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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新的生命 文 / 文刀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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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楊宇帶著陸定嫻離開了棲身的那片森林。

    按照楊宇的想法,雖然他並沒有被那幫追蹤他的人看見面目,但仍然有被他們抓到的風險。既然要離開,那就要遠遠離開流花教的勢力範圍,走的越遠越好。

    但此時陸定嫻卻出了異常的狀況。

    陸定嫻身體內那股凌亂的氣流在經過一夜的奔波勞累後,突然再次變得不穩定起來。她受到氣流的影響,伏在楊宇身上不住地咳嗽,咳得楊宇只能在列羅之星附近找了個小村子暫時住了下來。沒想到地是,村裡人十分地熱情好客,對他們這兩個陌生人簡直就像是對待自己人一樣。村裡的赤腳醫生在給陸定嫻進行了簡單的治療後,原本他們就想要離開的,誰知道此時村長卻殺了出來,非要他們在村裡定居不可。雖然楊宇二人一再推辭,但是村長的快速行動卻讓他們不好意思再推辭下去了--在村長的指揮下,沒用三天的時間,村民們就在村子西頭給他們蓋起了一所簡單的茅草房。後來楊宇才明白,村長之所以想要他們留下,是因為流花教到處招收教徒,村子裡的年輕人十有**都去了列羅之星修行,只剩下一幫老弱病殘在村中,連耕種田地的能力都沒有了。楊宇若能留下,村子裡的耕種就多少有個幫手的了。楊宇倒也不負重望,他每天白天幫助村裡的老人種田,一個人能抵上兩隻牛的功勞。

    沒過多久,在村長的撮合之下,他和陸定嫻成親了。

    在村子裡住了兩年後,陸定嫻有一天神神秘秘把正在劈柴的楊宇叫道身旁,將嘴巴伏在他耳邊說:「我有了。」

    楊宇興奮地跳了起來,他抱著陸定嫻在原地轉了個圈,陸定嫻急忙讓他放自己下來道:「小心點,現在這裡還有一個呢。」她指著自己的肚子,讓楊宇把頭放上去輕輕聽那裡面的聲響。

    楊宇將耳朵伏在陸定嫻的腹部,在陸定嫻的氣息之中混雜著一陣輕微的心跳。那心跳是那麼地有力,彷彿是在為即將誕生的自己加油鼓勁。楊宇滿心歡喜地將頭從陸定嫻腹部移開,在陸定嫻額頭輕輕一吻道:「我們的孩子要是女孩,叫愛兒好嗎?」

    「愛兒,楊愛兒,很好聽的名字啊。」陸定嫻滿心歡喜地說道,隨即又說:「為什麼不能是個男孩呢?你也給起一個名字啊。」

    楊宇若有所思道:「我喜歡女兒,要真的是兒子的話,就等他生下來的時候再起名字。」

    陸定嫻賭氣般說道:「別人都喜歡兒子,唯獨你喜歡女兒,真是怪人!」

    楊宇嘴角露出一絲的苦笑,然後扶著陸定嫻做好,將關於藍歆、關於心兒的一切全都告訴了她。

    陸定嫻聽完後長歎一聲說:「這些都是宿命,誰都不能改變宿命呢,楊大哥你還是不要想那麼多了。」

    楊宇擦去眼角流出的一絲眼淚,將陸定嫻抱在懷裡說:「你還記得我們一起逃走的那天嗎?那天微亮的月光照在你的臉上,你對自己說:『他會不會娶我呢?』,我聽在耳朵裡,卻痛在心裡。我不怕自己不能帶給你幸福的生活,我只怕在幸福的面前宿命又衝過來毫不留情地阻攔。這麼多年來,我沒有一刻不在想這個問題:究竟是我們改變了命運,還是命運改變了我們?我們每時每刻的活著,究竟是自己的努力還是上天的恩賜呢?」

    楊宇的眼神變得疑慮不安,太多的往事壓上他的心頭,即便是那些他認為早已經忘記地一乾二淨的事情,這會兒都變得石頭一樣重。他繼續說道:「我以前覺得自己掌握了自己的命運,在每一次選擇的時候,我總是充滿自信,相信自己的選擇,相信這選擇所帶來的一切,相信所有一切能相信的事情。自從我離開藍歆,我卻發現我不能再相信任何事情了,每一次的選擇我都是慎之又慎,生怕自己選擇擁有的東西離開自己,我發現越是害怕失去,失去的東西就越多。直到我失去了自己的女兒,我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什麼能再失去的了。」

    陸定嫻將臉伏在他的胸口之上,楊宇急促的心跳聲讓她的耳膜感到一陣的疼痛。她將頭抬起扶著他的左胸口說:「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一無所有,直到我遇見了你。之前作為流花宮的一名侍女,我從來不敢幻想的太多,那些現在看來普通的希望在那時看起來完全就是奢望,我有什麼能夠失去的呢,除了生命?對你,我算不算一見鍾情呢?想起你救我的那天,我總是想:這是不是就叫作命中注定呢?你注定了在我空白的生命之中寫下最重的一筆。現在我明白了,對於左源來說,我的性命就是他唯一的利用價值。」

