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遠的話,要是放在以往,高個子警官說什麼都不會信了。而且,他還會打電話叫來精神病醫院的車,把他們三個全部拉走。可是,高個子警官剛剛經歷了降頭師那駭人聽聞的一幕。此刻,竟然對戚文遠的話半信半疑。
高個子警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戚文遠他們三個人,似乎想要印證戚文遠所說的話一般。高個子警官沒有說話,矮個子警官說話了,他一臉興奮地問道:「那你們是不是和電影裡面,九叔演的茅山道士一樣,到處捉鬼捉殭屍呢?」
遇到這麼逗比的矮個子警官,戚文遠也是十分無奈。他聳了聳肩,模稜兩可地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了。」
「你們現在住哪裡?」
高個子警官終於問到正點上了,戚文遠看了看邱元化,那意思是該他出場了。邱元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只好如實回答:「我在方莊南路開了一家小店,專門替人算命看風水的。」
「這樣啊!」高個子警官若有所悟,今晚看了這三個人表現,他對邱元化經營的項目,倒是沒有太大質疑。
「給我留一個電話吧,到時候有啥事我好聯繫你們。」
對於執法者的話,邱元化是不敢反駁,他只好把自己的電話念了出來。高個子警官把邱元化的手機號存到手機上之後,撥打了一遍,邱元化的手機通了。他又問了邱元化的姓名,這才滿意地把手機放回褲兜裡。
高個子警官扭頭看了一眼掛在鐵絲網上,還在微微抖動,似乎還有一絲生機的降頭師,向戚文遠他們三個人請教道:「這個怪物怎麼處理好呢?」
戚文遠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馬上就要天亮了,要是被人看到這麼恐怖的一幕,不知道會在社會和網絡上,引起一場什麼軒然大波呢!以我之見,不如趁天還沒亮,找點汽油,把這怪物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的。」
高個子警官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
邱元化面露難色,說道:「天還沒亮,去哪裡找汽油啊?」
高個子警官說道:「汽油好找,我們警車就在不遠處停著,後備箱裡還有一桶汽油。」
邱元化大喜,說道:「這樣最好了!」
高個子警官轉過頭,對矮個子警官吩咐道:「小劉,你去把汽油桶拎過來吧!」
「好的。」
被稱做小劉的警官應了一聲,屁顛屁顛地向小區口跑過去,轉個身,就不見了蹤影。戚文遠他們幾個人,警惕地注視著奄奄一息的降頭師,生怕他像百足之蟲一般,死而不僵。高個子警官除了警惕降頭師這個怪物,眼角還在不停地打量著戚文遠三個人,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工夫不大,矮個子警官就回來了。他小跑著,手裡拎著一個塑料桶。油桶隨著矮個子警官的步伐,輕微地蕩漾著。
矮個子警官跑到他們跟前之後,興奮舉起手中的塑料桶,氣喘吁吁地說道:「王隊,汽油拿來了。」
戚文遠看到,矮個子警官手裡拎著的這個塑料桶,裡面裝滿了金黃色的液體,大概有十升左右。不消說,這就是高個子警官說的汽油了。
高個子警官點了點頭,說道:「小劉,去把這些汽油澆在那怪物上。」
「啊……」
矮個子警官一臉的驚恐,他望著不遠處掛在鐵絲網上,腸子還在微微蠕動,鮮血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著的降頭師,動作僵住了,呆呆地不敢動彈。
戚文遠微微一笑,伸手從矮個子警官手中接過汽油桶,輕輕的說道:「還是我來吧。()」
矮個子警官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真要讓他接近這個怪物,他心中卻是犯怵。雖然看上這個怪物已經奄奄一息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像蛇一般,忽然反噬呢!
