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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楊宇總算是到了湖心島的關卡之處。接生婆下車向守衛們說明了情況,衛兵透過窗子略看了一眼放三人進了湖心島。
楊宇行至流花宮的大門,看門的兩個衛兵問過話拉開馬車窗看了下裡面的情形,一個先行通報去了,剩下的一個則帶著楊宇三人在流花宮裡面七拐八轉進了東邊的一座大殿之中。由於之前衛兵已經向急救司進行了通報,此刻吳芳已經在門口等著他們的到來,身後的兩名醫士準備好了擔架、面紗之物,見了楊宇來到,紛紛上前將陸定嫻抬到擔架之上。
「吳主事大慈大悲,在下木宇先行謝過了。」楊宇跪拜在地謝過吳芳,心裡仍然不敢將實名透漏出來。
「木兄弟你快快起來,救死扶傷不過是我司的本職工作罷了。」吳芳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身著一襲青色長袍,一頭黑髮垂在腰間。
「木兄弟你不必擔心,難產的事情,我們之前遇到過許多次,最後都順利幫助產婦生下了嬰孩。木兄弟的妻子,想必也定能平安多福,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吳芳安慰楊宇道。
楊宇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暗湧的真誠,他再次向吳芳鞠了個躬,起身坐在急救司門前的台階上,心中那股焦急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這位老婆婆是接生婆?如果不麻煩的話,能否請您幫我們一下呢?」吳芳向車中的接生婆走去,她伸出手扶著接生婆下了馬車,接生婆連聲道好,隨她走進了急救司,剩楊宇一人孤獨地坐在門前。
吳芳見楊宇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奇地問:「木兄弟你怎麼不跟上來啊?難道是我沒邀請你的緣故嗎?」
楊宇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失禮,急忙起身答道:「不是,我剛才在想一些事情,失了神,還請吳主事原諒。」
「想事情?可是想你妻子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嗎?」吳芳面露微笑,她的聲音委婉動聽,溫柔似水。
楊宇聽她這麼一說臉不禁紅了,他搖搖頭說:「男女都好,這個倒沒什麼好想的。我只是對貴司的一些事情感到有些奇怪。」
「哦?有什麼奇怪的,還請木兄弟說來聽聽。」吳芳將接生婆送到診療室前,喚一位醫士將她帶進房間,自己同楊宇一起在治療室前的椅子上坐下。
「既然吳主事問了,那我就說了。」楊宇不知為何,覺得眼前這位女子十分親切,那種感覺似乎是能將一切的秘密托付與她,她也不會對外透露一絲一毫。
吳芳微笑著點點頭:「木兄弟但說無妨。」
「急救司這種地方,原本應該設立在寬闊平坦之處,為的是方便需要急救的人士能快速到達,爭取更多的急救時間。但貴國地急救司,卻設立在列羅之星的湖心島,非但不方便急救者快速尋醫不說,而且湖心島四周都有衛兵把守,進入不方便更是耽誤了不少急救的寶貴時間。我們剛才從大門進來,門口的衛兵雖然動作迅速,但是貴司在流花宮所處的位置,實在是匪夷所思的很,竟然藏的如此隱秘,完全不像是對外開放的場合。更重要的是,貴司的門前竟然設立了這麼多的台階,對於那些行動不便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楊宇將心中的疑問傾吐而出,聽得一旁的吳芳不住點頭稱道。
「木兄弟能看出這麼多的問題,想必不是尋常之人。我冒昧地問一句,木兄弟在烈焰國恐怕不是一般的人物?」吳芳看著楊宇一頭的紅髮,那紅髮紅的很純粹,顯然不是一般民眾所能擁有的那種顏色。
「在下以前在烈焰國當過幾年兵士,修得過一些御火術。」楊宇對吳芳的觀察能力暗暗稱奇。
「哦?恐怕不止是當過幾年兵士這麼簡單?」吳芳笑道。
「吳主事何以出此言呢?」楊宇很想知道她觀察如此細微的根本在哪裡。
「木兄弟既然能來到,想必就不要再隱瞞什麼了。」吳芳看著楊宇的眼睛,她眼睛的瞳孔在明亮的光照下非但沒有變小,反而變得更大了:「你可知道我綽號是什麼嗎?」
「在下不知,更不敢造次。」楊宇避開她的眼神,方才從吳芳眼睛中透出的那股真誠現在變得越發真誠,真誠地讓楊宇感到有些不自在起來。()
「別人都叫我『天眼』,即是天眼,你心中的秘密對我而言,就完全不是秘密了啊。」吳芳仍舊微笑地看著楊宇。
楊宇禁不住呵呵笑了起來,他知道泉之國的意念控制術十分強大,但對於吳芳所說的「天眼」卻是不甚瞭解。意念控制術中的讀心術本身就已經十分強大了,「天眼」的話,不知道是不是比讀心術還要強大。
正當楊宇在想的時候,吳芳道:「所謂天眼,無非就是讀心術無需破解對方的心裡防衛就能直接讀到對方的內心,並非你想的那麼複雜。」
楊宇不禁笑了起來,他不好意思地說:「既然吳主事什麼都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再多做介紹了。」
吳芳點點頭說:「木兄弟能看到急救司這麼多的問題,我覺得木兄弟絕非是尋常之人。方纔我對木兄弟使出讀心術,本身就是不敬,還請木兄弟多多原諒。」
楊宇心道,她仍喚我木兄弟,看來即使是天眼,所能讀到的對方內心也不過是短時的一段狀態反應。我還以為她能將我心中所有事皆盡讀出,若真是那樣,這天眼也未免太過強悍了一些。
「吳主事小心謹慎,這麼做是必須的。」楊宇回答她道。
