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夫婦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們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自己夫婦得罪什麼人了,還是兒子自己得罪什麼人呢?竟然這麼來暗算兒子。從剛才戚文遠讓兒子甦醒,陳先生就再也沒有對戚文遠的輕視之心了。現在,他對戚文遠是完全的信服。陳先生恐惶地問道:「先生,我兒子現在完全好了麼?」
戚文遠右手指頭輕輕地彈著桌子,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兒。隨後,他的眉頭微挑,手指也停止了動作,說道:「這犁頭符我已經替你兒子化解了,不過,不敢擔保暗算你兒子的人,還會不會出別的損招。」
「那該怎麼辦呢?」陳先生焦急地問道。
戚文遠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們一道保命護身符,讓你兒子貼身戴著。要是哪天,這符咒有什麼異變,你們就趕緊過來找我。」
聽了戚文遠的話,陳先生的臉上又是激動,又是感激,說道:「那就麻煩先生你了。」
戚文遠點了點頭,對邱元化說道:「邱叔,你這裡還有畫符的空白黃紙麼?」
「有,有!我這就去給你拿去。」說著,邱元化離座轉身向庫房走去。
不一會兒,邱元化便拿來了一大堆剪好的長方形黃色空白符紙。戚文遠看著這麼一大堆的符紙,啞然失笑。他本來需要一張就可以了,邱叔拿來的,足足有幾十張之多。戚文遠隨手拿起一張黃色符紙平鋪在桌上,用毛筆沾了沾墨汁,筆走龍蛇一氣呵成畫好了符文。
寫完之後,戚文遠把筆擱在桌上,看著墨跡干的差不多了,戚才把符咒推向陳先生,說道:「這個保命護身符,你們最好做一個錦囊,給你兒子貼身佩戴,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要摘下來。洗澡是沒法戴著的,洗完澡也要趕緊戴好。」
陳先生小心翼翼地把符咒拿起來,感激地說道:「先生,謝謝你了,這一共需要多少錢呢?」
戚文遠想都沒想,伸出五根手指頭。
陳先生看到戚文遠的手勢,說道:「五千嗎?」
戚文遠趕緊說道:「陳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先生臉色微紅,有些尷尬,改口道:「你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把我兒子治好,也不容易。區區五萬塊錢,也不算多。」說著,陳先生打開桌上的那個公文包。公文包裡密密麻麻地放滿了一捆一捆的鈔票,鈔票的顏色紅的耀眼奪目,驚呆了戚文遠和邱元化。,沒尤其是戚文遠,在他看到毛爺爺的微笑時候,瞬間陶醉了,癡癡地與毛爺爺對視著,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陳先生先是把戚文遠畫好的那個保命護身符小心翼翼地放在公文包的夾縫裡,然後從公文包裡拿出厚厚的五疊錢。想來這一疊錢,就應該是一萬。
陳先生說道:「那就多謝你們了,如果有需要,我還會過來請你們幫忙的,那我們現在就先告辭了。」
陳先生看到兒子好轉,急於回家照顧兒子,便起身告辭了。戚文遠彷彿沒有聽見,一直在盯著桌上的鈔票發呆。倒是邱元化聽了陳先生的話,恢復正常,他微笑著把陳先生一家三口送出了門外。等他回來之後,發現戚文遠還在癡迷地看著鈔票。邱元化咳嗽一聲,叫了一聲:「文遠。」
戚文遠這才回過神來,訕訕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邱元化看著桌山紅燦燦的鈔票,眼神有些迷離,他說道:「沒想到你小子比我還黑啊,兩張符咒要了五萬大洋,真是獅子大開口啊!」說話時候,邱元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桌山的鈔票。他的語氣,也並無責怪戚文遠的意思,卻是他發自內心的羨慕嫉妒恨。
戚文遠臉上頗為尷尬,有些唯唯諾諾地解釋道:「其實,我的意思是只要五塊錢就行了!」
「五塊錢!」剛剛坐下的邱元化,被戚文遠的話驚愕的差點沒有跳起來。他上下打量著戚文遠,說道:「你小子太不會要價了,這樣吧,以後價格的事,你都交給我決定好了。」
戚文遠點了點頭,說道:「邱叔,這些錢你收好吧。」
「不不不!」邱元化連連擺手,說道:「這次都是你的功勞,我根本沒出什麼力氣,怎麼能要這錢呢?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戚文遠說道:「邱叔,我在這裡吃你的喝你的,根本用不上什麼錢的。這樣吧,我就拿幾百塊錢,一會兒出去買個洗漱用品就行了。剩下的錢,你還是收好吧。」說著,戚文遠真的就從一疊錢裡抽出了幾張。
