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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端上來的兩碗燃著火苗的面打斷了兩個人的沉思,羅文看著麵碗上騰起的火苗,禁不住回想起了在烈焰城的那些日子。
「我小的時候,雖然是住在富貴繁華的王宮之中,不過,最喜歡吃的,還是這燃面。」羅文端起碗,輕輕吹滅了碗上面的火苗。
愛兒看著他一臉幸福的表情,也忍不住學著他的樣子吹滅了碗上面的火苗。
「三年沒有吃過這種味道了……」羅文的心底騰起童年的美好回憶,這回憶美好地讓他涕淚齊流。
「嗯?其實味道也就是一般麼,用得著這麼感動嗎?」愛兒看著他的樣子,覺得他實在是太過做作了些。
「我們總是不滿足於現狀對嗎?可是直到我們失去的那一天,才覺得自己之前所擁有的東西原來是那麼美好。我和你不同,我從小養尊處優,生活的各個方面都被下人照顧地十分周全。但即使是那樣,也不能讓我對生活有絲毫地滿意。離開烈焰城後,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情緒都十分難低落,幸虧阿修一直對我進行開導,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離開了烈焰城的生活。現在我覺得,任何的東西都是極為可貴的,就像這碗普通的面一樣,假如不是在合適的機會下,你也很難品嚐地到。你剛才說的夢想,其實我也想過,但是對我來說去構造一個具體的框架實在是太難了,如果真的要說我的夢想,我想可能是成為自由的人。」羅文擦了擦眼淚,身邊的人都扭頭看著這個吃麵吃到哭泣的人。
「自由的人?難道現在有什麼約束著你不成嗎?」愛兒不理解地望著他。
「當然有,太多了。」羅文無不感慨地歎了口氣,「王子的身份,身體裡的血魂,各種各樣規矩的束縛,還有就是和你一樣的,命運。」
「命運麼?」愛兒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你也是想要打破命運束縛的人嗎?」
羅文點點頭說:「我不止想要打破自己命運的束縛,我還要為所有人命運的束縛戰鬥到底。我們都應該自由地活著,而絕不是被那個所謂的『命運』捆住手腳。」
愛兒這次沒再說話了,吃碗麵羅文拿雜耍得到的錢付了賬,兩人便朝鎮口走去。
阿修已經在鎮口等候多時了,他讓宋亮帶他找到了那個自稱看到過黑劍士的人,一番詢問之下,確認了阿凱確實是在這五個人之中。
「走,我們從這裡往南,去上澤城。」阿修見兩人到來,催促著兩人趕緊上路。
「上澤城?」羅文想了一會兒說:「是不是那個被稱為天府之城的上澤城?」
「沒錯,就是那裡。不過,根據我的估計,那裡現在已經不能再稱為天府之城了。」
「今天天色已經這麼晚了,我們是不是住一晚再走?」羅文剛吃完麵,頭腦有些睏意。
「不行,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通過我今天的調查,那些黑劍士總共有六個人,他們很可能在南貢鎮安插著奸細,如果我們在這裡逗留地久了,就非常可能被他們發現行蹤。到時候遭遇的話可就麻煩大了。」阿修歎了口氣,羅文喚出迷蹤鹿招呼愛兒上了鹿背,三人快速地朝鎮外馳去。
行到鎮外那片荒野時,阿修看見屍體已經被處理乾淨了,他勒住馬問羅文道:「今天處理這些屍體的時候,屍體是不是真的爆炸了?」
「對,每一具屍體都發生了爆炸,廢了很大的力氣才處理完。」羅文聳聳肩。
「哦?屍體的爆炸是怎樣的?」阿修皺了皺眉頭問道。
「爆炸的起點都是從心臟的位置,我在這些的屍體的心臟上面,發現了黑色的符咒。」羅文說罷,又向阿修大概描述了那個符咒的形狀。
「這麼說來,這些屍體裡面是都被種下『血嗜咒』了。」阿修驅馬繼續前行,羅文在後不禁問道:「血嗜咒是什麼?」
「血嗜咒是黑劍士的高級符咒術之一,這種符咒術被加在劍身之上,可以通過血液的流動將符咒的能量彙集至人的心臟部位。符咒的能量一旦發作,被施加符咒的人就會心臟驟然停止跳動。不但如此,這種符咒由於在人的心臟中凝聚了大量的能量,因此,只要再受到外界哪怕一點能量的干涉,便會發生大的爆炸。」
「你們還記得我說過的黑劍士群體傷害力非常高的事情嗎?」阿修回頭看看羅文和愛兒,「血嗜咒不僅僅可以在外力的作用下發生爆炸,更可以受黑劍士念力的影響發生爆炸。你也聽宋亮說了,一具屍體的爆炸可以傷害到他五名兄弟,假如是幾百具屍體發生爆炸,那麼一隻小型部隊很可能就會全軍覆沒了。所以,黑劍士在戰場之中無需殺掉所有的敵人,他們只需要殺掉一些,便可以利用這些屍體發動第二次的攻擊。」
