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元化和戚文遠回來之後,一/夜未睡,兩個人都是困得不行。在和李洋洋訴別之後,他們兩個人打著哈氣,返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李洋洋望著戚文遠的房門發了一會兒楞,看到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她也回去睡覺了。
邱元化和戚文遠這一睡,連生意也不做了。等邱元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於是,邱元化急忙把戚文遠叫起來,兩個人匆匆做了幾個小菜,祭奠了一下餓的咕咕叫的五臟廟。
吃完了飯,邱元化也沒有急著開門做生意。反正現在都已經下午了,就當今天休息一天好了。邱元化看著坐在沙發的戚文遠,戚文遠吃飽之後,正坐在那裡悠閒地用竹籤剔著牙縫。
「文遠,現在都已經下午了,咱們今天停業一天好了。趁著現在有機會,我帶你去嘗嘗虎坊橋的糕點咋樣?」
「行啊!」
戚文遠雖然對吃的興趣不大,但是,看到邱叔一臉期望的神色,不忍拂了他的意,點頭答應下來。
看到戚文遠答應了,邱元化一臉的興奮,說道:「好的,咱們現在就去吧!」
「咱們怎麼去啊?」戚文遠問了一句。
「咱們開車去吧,小茹的車就在後面小區放著。」
原來,邱茹被單位派遣去外地深造之後,她的那輛白色寶來,就停在後面的小區裡。平時,就用一塊遮陽布蓋著。
戚文遠一臉的疑慮,忐忑不安地問道:「邱叔,你會開車嗎?」
也無怪乎戚文遠疑慮,他來北京這麼幾天了,從來沒有見過邱叔開車。他甚至都已經認定,邱叔根本不會開車。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放著車不開,讓它停在後面的小區裡了。
「開玩笑!」邱元化一臉的不高興,好像戚文遠的話,嚴重地侮辱了他的智商一般。邱元化大聲說道:「三年前我就已經把駕照考下來了!」
「這樣啊!」戚文遠看到邱叔老大不高興,趕緊陪笑道:「那咱們就去吧。」
邱元化找到邱茹的車鑰匙之後,又把自己的駕駛證小心翼翼地裝好,這才帶著戚文遠走下樓去。
兩個人出了店門之後,這才發覺,早上下過了一場雨了。他們早上睡得太死了,下雨的聲音都沒有聽見。馬路上一些低窪的地方,還有一些積水。幸好,這場雨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天上,露出太陽燦爛的笑臉。
剛出店門,感覺有些冷,戚文遠緊緊裹了裹身上的小黑襖,跟在邱叔身後,向後面的小區走去。
邱茹的那輛白色寶來,就停在後門不遠的一個停車位上。戚文遠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積水,走到車跟前。這輛寶來車被一個灰色的遮陽布蓋著,戚文遠幫助邱叔折疊好遮陽布以後,把它塞進了後備箱裡。
「走,文遠,出發了!」
邱元化揚了揚手中的鑰匙,興奮地向戚文遠說了一句。戚文遠點了點頭,在邱元化坐進駕駛座上之後,他繞到車右面,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車剛一開動,戚文遠心中就已經後悔坐上了邱叔的車,有種上了日本鬼子當的感覺了。邱叔打著火之後,離合都控制不好,車一竄一停的。戚文遠趕緊把安全帶繫好,雙手緊緊握住車門把手,生怕邱叔把自己甩出去似的。
邱元化衝著戚文遠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好久沒開了,技術有些生疏了。」
戚文遠膽戰心驚的沒有說話,心中期盼,趕緊速去速回。這坐在邱叔的車上,感覺比遇到練成飛頭降的降頭師,還要來的恐怖些。
幸好,邱元化開著車出了小區之後,漸漸熟練起來,車子這才穩當下來了。戚文遠鬆了一口氣,握著車門把手的手,也鬆開了。
邱元化開著車,準備從二環過去。因為上午下雨的原因,裡面坑窪地方有不少積水。邱元化小心翼翼地繞過環島,駛過了蒲黃榆地鐵站。前面路口就可以上二環了,漸漸放鬆下來。
正開著車,邱元化看到前面有攤積水,沒有多想,衝著積水軋了過去。正在這時,正好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旁邊經過。邱元化軋過去之後,車輪激起的的水柱,濺了那個男人一身。
邱元化從後視鏡中,看到那個男子一臉憤怒地盯著他們的車看,邱元化覺得不好意思了,停車之後,準備倒回去道個歉。車倒回去之後,軋過積水的地方,又濺了那個男子一身。