邱元化看著戚文遠真摯的眼神,覺得他不像是在故作客套,這才說道:「既然這樣,那好吧,我就收下了。不過,這錢咱們還是平分的好,這以後賺的錢,咱們全都平分。你以後回到茅山生活,和你師父也是需要錢的。錢先在我這裡放著,等你回去的時候,一併給你,怎麼樣?」
戚文遠微微笑道:「邱叔你看著辦就好了。」
其實,戚文遠對於邱叔給他分多少錢的事,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心裡一直把邱叔當成親人。不過,邱叔的話也有道理,以後回茅山,還是得需要錢的。倘若他和師父有錢的話,就不用離開茅山,顛簸流離了。
不過,他們兩個平分賺來的錢。看似戚文遠什麼也沒出,其實,是邱元化佔了大便宜的。戚文遠一身茅山功夫,早就已經修煉的爐火純青。而邱元化,只不過是一身裝神弄鬼糊弄人的功夫。就好比一個在小區裡面開小賣部的老闆,跟京東商城老總劉強東商量道:「老劉,把我的小賣部和你的京東合併在一起,賺的錢咱們平分吧!」
不知不覺不套上「老劉」頭銜的戚文遠,一點也沒有吃虧的感覺。在他的心裡,一直都是親情重於金錢的。
看這邱元化把桌上的錢收好了,戚文遠說道:「邱叔,我來的時候,沒有帶洗漱用品。我不知道去哪裡買,你陪我一塊兒去買吧。」
邱元化點了點頭,說道:「好的,咱們這裡斜對面不遠處市場裡面就有賣的。這樣吧,咱們這就去吧。」
邱元化說完,又找了一個新的鎖子。因為剛才的那把鎖子,忘了帶鑰匙,已經讓開鎖公司的把鎖子撬開了。邱元化鎖好店門,帶著戚文遠向市場走去。
戚文遠先是在三樓一家百貨店買好了自己需要的洗漱用品,又回到二樓,在一家佛具店裡,戚文遠幫忙挑了一些貨真價實的硃砂。戚文遠看到,邱叔家裡的那些硃砂,很多都是假貨。假貨畫出來的符咒,效果就受到很大影響。
在二樓的另一頭,是一些賣衣服的商家。而二樓往一樓走的樓梯,也在賣衣服那裡。戚文遠二人覺得沒有什麼東西需要買的了,便準備回家。當他們走到樓梯口附近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個那人喊道:「吆,這不是老邱嘛!」
戚文遠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家服裝店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婦女,她衣裝悶騷而又前衛,黑色的短裙下面還套著黑色絲襪。這麼涼的天氣,她都不嫌冷。頭髮打著卷,染成似黃又似綠的顏色,看上去十分潮流。這麼時髦的女人,跟他的歲數有些不太吻合。戚文遠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給人以不莊重、為老不尊的感覺。
她左手提著兩個大袋子,右手提著兩個大袋子。袋子上面隱約可見服裝的衣角,看來,她這幾個袋子裡面裝的,全是新買的衣服。手裡拎著這麼多的衣服,她一點都不嫌累,臉上儘是淋漓盡致的歡快。
在她的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子。這個男子西裝筆挺,梳著一頭油亮的像是摸了豬油的頭髮,雙手插著褲兜,一臉的道貌岸然。
「楊欽,好久不見你了,你還是這麼的春/光滿面啊!」
邱叔也熱情地跟那個女的打招呼,原來他們是老相識。不過,在戚文遠看來,他倆怎麼看,都不像是故友重逢的那種發自內心的親熱,倒像是虛偽的客套。
「這個是老胡,我老公。」楊欽把身邊的西裝男人向邱叔介紹道,同時指著邱叔說道:「老胡,這是我的小學同學,邱元化。」
「你好,你好!」邱元化熱情地伸出右手,想要跟那楊欽的老公老胡握握手。老胡只是微微沖邱元化點了點頭,雙手依舊插在褲兜裡,絲毫沒有和邱元化握手的意思。
邱元化見到這老胡倨傲神色,心中十分不滿,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伸手出的右手收回在左手掌上擊打了幾下,鼓掌說道:「見到你們,我真是太高興了!」其實,邱元化是想借鼓掌,來化解自己眼前的尷尬。
楊欽這才注意到在邱元化跟前,端著臉盆的戚文遠她上下打量了戚文遠幾眼,撇著嘴說道:「老邱啊,我聽說你只有一個女兒。難道這個小伙子,是你的女婿不成?」
楊欽說話的時候,眼中充滿了鄙視神色。她做得太明顯了,就是沒有什麼社會閱歷的人,也能看得出來。戚文遠下身穿著一件從地攤上花了29塊錢買來的牛仔褲,上身穿著一件白色休閒服。休閒服穿了有幾個年頭了,上面起球很是明顯。他這一生裝扮,怎麼看,都像是從農村鄉下進城的農民工,難怪楊欽會看不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