「木兄弟憑著在烈焰國當過將領的經驗,對環境的洞察力卻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你我比較起來,還是我要略遜半分才是。」
楊宇心裡急了,他沒想到兩人的對話竟然變成了二人間相互的拍須溜馬。他急切想結束這段對話,於是對吳芳說:「吳主事還未說急救司的異狀,究竟是為何呢?」
吳芳聽他一說,也覺得自己有點跑題了,連忙道:「流花宮建造本就如此,不過是這原因罷了。」
楊宇被吳芳這句話逗樂了,這回答可有可無,或者說說了等於沒說。他乾咳兩聲問道:「不知道流花宮建造的時候,吳主事是否已經在流花教之中了呢?」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入教呢,木兄弟你真是說笑了。流花宮始建之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建了總共五年的時間。我就是在流花宮建好的時候才參加的教派,算起來,現在入教也已經十五年了。」吳芳細細回憶道。
「這麼說來,流花宮是不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裡面設計了急救司的宮殿呢?」楊宇追問道。
「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原先急救司所在之處確實是不在這裡,流花宮建成之後才搬遷到的這裡。我的師傅是前任的急救司主事,可惜她已經去世了,要不還能請她過來說說這之間的原委。不過你方才說的幾個疑問我也想過,能得到的解釋就是:這是流花宮設計不合理的結果。」吳芳細細回憶說道。
「僅僅是設計不合理這麼簡單嗎?」楊宇心道,這急救司的位置,看起來似乎是坐落在列羅之星湖底的那條水下通道上方,如果吳芳所說是真的,那麼急救司之中很可能存在那水下通道的另一個入口。這既能很好地解釋為何列羅之星衛兵守衛森嚴,也能解釋為何急救司深藏在流花宮之中,至於急救司門前高企的台階,更能說明在急救司的地下,很可能真的有一個密室的存在。
楊宇如此想罷,只聽診療室裡面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吳芳急忙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道:「生了,快去看看!」
楊宇的思緒被這聲嬰兒的啼哭打斷了,他推開門快步進到診療室中,裡面的情景卻讓他嚇了一跳:
方才進去的兩個醫士,在一個手上捧著一個嬌小的頭顱,另外個一個已經嚇得昏了過去,那個接生婆則是呆呆地站在那裡,楊宇拿手一探,已經斷氣了。
楊宇剛要接過那個醫士遞過來的嬰兒頭顱,卻發現床上的陸定嫻身上發出一陣藍色的光芒來。
「是男孩還是女孩啊?」陸定嫻見楊宇進來,輕聲問道。
楊宇將目光掃過一旁嬰孩的頭顱,心裡難過地幾乎要昏過去,他哭笑不得地說:「是個女孩。」
「女孩?女孩的名字是叫愛兒嗎?」陸定嫻緊緊抓住楊宇的雙手,她身上的藍色光芒變得更加耀眼。
「我這是怎麼了呢?」陸定嫻問楊宇。
楊宇知道那是她背後萬物封的作用,在封印之物即將死亡的時候,萬物封甚至能將死者的軀體和靈魂一同封印在虛無的空間之中。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陸定嫻見楊宇不說話,將握住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你不會死,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楊宇忍著萬般的心痛,把陸定嫻扶起在自己的懷裡。
「我們會嗎?」陸定嫻神情恍惚,她抬起頭,看見對面醫士手中托著的那個嬰孩頭顱,忍不住小聲啼哭起來。
楊宇暗示醫士把嬰孩帶走,吳芳點點頭也走出了診療室,剩下楊宇和陸定嫻二人在診療室之中。他抱著陸定嫻說:「我們會的,你會沒事的,我們的孩子也會沒事的。」
陸定嫻苦笑道:「楊大哥,你相信命嗎?」
楊宇點點頭,他的眼睛通紅,一顆淚珠滑落在陸定嫻的臉上。
「這就是我們的命啊。」陸定嫻聲音越來越小,「在命運面前,你和我都是那麼地渺小,就像一粒塵埃一樣。我記得你說過,越是害怕失去,失去的東西就越多。我多麼想讓時間倒流,回到那個你抱著我夜間奔跑的那個晚上,讓那一刻地溫存永遠留下,就算失去我所有的東西,我也心甘情願。可是,楊大哥,一切都是不可能逆轉的啊,如果沒有遇見你,我的一生也許就在那天晚上終結了。對我來說,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的生命。但是對你來說,這命運卻顯得那麼不公道--我不過是平添了你的痛苦罷了。」陸定嫻微弱的聲音在楊宇的耳邊縈繞,讓楊宇的心痛更加深了幾分。
「能遇見你,是我最快樂的事情。我很難過沒有給你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楊大哥,你會不會怪我?」陸定嫻用迷離的眼神望著滿臉悲痛的楊宇。
楊宇忍住眼淚拚命搖了搖頭,陸定嫻的眼神中透出的遺憾,是他所不願看到的。那眼神也曾出現在藍歆的眼中,就在他執意要帶著心兒離開她身邊的時候。
「楊大哥,能再吻我一下嗎?」陸定嫻氣息已經變得非常微弱。
楊宇俯身低頭吻了下陸定嫻的額頭,陸定嫻看著他充滿幸福地笑了笑,身形消失在一片的藍色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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