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
邱元化看到降頭師那張憤怒的醜臉上,露出陰森森的牙齒,似乎想要將他茹毛飲血一般。邱元化臉色大變,驚叫一聲,轉身就跑。
邱元化這一跑不要緊,本來躲藏在他身後的李洋洋暴露在了降頭師的前面。降頭師看到邱元化這老東西像皮球似的,一蹦三彈跑出數丈遠。想要追擊的話,還得花費一些功夫。
那個老東西雖然跑遠了,眼前還留著一個正在發呆的如花似玉大姑娘。降頭師把所有仇恨轉移到了李洋洋的身上,揮舞著他那章魚觸角一般靈敏的大腸,把李洋洋緊緊勒住。
戚文遠還在四五米遠的地方,一時沒來得及施援手,眼看著李洋洋被降頭師那一團一團的腸子纏在一起。
「咦……」
李洋洋也是花容色變,她用力掙扎了一下,想要擺脫這些噁心的大腸小腸。耳中便聽到降頭師驚詫的聲音,他的雙目惡狠狠地看了李洋洋一眼,腸子飛舞,狠狠地把李洋洋甩出幾米遠的地方。
「洋洋!」
戚文遠擔心李洋洋手上,幾步跑到李洋洋跟前。他伸手左手穿插在李洋洋潔白的玉頸之下,輕輕地把她扶起來半坐在地上。同時,戚文遠的兩隻眼睛如同鷹隼一般,警惕著降頭師,以防他的突然襲擊。
原來,降頭師用大腸纏住李洋洋的時候,本來心中狂喜,準備飽餐一頓鮮血。誰知道,他那靈敏的大腸之上,發揮了十二分的吸力,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吸出來。他低頭看了一眼纏在自己大腸之上的李洋洋,發覺她滿臉陰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年輕女子竟然是個鬼魂,難怪一滴血都吸不出來呢!
吸不出學的李洋洋,縱然貌美如花,對於正在施展飛頭降的降頭師來說,也是毫無用處的。降頭師這才極為不甘心地把李洋洋拋在一邊,眼看著戚文遠跑過來扶起了李洋洋。
降頭師看到早就感覺到這夥人不是一般人,現在,證實這個女子就是一個鬼魂,更加堅定了他的猜測。降頭師現在飛頭降還沒有練成,不敢輕易招惹這些玄門中人。他眼中的凶光狠狠地瞪視了戚文遠、李洋洋,以及跑到遠處的邱元化一眼,才帶著滿臉的怒氣,躍過草坪,翻過鐵柵欄,消失在他們三個人的視野裡。
戚文遠忙著照看李洋洋有沒有受傷,無暇分身去追擊降頭師。邱元化更別提了,他老人家早就被降頭師那凶神惡煞的面孔嚇的魂不附體,躲得遠遠去了,更不會壯著膽子去追降頭師了。就這樣,三個人眼睜睜地看著降頭師離去,卻又無可奈何。
戚文遠這才想起,李洋洋的傷勢才是目前最為至關重要的。他低下頭,凝視著李洋洋那姣美卻又略顯蒼白的面孔,關切地問道:「洋洋,你受傷了沒有?」
戚文遠的面孔距離李洋洋的面孔只有不到一尺遠,李洋洋心如鹿撞,俏臉含羞,慌慌張張地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文遠哥哥,我沒事。」
說話的時候,李洋洋不敢正視戚文遠的雙眼。似乎戚文遠的雙眼能發電一般,讓她的心跳加快、侷促不安。
戚文遠聽到李洋洋說沒事,這才稍微放下心來。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剛才因為過於關心李洋洋的安危,這個姿勢顯得有些曖/昧。戚文遠的老臉也是稍微紅了一下,很快就恢復正常。他故意裝作沒有察覺的樣子,說道:「你沒事就好了!」
李洋洋在戚文遠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戚文遠這才戀戀不捨地把自己的鹹豬手從李洋洋的身後縮了了回來,他還假裝不是有意在李洋洋的腰上碰了一下,沾了最後一把便宜。幸好李洋洋現在是心亂如麻,沒有注意到戚文遠的色/狼行徑。
邱元化看到降頭師遠走了,有些心驚膽戰跑到戚文遠跟前,他的臉色略顯蒼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眼神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情形,生怕降頭師突然殺個回馬槍似的。
「文遠,那傢伙走了沒有?」
邱元化小心翼翼地向戚文遠問了一句,邱元化這次著實嚇的不清。他雖然名義上也是玄門中人,實際上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這腦袋帶著大腸跑的情形,他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是頭一次看到。
戚文遠聽了邱元化的話,四下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才不是十分肯定地回答道:「我估計這傢伙是跑遠了。」