羅文不禁大驚失色道:「如此說來,被黑劍士傷害到不就是完全無解了嗎?」
阿修搖搖頭說:「當然不是,我們不是有心神結界嗎嘛。對於擁有心神結界的人來說,血嗜咒基本上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這也是為什麼在一對一的戰鬥中,黑劍士無法處於上風的原因之一。」
羅文想了一會兒,道出了自己心中的那個疑問:「阿修師傅對黑劍士瞭解地這麼詳細,之前又說和黑劍士阿凱有著非常一般的關係,難不成阿修師傅之前也是黑劍士成員之一嗎?」
「呵呵,我倒是想,不過沒有機會。這個事情說來話長,你就不要再問了。」阿修笑了笑,他的頭髮被風吹起,顯得瀟灑而又飄逸。
羅文見阿修不回答,又將另一個問題提了出來:「阿修師傅,難道你不覺得南貢鎮的居民,生活都太悠閒了嗎?」
「你說的沒錯,但你知道為什麼嗎?」
「是不是因為他們知道了死亡早晚即將會到來的現實,所以顯得從容而又淡定了呢?」羅文將與愛兒討論的結果與阿修說道。
「淡定?當然要淡定。」阿修愣了愣,「不用再受到烈焰國的稅負,這難道還不夠淡定嗎?」
「稅負?」
「南貢鎮地處烈焰國北部的偏遠地區,烈焰國雖然行政劃分嚴格,但是對這邊陲小鎮的管轄,仍顯得是力不從心。在非戰亂的時期,南貢鎮自然也是要向烈焰國交稅的,但隨著戰鬥的越來越激烈,烈焰國雖是有心加強稅負,但奈何南貢鎮地處偏遠,徵稅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巨大,便無暇顧及這裡了。三年來,由於不用交稅,老百姓的日子過得倒是越來越輕鬆和自在了。」阿修感慨地說:「假如能減輕老百姓一半的稅負,那麼即使是將馭火術放開修習的禁令,也不怕下面發生動亂了。」
羅文沉默了一會兒道:「阿修師傅你的意思是說,烈焰國的稅負太重,幾乎都壓的百姓抬不起頭了嗎?」
「稅負的問題,每個國家似乎都差不多,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老百姓無時無刻不在受著國家的庇護,因此稅負是不得不承擔的。與其他國家相比,烈焰國的稅負應該不算最重,但這並不代表他所收的就是合理的。政治上的抱負我可沒有,對於那些權力的爭鬥,我是一點都不感興趣,我所說的無非是自己的理解罷了。」阿修說完,又衝著羅文笑了笑說:「如果有一天你能當國王,我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羅文不禁難過地望著阿修道:「我只說要自由,但沒想到就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無法做到自由,如果能成立一個大一統的國家,免除一切的稅負,你說那該有多好。」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拿烈焰國和玄冰國來說,這兩個國家就是絕對無法兼容在一起的。」阿修糾正他道。
羅文又陷入了沉思,這時他們往南已經走了大概有幾十里了。原本的大路漸漸變成了崎嶇的小道,兩側的風光也從平坦的荒地變成了高低不一的小山。迷蹤鹿載著羅文和愛兒在溝壑之間穿行,羅文遠遠朝前看去,只看見在一座黑黝黝的山腳下有一個巨大的湖泊藉著月色泛出一絲波光。
「這就是上澤湖了。」阿修指著遠方的波光向羅文介紹道:「上澤城就建在上澤湖的邊上,我們現在走的是小路,從上澤城往東還有一條大路,這條大路是烈焰國境內的主幹道之一,不過現在估計已經被森之國佔領了。如果我們的運氣好,今天或許能在上澤城中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如果運氣不好,那就要做好戰鬥的準備了。」
說完阿修驅動身上的空氣盾,羅文見了,身上的火焰盾也是驅動了起來。
「我有點怕。」愛兒伏在羅文的肩膀,把嘴巴放在他的耳邊說道。
「怕什麼?」
「如果與森之國的駐兵打起來,你說我要不要用盡全力呢?」愛兒無不擔心地說道。
「有我在,你放心好了。」羅文扭頭在愛兒的臉上親了一下,「就算你不動手,都是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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