邱元化有些誠惶誠恐了,開車準備跑路。在往前發動的時候,水又濺到了那個男子的身上。這時候,邱元化看到後面那個男子,彎腰去撿地上的磚頭了。嚇得他猛踩油門,一股黑煙過後,車子跑遠了。
戚文遠坐在車上,對於方纔的事情是看的一清二楚。他裂開大嘴,笑得是喘不上起來。邱元化狠狠地瞪了戚文遠一眼,老臉上掛不住了,猛踩油門,到了虎坊橋了。
邱叔要去的這家糕點店,名字叫做「京天紅炸糕」。京天空靠近人才市場,因為他們這點店裡的糕點物美價廉,經常排著長長的人龍。在人才市場尋找工作的外來務工人員,也不時有人過來買點吃的。
把車停好之後,戚文遠跟在邱叔身後,向旁排隊的人龍走去。還沒走到近前,就問道一股糕點的香味。這種香味十分特殊,彷彿味道裡面就帶著甜味。讓戚文遠這樣對吃喝不講究的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動了。難怪邱叔這麼老遠的開車過來,這種香味確實讓人無法抗拒。
足足排了二十分鐘的隊,邱叔才把糕點買了過來。糕點上的香氣,彷彿帶著一個嫵媚動人的女郎,在戚文遠跟前跳著妖艷的脫衣服似的。戚文遠縱然是老僧入定,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食慾了。他伸手接過邱叔遞過來的糕點,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吧唧著嘴,像是餓死鬼投胎一般。
吃完之後,戚文遠舔了舔手上參與的渣渣,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他抬頭看看重新排起來的長龍,不好意思讓邱叔再去排隊了。
邱元化也看出戚文遠貪婪的神色,微笑著說道:「我沒說錯吧,大老遠的跑過來嘗嘗也值得。」
「嗯,挺好吃的。」戚文遠點頭贊同。
「今天天色不早了,等下次有時間,咱們再過來吃。」
邱元化說著,就向汽車走去。戚文遠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京天紅糕點,那眼神,就像是一個深居家中的宅男,看到一部蒼老師新拍的影片一樣。戚文遠看到邱叔走遠了,這才快走兩步,跟了上去。
回來的路上,戚文遠坐在副駕駛座上,悠閒地欣賞著車上播放的音樂。其實,戚文遠根本聽不懂那些流行歌手,在嘰裡咕嚕地唱著什麼。他聽著歌,眼神全在路上那些豐胸肥臀的美女身上。
快到方莊體育公園的時候,眼看前面一個十字路口,好幾輛車都在前面排隊。邱元化本該開著車,緩緩停到前面車後等待。戚文遠感覺車身一抖,邱叔駕駛著車,不受控制地向前面竄去。戚文遠嚇得臉都白了,雙手緊緊抓住手把門。
邱元化也是驚駭若死,他本想踩剎車減速,不知道是碰到油門了還是怎麼回事。車一下子不受控制了,像是一頭受驚的騾子一般,向前面的車撞去。
邱元化眼看車子就要撞到前面的車了,匆忙之中,他瞥了一眼前面的車。正前方是一輛寶馬730,並排在寶馬左邊的,是一輛銀灰色大眾帕薩特。
邱元化雖然心慌,但是,在慌亂之中,他還是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向左猛打方向盤。車子盯著了帕薩特的後保險槓上,停了下來。
戚文遠和邱元化兩個人,只是在撞車的一瞬間,感覺到一股向前的強大拉力。幸好他們繫著安全帶的,兩個人總算身體沒有受傷。
寶馬車主看到後面出了車禍了,搖開窗戶看了一下,發現沒有擦到自己的車,這才放心了。正好,前面的綠燈也亮了。寶馬車主開著車子,搖搖晃晃地走了。
邱元化在車內,已經看到自己的車,把前面的帕薩特後備箱都撞的變形了。不過,裡面的人應該沒什麼傷害。不用說,這場車禍,邱元化得負百分之百的責任。邱元化暗自慶幸自己臨危不亂,幸好撞的是輛帕薩特。要是撞了那輛寶馬730了,賠錢賠的就多了。
這時候,車已經自己熄火了。邱元化拉上手剎之後,鬆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走了回來。剛走出來,他看到前面的車門也推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西裝革履,身材不足一米七,頭頂光禿禿的一個中年男子。
邱元化看到那個中年男子的時候,他怒沖沖地看著自己車後備箱被撞的凹進去一大塊,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
自覺理虧的邱元化,趕緊上前賠笑解釋道:「剛才那輛寶馬撞了實在是撞不起,只好撞您的帕薩特了。」
中年胖了聽了邱元化的解釋,冷笑道:「你見過12缸的帕薩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