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公薨(讀音hong,中國古代天子之死叫「崩「,諸侯之死稱「薨「)了的消息傳到晉國之後,趙鞅敏感的意識到晉國稱霸的機會來了,現在他需要的是派人以國君的名義前往齊國弔唁,進而探查一下目前齊國的真實情況。
晉國大殿。
執政趙鞅:「啟稟國君,據報齊國景公於三日前薨了。」
「哦,真的死了?」齊景公的死令晉定公很是吃驚,前幾天還與晉國積極爭霸的齊景公竟然突然就死了,晉定公的吃驚之情可想而知。
「千真萬確,齊景公聽到戰爭失敗的消息後,急火攻心,突發疾病薨了。」
「哈哈哈,這個老傢伙一死,今後就再也沒人同咱們爭霸了。好,那依執政之見,我們應該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齊國也是大國,國君去世,按照禮儀,我們應該派人以國君使者的名義前往弔唁,藉機我們也可以打探一下齊國國內的情況。」
「那好,就依愛卿之意派人前往。愛卿以為何人可擔此任前往齊國弔唁?」
「既然是國君的使臣,身份當然不能低,至少應該是四卿中的一位,微臣以為下軍佐智申大人可擔此任,一則智氏乃是晉國的世卿,二則智氏與齊國沒有太多的仇怨,擔當使臣再合適不過了。」
對於趙鞅的安排,晉定公一向放心,於是說道:「就以執政之見,派智申代表晉國前往齊國弔唁。」智申出列。
晉定公:「智愛卿,寡人派你為使臣,出使齊國弔唁景公,望你不負使命。」
「臣當竭智盡忠完成使命。」
下朝後,智申回到府裡將準備前往齊國弔唁之事對諸位家臣、公子們說了一下,順便將此後幾天的事情做了安排。
士茁:「主公這次前往齊國,名為弔唁,實為探聽齊國的情況。」
智申:「先生所言極是,國君和執政大人都是這個意思。」
「既然如此主公不妨多帶幾個人,一則目前齊國正值國喪期間,肯定比較亂,人多了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二則可以派人多去一些地方看看,也好發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隨後士茁轉向智瑤:「二公子不想一起去齊國嗎?」
智瑤一愣,隨即說道:「孩兒願同父親大人一同前往齊國,還望父親大人允諾。」
既然智瑤已經提出,智申也就隨口答應道:「也好,那你就準備準備。」
稍作準備後,智瑤來到士茁的住處。
見到士茁,智瑤開門見山的問道:「先生為何要我隨父親大人一起前往齊國?」
「依公子的聰明,難道還看不出其中的意思?」
「智瑤愚魯,還請先生明示。」
「齊國乃是東方大國,既有與晉國爭霸的想法也有爭霸的實力,今日國君新喪,國內的各種力量肯定會有一番角逐。今後你若想有一番作為一定要好好瞭解一下齊國這個強有力的對手才是,不但要瞭解齊國的風土人情,還要重點瞭解一下齊國目前的政治力量。你到了齊國之後最好找這幾個人談談。」
智瑤誠懇的說道:「先生請講!」
「上卿國夏、高張外還有將軍陳乞,認真聽取他們的每一句話。我聽說齊景公臨死前廢長立幼在齊國影響很大,這幾個人將會是齊國今後的政治風向標,務必多留心他們的每一句話。」智瑤點頭稱是。
一個月後,智申、智瑤父子回到晉國。在向國君和執政匯報完情況之後,智瑤就直接來到士茁的住處。
見到風塵僕僕的智瑤,士茁先給倒了一杯茶水,「公子回來了!先坐下喝杯茶。」智瑤拿起來一飲而盡,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將齊國的情況向士茁道來。
「先生,我這次去齊國才發現齊國的國君竟然是一個**歲的娃娃,這麼大點的小孩能幹什麼,連鼻涕都擦不乾淨還能和我們爭霸主。倒是他那位母親芮姬很不一般,處理事情還是井井有條的。」智瑤快人快語,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就說了出來。
「這位芮姬不一般啊!硬生生把齊國的大位給兒子爭個過來了,沒有出眾的手段是不會成功的。公子見到國夏和高張兩位輔政大臣沒?」士茁慢條斯理的說道。
智瑤說道:「見到了,二人對於新國君還是滿忠誠的,表示一定會繼承齊景公的遺願輔佐新國君。不過有個情況我覺著有些蹊蹺,我父親大人拜訪完二位輔政大臣之後前往陳乞府上,碰到了不少大臣都在那裡,看到我們來了之後就紛紛離開了。」
「哦,這倒值得推敲,你繼續說。」
「我和父親拜訪陳乞的時候,陳乞所說的話也很耐人尋味。」
「他說什麼?」
「他說先國君不體恤民情堅持與晉國爭奪霸主之虛名,很是不應該。他希望今後齊國能夠與晉國永結盟好,並讓我們向國君和執政大人問好,說是有機會一定會前往晉國拜訪二位。臨走前又一直堅持將我們送出大門。先生,你說這是不是很反常?」
士茁聽後,沉思一會兒說道:「這的確有些反常。按說國君新喪陳乞他不應該說國君的壞話,但他此時說出來明顯有討好晉國的意思在裡面。那他為什麼要討好晉國呢?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想取得晉國的支持。」
智瑤不解的問道:「他要幹什麼需要晉國的支持?」
「公子見到齊國的原太子沒有?」
智瑤搖搖頭。
「你雖然沒有見到齊國原太子呂陽生?但我知道他肯定不甘心太子之位被呂茶奪取,一定是找到了陳乞,請陳乞幫忙奪回齊國國君之位。但據我所知呂陽生此人性格懦弱,即便是奪回國君之位也未必能夠掌控的住,那今後齊國看來有可能被陳乞所掌控了。你的觀察陳乞此人怎樣?」
「精明能幹,談吐不凡,是個人才。」
「看來齊國不太平了,如我猜的不錯的話,齊國將會在一年之內發生內亂,呂陽生當上國君,陳乞執掌國政。」
士茁話畢,智瑤甚是吃驚道:「先生為何如此肯定?」
「通過剛才公子之言,我再聯想一下前一段時間的齊國入侵晉國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陳乞發動政變那是蓄謀已久的了,以往齊國的兵權都在上卿國夏手裡,而上次的齊國的主力卻由陳乞率領,這就說明陳乞想在齊**隊裡樹立威望;另外你剛才說陳乞府裡有很多大臣出入,這也就說明陳乞以齊景公廢長立幼為借口把一些不滿此事的大臣拉攏在自己的手下,等到發動政變的那一天就會有很多人站在他一邊。現在他已經具備了地利人和,至於天時嗎,肯定不會超過一年,因為時間一長呂茶坐穩了江山對呂陽生和陳乞肯定不利,他們一定會在呂茶立足未穩的時候發動政變。」
智瑤倒吸一口氣說道:「這麼說齊國的內亂是在所難免了。那我們該怎麼辦?」
「以逸待勞、靜觀事變,必定一個亂哄哄的齊國對於晉國來說可是好事,晉國稱霸的機會到了。」
智瑤:「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