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元化聽陳先生的話,皺著眉頭說道:「你們應該先去醫院趙醫生看看,這孩子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啊?」
陳先生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瞞你說,各大醫院我們都去看過了。這些醫院都查不出我兒子的病因,權威專家看了,也是束手無策。表示這樣的病例,別說在國內,就是在世界上也沒有見到過。連醫院都沒有辦法了,我們兩口子正急的不知道怎麼辦好的時候,一個探望我兒子的親戚,無意中說了一句,是不是中邪了?我們這也是沒辦法了,過來找你看看。」
邱元化仔細打量著陳玉龍,只見他冷的渾身發抖,面色蒼白,臉上一絲光彩也沒有。眼中的雙眸只是有些迷茫……邱元化一時也沒了主意,他轉頭看向戚文遠,只見戚文遠也在望著陳玉龍沉思。
「文遠,你怎麼看呢?」邱元化向戚文遠問了一句。
戚文遠聽到邱元化問他,遲疑了一下,說道:「我看他這個不像是中邪,倒像是被人在暗地裡用符咒暗算了。」
「啊,被人暗算了?」
聽到戚文遠說出可能的原因,李先生頓時激動起來,不由自由及失聲叫道。他的太太在旁,雖然沒有出生,但也吃驚地瞪大了雙眼。顯然,他們都還不太相信戚文遠的話。
「文遠,你覺得他像是被什麼符咒暗算了呢?」邱元化在旁問道。
戚文遠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犁頭符。」
「犁頭符!」邱元化吃了一驚,脫口而出。在旁的陳家三口,顯然沒聽過「犁頭符」是什麼東西,一臉的茫然。
犁頭符,是一種可以懲治仇人,甚至置人於死地的符法。它是一種用紅紙剪成犁頭形狀而放的符,所以被稱為「犁頭符」。在剪好的犁頭紅紙上,寫上要對付的人性命和住址,然後,再把犁頭符寫在上面。犁頭符用的時候,放在地上,尖端衝著外面唸咒語。咒語字數並不多,需要念上三遍。念完之後,符咒生效。輕則可以使被施法人百病纏身,產生幻覺。重則可以使被施法人痛不欲生,立時斃命。
「這有化解的辦法嗎?」陳先生焦急地問道。這是什麼符,他並不在意。他所關心的,是如何改善兒子現在的狀況,使他不再飽受病痛的折磨。
戚文遠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試試。」
李先生這次本是病急亂投醫,在科技高速發展,和破除迷信呼聲日益高漲今天,特本來也是不相信的。但眼前兒子的病情,已經不能從科學的角度來治療了,只好寄托於口口相傳的古老迷信了。
李先生強壓著心中的激動,說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戚文遠看著邱元化說道:「師叔,我需要紅紙、剪刀、毛筆和墨汁。」
邱元化知道戚文遠要做法破除那少年陳玉龍被下的犁頭符了,點頭說道:「你等下。」說完,他起身站了起來,向後面的庫房走去。
功夫不大,邱元化便拿著戚文遠所需要的東西走了出來,把這些東西擺放在桌上。戚文遠先是檢查了一遍這些東西,還好沒有假冒山寨的。於是,他拿起剪刀和紅紙,靈巧地把紅紙剪成了犁頭的模樣。不過,與其說他像是犁頭,不如說他更像是男性下面的那個東西。好在這些人只關心符咒能不能靈驗,對它像什麼倒是不在乎。
犁頭符剪成之後,戚文遠用毛筆沾了沾墨汁,在犁頭紅紙上快速書寫著。字體彎彎曲曲像是蚯蚓爬一樣,一氣呵成。在這些蚯蚓爬也似的字體上,陳先生只隱約看出了「仙人急收犁亡」幾個字。最後,戚文遠在犁頭符的空白處,寫上陳玉龍的名字。
「好了。」戚文遠放下手中的毛筆說道。他拿起剛寫好的犁頭符,用嘴吹了吹,似乎是為了讓符咒上面的墨汁干的更快些。
「先生,這該怎麼用呢?」陳先生疑惑地問道。因為他不知道如何稱呼戚文遠,只好冠以「先生」二字。
戚文遠微微一笑道:「你們稍等一下就知道了。」
戚文遠把一個燭台從桌角拿了起來,這個燭台他早就看到放在這裡了。戚文遠把燭台放在遠離陳家三口的桌角,防止燭火灼傷他們。燭台放好之後,戚文遠掏出火柴,點燃了燭台之上的大紅蠟燭。紅色的蠟燭,燃放出藍色交織帶著紫色的火焰,妖艷奪目。
戚文遠從坐著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拿起字跡未乾的犁頭符,眼睛半閉,口裡唸唸有詞:「乾元亨利貞,日月照吾行,三元養吾身,北斗降吾仁,行如路邊草,坐如路上塵,一化天清,二化地火,三化我變身,人不見,我不見,我奉太上老君來敕令!」
