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邊坐下,宋大夫搭了塊帕子,先替夏鏡花把脈,然後又看她的眼睛,拭了拭她的額際,和顴骨等位置。
大娘一直立在門口位置,盯著宋大夫為夏鏡花檢查,這讓她不自覺地捏起了一把汗,畢竟不是真身,萬一她發現了什麼端倪,那麻煩就大了。
夏鏡花心裡暗自著急著,目光在屋內掃過,最後停到了大娘不停在身前輕輕拂動的帕子上。夏鏡花現在所住的是一處舊院子,屋內東西都舊,似乎是她被送回來後就匆匆將她丟進來住著的,所以也沒什麼人仔細打掃,屋內灰塵較多,大娘一直立在門口處,不肯走太進來嫌棄屋內臟。
夏鏡花忽然摀住胸口,咳嗽起來,而且咳得一聲比一聲響,肺都被扯著疼,但夏鏡花卻不敢停,只能更賣力地咳,將臉都憋紅了,同時扶著床沿,將床紗搖得直晃,那上面的集塵也全都飛舞著落下來,在屋內四散。
「怎麼忽然咳成了這樣。」大娘揮著手裡的帕子,捂了嘴,皺眉瞪了夏鏡花一眼,興許是覺得晦氣,又怕是染上些不乾淨的東西,轉身出了屋子。
「這裡就勞煩宋大夫了,你們留下一個人在這裡侯著,我先回去。」
「是。」有僕婦應了話,隨後大娘就領著餘下的人離開了院子。
屋內再沒有了其他人,夏鏡花漸漸停下了咳嗽,拍了拍胸口順氣,沖正審視她的宋大夫,道:「剛才岔了氣,現在好多了。」
「五小姐,你的脈象平和,雙目聚神,並無大礙呀。」宋大夫鬆開夏鏡花的手腕,慢聲開口。
「宋大夫,失憶這種病症,您從前醫過嗎?」夏鏡花微笑著發問。
「這個……」宋大夫微微遲疑,後接道:「倒是曾在古書上看過些例子,平生還是頭次遇上。」
「古書所言,不可全信,宋大夫是名醫,術業有專攻,定不是僅憑著幾本古書便妄下定論之人,是嗎?」夏鏡花拉了拉被褥,微笑著看宋大夫。
「小姐這是何意?」宋大夫聽出夏鏡花言語裡似有隱意。
夏鏡花微微一笑,如感歎一般,道:「想必宋大夫也有所耳聞,半年前我身上發生了些事,皇上因此而大發龍威。雖說我犯了糊塗事,但父親是定北侯,曾為江山立下汗馬功勞,陛下與父親有多年君臣之情,所以也只是罰了父親遠赴以示懲戒而已。
皇上對家父器重有佳,便是有心召父親回京,但皇家顏面和侯府名聲又難於啟言圓說,這讓皇上與父親都多有為難,如今我失蹤半年歸來,失了記憶,反倒多了個台階下來。這樣算起來,我失憶一事,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宋大夫,您說是不是?」
宋大夫活了大半輩子,又豈會不聽不懂夏鏡花這話的意思,蹙眉微微一想,雖然心中尚有些疑慮,但也覺得夏鏡花說的卻也是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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