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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騎著大角鹿一路狂奔,他緊緊抱著大角鹿脖子上的鬃毛,生怕大角鹿太快的速度將他甩到地上。他白天趕路,晚上就在倚在大角鹿的身上睡覺,由於之前已經掌握了狩獵的辦法,一路上倒也沒受什麼饑寒。
走了差不多十天,騎在鹿背上的羅文看見了夜色鎮的影子。他催促大角鹿慢行,然後將身上的火焰盾發動了起來。
經過和阿修在一起的三年修煉,羅文已經基本掌握了進入一個陌生環境時要注意的事項。雖然夜色鎮他曾經到過,但是這麼時間沒來,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變數。羅文慢慢走近霧氣繚繞的山谷之中,夜色鎮的輪廓逐漸地清晰起來。
時值傍晚,由於霧氣籠罩的原因,夜色鎮所處的山谷此刻已經光線十分昏暗了。羅文緩緩朝鎮子走去,卻發現之前居民全部死亡的夜色鎮竟然亮起了昏黃的燈火。
「難道又有人駐紮到這裡了嗎?」羅文心裡感到有些怪異,急忙將燈籠一般的火焰盾散去。他從鹿背上跳下,將裂天劍跨在鹿脖子上,拍拍歡歡的頭示意它先行離開,然後一人慢慢朝鎮子走去。
走到一處燈火通明的房子前時,羅文聽到房子裡面傳來一陣竊竊的私語。
只聽裡面一個嘶啞的聲音說:「大王派我們來這裡採藥,怎麼想也不用如此興師動眾啊,派了三百多個人來,根本就是殺雞用牛刀嘛。」
一個尖嗓子嘿嘿笑道,說:「你以為三百人就夠了嗎?這山上到處都是猛獸,一不小心遇見只靈獸,恐怕三百人的性命都不夠看的。」
「靈獸?」嘶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對野獸的分類還不是特別清楚。
「蠢材,一隻高級的靈獸能夠抵得過半隻軍隊。你不知道靈獸,還不知道廖七刀的那七隻毒物嗎?據說裡面有一隻卡瓦多巨蜥,就連半隻軍隊都不一定能將它拿下。」
「這麼厲害,那我們豈不是凶多吉少了?」嘶啞的聲音顯得有些惶恐起來。
「也未必,假如能抓到一隻低等的靈獸,說不定還能幫我將我的馭獸術提高一成的功力呢。」尖嗓子不禁笑了起來。
「牛大哥的馭獸術神勇無比,假如真的見了一隻靈獸,不費吹灰之力相信就能將它拿下,有牛大哥在,我們兄弟有底氣啊!」嘶啞的嗓子開始拍尖嗓子的馬屁。
「哪裡哪裡,」尖嗓子樂得聲音都顫抖起來,「要說神勇,還要數馬大哥的幻影毒素啊,簡直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般啊。」
「牛大哥說笑了,我可萬萬受不起啊。」嘶啞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房後的羅文聽了這些人的交談,心裡對他們的來歷基本明白了七八分。這兩個人應該是來自森之國,聽他們的語氣他們應該是古萬里派來的。羅文心裡奇怪,這夜色鎮本是烈焰國的領地,現在怎麼能有三百多人這麼順利地進駐到這裡呢?
他略微看了下其它的房子,見那些房子也都點著或明或暗的燈火,看來真的像裡面所說的那樣,派來的有三百人之多。
屋子裡又發出一陣?的聲音,羅文急忙將耳朵探到窗邊偷聽。
「大王這次派我們來,你說究竟是為什麼呢?」尖嗓子說道。
「什麼為什麼?」嘶啞的嗓音似乎沒聽明白。
「我們古大王乃是百毒不侵的軀體,哪裡用得著用什麼藥?這藥採回去是給誰用的呢你說?」
「那誰知道,我們只管採藥,管他採藥作甚用。」嘶啞的嗓音隨口答道。
「你知道你為什麼當不了統領嗎?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想,只知道蠻幹。你這身使毒的手段,如果能略微多用上一點心思,那麼當上統領肯定是早晚的事。」尖嗓子聽他顯得有些不開心。
「牛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個粗人,粗人哪裡會動腦子呢?當統領我就不想了,當個十夫長我就非常高興了。」
「你也太沒追求了,你看看我們現在的統領,住以前夜色鎮鎮長住過的房間,吃不用自己動手,喝有人端到身前,這是什麼生活,我們這又是什麼生活?」尖嗓子開始抱怨。
「同人不同命嘛,這不是挺正常的,想開些就好了。」嘶啞嗓音的人心胸不是一般地開闊。
「我有一個計劃……」尖嗓子的聲音突然小了起來,羅文再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羅文雖然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但從剛才尖嗓子的口氣來看,尖嗓子的計劃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羅文正欲將耳朵再趴上去細細偷聽,只聽鎮子裡一陣鑼鼓聲,然後一個人高聲叫喊:「開飯了!」