    「現在我們在一起了,我們都不在是一無所有了,你擁有我,我也擁有你,這就是最珍貴的東西。」陸定嫻眼角滲出幾點晶瑩的淚珠。

    「還有我們的孩子……」楊宇意味深長地說。

    這天,陸定嫻在整理衣物時,發現了楊宇帶著他逃走時穿的紅袍。紅袍被壓在箱底之下,一同被壓著的,還有當時那個畫著奇怪符咒的面具。

    「啊--」陸定嫻一聲尖叫,驚得房外的楊宇急忙奔了過來。

    「你還記不記得這個面具?」陸定嫻拿著那個寫著符咒的人皮面具問楊宇。

    楊宇點點頭說記得,陸定嫻讓他扶自己在床上坐下,用驚悚的眼神望著楊宇道:「我想起來了,左源臉上的面具不是與別人不同,而是他根本就沒帶面具。」

    「你說的是兩年前你被他們抓到密室中封印背後傷口的時候嗎?」楊宇依稀記得當時陸定嫻跟他說過在人群中看到過左源。

    「對,就是那個時候。」陸定嫻喘著氣說。

    「你仔細看看這個面具。」陸定嫻將面具遞給楊宇。

    楊宇仔細看著那個人皮面具,兩年的時間過去了,它保存的還是那麼完好,好像是昨天才拿到的一樣。面具上面在眼睛的位置掏出了兩個洞,鼻子和嘴巴的位置卻都用陣線細細地縫上了。

    「難道說,那天你看到的左源,他的嘴巴是漏在外面的?」楊宇猜測地問道。

    「沒錯,那天我記得很清楚,那個左耳朵上有傷疤的人,他的嘴巴是露在面具的外面的。」陸定嫻肯定地說道。

    「還有就是,我好像和你說過,左源他戴的面具上面沒有這些符咒。」陸定嫻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因為那根本就不是面具,而是他的臉。」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怎麼會認不出來呢?」楊宇奇怪地問道。

    「因為那張臉和我天天見到的那張臉,實在是差了太多!」

    陸定嫻的回答讓楊宇更是迷惑不解,他看著手裡的面具,仔細將陸定嫻的話揣摩了一番說:「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左源他本來就有許多張臉的?」

    陸定嫻點點頭,然後搖著頭說:「是,又不是。我想你也聽說了,左源他在外界的名聲非常好,尤其實在列羅之星的周邊,他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大家對他讚不絕口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他生就一副笑臉,無時無刻都是微笑的姿態,從來沒有擺出過高高在上的姿態,看上去非常地和藹。」

    「你在密室之中看到的左源,他的臉和平時看上去的差太多,以至於你以為他是帶了面具,是這樣的嗎?」

    陸定嫻這次非常肯定地點點頭,楊宇奇怪地說:「就算差再怎麼多,想必也不至於差到讓人認不出的地步?」說罷緊皺眉頭擺出一副鬼臉,逗得一旁的陸定嫻不禁笑出聲來。

    這一笑不要緊,陸定嫻感到腹部一陣地疼痛,她忙對楊宇說:「快去請接生婆,我想可能是孩子要生了。」

    楊宇急忙收起鬼臉,他掐指一算道:「不會,才八個月而已啊。」

    陸定嫻被他氣得再次笑了起來,她讓楊宇把自己扶到床上,微笑著看著他說:「我想,可能是孩子太想看看他爸爸長什麼模樣,所以著急了一點。」

    楊宇聽罷也笑了起來,他叮囑陸定嫻不要亂動,然後走出家門朝村子裡的接生婆家中跑去。

    接生婆請到後在屋內待沒到半盞茶的時間就離開了,離開前她拋給楊宇一句:「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才八個月你就想生出來了啊?什麼是胎動難道你不知道嗎?」一頓數落搞的楊宇完全沒了脾氣。

    楊宇進屋看著床上滿臉通紅的陸定嫻道:「看來是你著急了點啊。」

    陸定嫻一頓粉拳捶在楊宇身上,捶地楊宇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楊宇開心地將頭伏在陸定嫻的肚子上,聽到裡面一陣悸動,然後是陸定嫻痛苦的一聲尖叫:

    「啊--」陸定嫻睜大眼睛看著楊宇說:「這回是真的了,快去叫接生婆。」

    楊宇笑著說:「別,咱們再等會,要不人家又要說人家沒吃過豬肉了。」

    陸定嫻感到羊水已經破了,她聽到楊宇笑瞇瞇的聲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抓住枕頭朝楊宇狠狠丟去說:「快去啊,這回是真的啊!」

    楊宇朝陸定嫻腿部看了一眼,滲出的羊水已經染濕了一大片床單,他嚇得急忙催動霹靂功朝方才離去的接生婆家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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