呀。」
西北之地,十三郡,獨孤承暗指的不過就是滄州。獨孤承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跪在下面的夏鏡花,顯然他是在為那夜獨孤錦衣自他手中奪走夏鏡花和夏青城的事而記仇。
「據聞西北之地的十三郡,每三年有一次百花會,各家名門女子齊聚,臣弟遊行天下之時倒是有聽聞過,只可惜不曾有得見,便是北方有佳人,臣弟也只能抱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