此時羅文方察覺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餓了,他閃身離開鎮子,回到山谷中準備先吃頓完飯再說。
羅文怕被鎮子裡的人發現行蹤,在樹林中七拐八繞地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停了下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放眼望去儘是漆黑一片,黑漆漆的毫無生氣。
羅文順著動物夜間發出的聲響沒多時就抓到一隻兔子,他熟練地將兔子剖了皮,左手拎著兔子,右手一團火焰騰起,沒多時兔肉就被烤熟了。羅文看著兔子笑了笑,回想起三年前自己連一隻兔子都不敢殺,如今卻是這麼自然地就將兔子烤成晚餐了。
他想起十幾天前蒼玄鷹的事情,愛兒略微有些抓狂的表情浮上他的心間。若說命運,他自己也有一腔的苦楚無處訴說,但無論如何,他自己都覺得已然注定的事物無法改變,即使是頭破血流,也很難把命運的軌道搬起哪怕只是一點點。弱肉強食的概念,在他的心裡自從第一次殺兔子就已經根深蒂固了,即使是自己不吃兔子,兔子也早晚被別的野獸吃掉。想到這裡,羅文不禁有些茫然了。
待吃完兔子,羅文對夜色鎮駐兵的事情倒是越想越不對勁了。他恍惚記起當年自己從烈焰過出走時,阿修說過森之國在死亡沼澤聚集了大量軍隊的事情。但已經過去了三年多,難道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嗎?假如真的戰爭還沒有結束,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烈焰國在這場戰爭之中恐怕是沒有佔到便宜才是。倘真是如此,也不知道父親和哥哥現在的情況怎麼樣。羅文越想越感覺不對,他急忙向夜色鎮跑去,想要從那裡駐軍的人身上探得一些消息。
沒跑多久羅文就停了下來,他頭腦的思緒過於凌亂,以至於對事情的考慮有些不足。他緩緩坐下,靜靜調理自己的氣息。借助於所修習的意念控制之術,在他平緩的呼吸中,他的一顆躁動的心逐漸安穩了下來。
「當下之事,弄清楚情況固然要緊,只是對對方的實力也要有充分的估計。自己雖然在烈焰峰之中殺了不少猛獸,但對人的實戰經驗,卻是一點都沒有。根據剛才偷聽到的那兩個人的對話,在夜色鎮之中森之國大概派出了三百人的部隊,就算自己有再怎麼樣的神通,想必拿下三百人還是有很大困難的。況且,不知道這些人都有些怎樣的能力,貿然出擊,更是戰鬥的一大忌諱。」羅文的心緒平靜了下來,所想的事情就變得周全起來。
「火蓮術?」羅文忽然想到羅沖教習自己的那招火蓮術,「雖然自己沒有實戰的經驗,想必發動起來也不是太大的問題。關鍵是現在夜色昏黃,每個房間都點著燈火,如此一來,對火蓮術的發動是非常有利的。按照紅蓮術的大規模殺傷能力,只要將這些個兵士集中在一起,不用三發就能將他們全部擊垮。」
羅文想到這兒心裡的底氣略微充足了不少,他起身朝鎮子走去,想先查看了鎮子的詳細情況再另做打算。
沒多時羅文就再次來到了之前偷聽那兩個人說話的房前,他將耳朵探過窗邊,那兩個人吃罷飯閒著沒事,果然還在熱烈的討論之中。
「你看見沒有,今天統領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尖嗓子說道。
「確實是,說話好像都是帶著怨氣的。」嘶啞的聲音話音之間好像也帶著一股怨氣。
「你不要太記在心上,領導總是這幅臭臉,要是我當了統領,也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尖嗓子安慰他說。
「如果是我的過錯,那麼被教訓一頓倒也沒什麼。只是事情全是因一個不相干的女兒而起,平白無故地把我教訓一頓,實在是太過於憋屈了。」
「這就是統領,你懂嗎?統領出兵都能帶著女人,可我們呢,連往家中寫封書信都得偷偷摸摸地。他的女人可以不給他上床,但是我們就不能違背他的意願。這就是上下級的差別。」尖嗓子煞有介事地跟嘶啞嗓音分析道。
「哼,就算是母豬配仔也要休息不是嗎?像我們的統領那般一天要來六次,恐怕母豬都受不了他。」嘶啞嗓音一席話,讓羅文聽的很費解。
「什麼六次八次的?」羅文不禁心裡嘀咕。
「嘿,要是你當了統領,你準備要幾個女人?」尖嗓子笑著說。
「我可是想都沒想過,我根本就沒可能當什麼統領。」
「你忘記我吃飯前和你說的計劃了?只要我們的計劃實施得當,你我當統領那可是早晚的事情。」尖嗓子將聲音壓低了三分。
「你可別再說那計劃了,我覺得我的膽子還沒有到那種地步,無論如何那樣的事情都是做不來的。再說,就算我們真的成功了,回去被大王懷疑,只要略用讀心術,我們的馬腳就暴露無疑了。到時候,還不得將自己的性命白白送給萬魂戟噬魂去?」嘶啞嗓音明顯露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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