聽到戚文遠說降頭師跑了,邱元化老神方才穩定下來,他又問了一句:「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戚文遠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說道:「一定要追下去,不然的話,不定這傢伙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呢!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萬一這傢伙要是練成了飛頭降,有朝一日找咱們麻煩,那就不好辦了。」
邱元化開始的時候,還在為自己砸了降頭師一磚頭而沾沾自喜。現在聽了戚文遠的話,有些後怕起來。萬一那降頭師練成了飛頭降,再反過頭來找自己報那一磚頭之仇,憑自己這微末的修為,根本就不是那降頭師的對手。想到這裡,邱元化也覺得有斬草除根的必要,他說道:「文遠,那咱們去哪裡找他呢?」
戚文遠望了望降頭師逃走的那個方向,也是一籌莫展,說道:「依我看,咱們只能順著那傢伙剛才跑的這條街道尋找了。」
邱元化和李洋洋點了點頭,跟在戚文遠身後,拐過鐵柵欄,看到一條東西筆直的街道。剛才他們就看到降頭師在這個街道消失的,於是,他們便順著這條街道,小心翼翼地搜尋下去。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之上,都市的夜晚,洗去了白天的繁華和喧鬧,變得安逸而寧靜。假如說,都市的白天就像是一個搔首弄姿,到處招攬客人的婊/子的話。那麼,都市的夜晚,就是一個羞羞答答,見人說上兩句話就會羞的面紅耳赤的萌妹子。
三個人順著降頭師消失的那條街道走了二百米,頓時犯難了。眼前是一個十字街道,而且四面八方全是小區。不管降頭師突然折進哪個小區,他們想要找到的話,跟買彩票中五百萬的頭等大獎差不多。
戚文遠硬著頭皮,帶著邱元化和李洋洋順著東西街繼續走了一段露,已經徹底失去了降頭師的蹤跡。再接著走的話,無異於南轅北轍了。
邱元化也看出不太對勁了,這樣胡亂找下去,就是找到天亮,恐怕也很難找到降頭師。邱元化放慢了腳步,扭頭向戚文遠問道:「文遠,咱們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戚文遠何嘗不知道這樣尋找下去希望渺茫,他停下腳步,皺著眉頭打量了一眼四周環境。死後靜悄悄的,除了偶爾有一些不甘寂寞的小車,發出刺耳的轟鳴聲,再無其他聲音了。
邱元化和李洋洋看到戚文遠停了下來,他們也跟著站起戚文遠跟前。戚文遠低著頭,似乎在思索什麼辦法,他倆人不敢打斷戚文遠的思路。故此,邱元化和李洋洋雖然也是心中焦急,但也沒有出言詢問戚文遠。
戚文遠思索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看來只能如此了。」
戚文遠說完,不待邱元化和李洋洋發問,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取出一個週身金黃的小香爐,香爐有三條腿,在香爐上雕刻著一條張牙舞爪騰雲駕霧的小龍。香爐的口用一層塑料透明薄膜封著,透過薄膜,能看到裡面乘著半香爐沙子。不消說,這個封著的薄膜,就是防止沙子在包裡遺漏的。
戚文遠把香爐上的薄膜撕開之後,隨後扔在了一邊。戚文遠蹲下身子,把香爐放在了地上。然後,戚文遠從包裡抽出四根檀香。一根插在了地上,剩下的三根插在了香爐裡。戚文遠從包裡又拿出一樣他常用的東西,就是用來點火的火柴。
「刺啦!」一聲輕響,火柴梗上的磷迅速燃燒起來,發出一種很好聞的香味,火柴在這幽靜的黑夜裡,釋放出一股藍色妖異的火焰。
戚文遠趕緊用手中的火柴火焰點燃了地上和香爐裡的檀香,看著四根檀香香煙裊裊升起,他才把手中的火柴丟到了地上。丟在地上的火柴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般,奮力燃燒完自己最後一截身軀,才不甘心地熄滅了,沉沉地睡去。
邱元化和李洋洋一臉迷惑地看著戚文遠,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戚文遠也沒有解釋,他伸手虛空比劃了幾下。這下,球員似乎看出點眉目,戚文遠應該是凌空畫了一道符。至於畫的什麼符,邱元化沒有看出來。
戚文遠左手捏壓在中指最下端的指節上,口中小聲嘀咕道:「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十方三界,傾劇遙聞,輪年值月,輪日值時,受事功曹,通靈土地,聞吾號令,速到方莊芳星園,弟子戚文遠有事凜報,唵哞哞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