戚文遠把手中的板斧遞給邱元化,他拎著汽油桶,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血污,撿著乾淨的地方踩了過去。到了降頭師跟前之後,看到他死魚一般的眼睛,向外暴突著,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要開口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臉上滿是猩紅的血,和白茫茫的**。
戚文遠對於這種噁心的場景,早就見怪不怪。他雙手舉起油桶,金黃色帶著亮光的汽油,徐徐從桶口傾了出來,順著降頭師骯髒的頭顱和不堪入目的腸子澆了下來。
在降頭師身上澆了一個遍之後,戚文遠發現油桶裡面還剩著小半桶汽油。他低頭看到地上的黑白二狗,這兩隻狗已經被降頭師吸血吸的差不多了。歪躺在地上,眼睛裡面沒有一絲色彩了。看來,這兩隻狗是活不了了。
戚文遠心中也為這兩隻狗惋惜了一下,畢竟它們也是一條生命呢。這兩隻狗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它們引出了降頭師,並且被成功地降服了。想到這裡,戚文遠把剩餘的汽油,澆在了這兩隻狗的身上。倒完汽油之後,戚文遠隨手把手中的空油桶,拋在了地上血和汽油的混合液體裡。
戚文遠手伸進口袋裡面,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火柴。火柴,是戚文遠的最愛,也是他做法經常要使用到的東西。所以,火柴是他隨身攜帶的。
「哧啦」一聲輕響,摩擦過的火柴梗發出藍色妖異的光芒,在這個剛剛濛濛亮的早晨,顯得分外耀眼。幸好此刻小區裡還沒有行人,不然的話,麻煩就大了。
戚文遠輕輕地將手中燃燒的火柴梗,向降頭師那些大腸子上拋去。火柴的火焰遇到易燃的汽油,頓時綻放出一團燦爛的火焰。
璀璨的火焰燃燒著降頭師那張醜陋的老臉,已經奄奄一息的降頭師,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降頭師的頭顱微微顫抖著,掛在鐵絲網上燃燒的腸子,也在痛苦地掙扎。可這一切掙扎,都是無用之功,他已經逃脫不了生命終結的命運了。
戚文遠嫌火焰燃燒的太慢了,他又抽出一根火柴,點燃之後,拋在裡地上兩隻狗中間。又是一團絢麗的火焰燃燒,慢慢延伸到兩隻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狗身上。
戚文遠擔心被火灼傷,急忙繞開地上的鮮血和汽油,小心翼翼地回到了邱元化他們的身旁。
戚文遠這才放心地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火焰。降頭師身上的火焰,和地上的火焰已經彙集到了一起,形成一場熊熊大火。一股難聞的燎毛味道,送入到他們幾個人的鼻子裡。這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捂起鼻子,看著帶著火焰的降頭師,從鐵絲網上跌落下來,摔倒兩隻狗的火焰裡,繼續燃燒著。
萬幸的人,現在沒有附近居民醒來。不然的話,被人發現,撥打110或是119,或者被一些人用手機拍照發到網上,引起普通人驚恐,那就麻煩大了。
眼看著在火焰中的降頭師頭顱和呢些七零八碎腸子內臟,一點一點消失。漸漸地看不出完整器官時候,他們這些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高個子警官看著漸漸變小的火焰,思索了一下,轉過頭來,對著正在聚精會神觀看火焰的戚文遠他們說道:「要不,你們先回去吧。」
戚文遠他們三個人扭過頭,全都用疑慮的眼神看著高個子警官,不知道他說這番話的意思。
高個子警官環視了一下四周環境,解釋道:「現在已經快六點了,天馬上就要亮了。這種情況要是被附近人看到,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了。我的意思是,你們先回去睡覺。我現在就給城管的打電話,讓他們來處理一下這裡殘局。」
高個子警官說的在理,邱元化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們就先回去了。」說著,他轉身就想離開。
「先等一下。」高個子警官突然叫住他們,邱元化三個人止住腳步,不解地望著高個子警官。
高個子警官趕緊說道:「是這樣的,白天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去找你們的。」
「好的,白天我們應該都在。」邱元化說道。
高個子警官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沒有什麼事了,你們先回去吧。」
邱元化鬆了一口氣,忘了一眼地上快要燒成灰燼的類似降頭師物品,轉手向三輪車走去。戚文遠和李洋洋跟在邱元化的身後,緩緩地走了過去。
邱元化找到三輪車之後,要戚文遠和李洋洋上車。戚文遠和李洋洋死活不同意,因為他這三輪車上裝過兩隻狗,車廂裡裡還殘留著兩隻狗的騷味。
邱元化將他們不上車,也是沒有辦法,只好把手中的板斧都扔進車廂裡,他在前面慢慢騎著,戚文遠和李洋洋不緊不慢地在後面走著。
一陣涼風吹過,邱元化凍得打了一個哆嗦,他看著一樣還穿著夏裝的李洋洋,羨慕他們這些鬼魂不懼天氣熱冷。一年四季,想穿什麼衣服,就穿什麼衣服。
他們這一路走回來,大概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路上在繁華的路段,已經有賣早點的生火開始忙碌了。想起降頭師的噁心場面,邱元化是一點食慾也沒有。把電動三輪車鎖好之後,就帶著戚文遠和李洋洋回店裡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