念完之後,戚文遠把手中的犁頭符放在蠟燭上點燃。紅紙本是易燃之物,與燭火接觸,迅速燃燒起來。犁頭符燃燒的火焰,像是一條被困多年的妖龍,突然掙脫牢籠時扭曲狂舞,空氣中散發著墨汁燃燒的味道。當犁頭符燃燒到一半多點時候,戚文遠手往上揚起,燃燒的犁頭符被拋了出去。犁頭符在空中燃燒翻滾著,火焰燃燒的熱氣,使它快速地向空中飛去。在快要接近房頂的時候,犁頭符已經燃燒完了,變出一團紙灰,從空中緩緩地漂落下來。
「啊……」陳玉龍突然仰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把幾個沒有心理準備的人都嚇了一跳。
「快按住他!」戚文遠大喝一聲。陳玉龍的父母也是面色疾變,死死抱著兒子的手臂,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再看陳玉龍,只見他的臉色潮紅,額頭鬢角青筋暴露,張著嘴呲著牙,一副很是痛苦的模樣。他拚命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他的父母聽了戚文遠的話,用盡全身力氣抓著他的雙臂,不讓他反抗。
與此同時,在距離此地幾公里的一個小區居民樓裡,一個十六七歲少年人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手裡吃著蘋果,眼睛盯著牆上懸掛的電視。電視裡面演的,真是韓國熱播劇《來自星星的你》。正在這時,沙發上忽然毫無徵兆地冒出一團火焰。還沒等那少年反應過來,沙發上的火焰已經劇烈地燃燒了起來。
少年人嚇了一跳,趕緊扔了手中的蘋果,拿起沙發上的坐墊,想要把火焰撲滅。沙發墊也是海綿做得,蓋到火上之後,不僅沒有把火焰熄滅,反而把沙發墊都引燃了。那少年沒有來得及丟掉沙發墊,火焰燒到了他的手上。少年慘叫一聲,看著越燒越大的火焰,心急如焚。他趕緊跑到廚房,不顧手上的燙傷,用臉盆接了一盆水,匆匆跑回客廳,把臉盆裡的水澆在火焰上。
水潑上去之後,火焰立馬減小了很多。那少年見這樣奏效,又急急忙忙跑了幾趟。幾盆水下去,總算是把沙發上的火焰澆滅了。而此時,沙發已經被火焰燒燬了一小半。沙發裡面裸露出來的木材已經燒成黑色,裊裊地冒著余煙,夾雜著刺鼻的膠皮燒焦味道,直衝鼻孔。
那少年看著燒焦的沙發直發呆,他記得清清楚楚,在這裡地方,放著一張他千方百計弄來的符咒。他心隱約感覺到,這場莫名其妙的火災,可能和那張符咒有關。因為剛才,他就是看到那張符咒,突然無緣無故地燃燒起來,才引燃的沙發。火勢滅了以後,他才感覺到自己雙手疼痛難忍,低頭一看,只見一雙手上全是被火燎燒的火泡。甚至連手腕上,否被灼燒成一大片一大片的紅印。
這少年忍著鑽心的疼痛,確定沙發上的火焰不會再燒起來。這才出門,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了。
陳玉龍的掙扎大概持續了一分鐘左右,慢慢地,他的反抗不再那麼激烈。臉上的潮紅漸漸褪去,臉色恢復正常,只是稍微有些慘白可能是這幾天沒有好好吃法,營養不/良所致。現在已經到了秋高氣爽的季節,一般人穿著襯衣都有些涼了,陳玉龍卻是滿頭的大汗,汗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
「玉龍,你怎麼了?」陳先生焦急地問道。
陳玉龍似乎費了很大力氣,才抬起了頭,看著陳先生,艱難地說出一句話:「爸,我好累。」
聽到兒子的話,陳先生夫婦欣喜若狂。要知道,這幾天兒子的狀態異常,整天渾渾噩噩,好像不認識他們夫婦一般,從裡沒有叫過他們。現在,兒子開口叫爸了,陳先生激動的差點哭出來。後來注意到,身旁還有兩個外人,強忍著淚水,沒有流出來。而他的太太,則沒有這麼多顧忌了,早就抱著兒子泣不成聲了。
等他們三人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戚文遠才示意他們坐下來。屋裡的一切恢復如初,蠟燭也在陳先生夫婦問候兒子的時候,戚文遠熄滅了重新放回桌角。
戚文遠看到他們一家三口都坐回原處,三人六隻眼睛都停留在了自己身上,戚文遠方才說道:「看來,我估計的沒錯。你的兒子,果然是被人下了犁頭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