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趙府。
圍城一個多月後,趙氏宗主趙鞅已經是焦頭爛額,正在和兒子趙伯魯及一幫家臣商議當下的戰局。
趙鞅:「目前我們已經只有晉陽一座孤城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城裡的糧食將會用完,士兵也將會慢慢的失去戰鬥了,下一步我們將怎麼辦?各位拿個主意。」
大家一片沉默,都很清楚,一個多月來該想的辦法都想了,該用的策略也用了,現在還能有什麼好辦法。
看到大家都不說話,趙鞅望了望太子趙伯魯,「伯魯,你是太子,你先說說。」
趙伯魯唯唯諾諾道:「一切全憑父親安排。」
趙鞅最見不得趙伯魯這幅唯唯諾諾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自己的果斷,頓時大怒,「蠢才,要我安排,那要你幹什麼,我真擔心我百年之後你如何能夠擔起趙氏一門的重擔。哎,要是無恤在絕對不會像你這樣。」
見到趙鞅發怒,董安於趕緊勸阻:「主公息怒,此時還沒到萬分危急之時,臣建議盡快派人前往郇城請求智氏以及韓魏兩家,請求他們從中斡旋,上奏國君下令撤兵。」
姑布子卿接著說道:「無恤公子前往雲溪洞學習已有幾年,可否派人出城請其回家,說不定他會有解決當前危機的良策。」
「現在晉陽被圍得鐵桶一般,莫要說人,就是隻鳥也休想飛出去。」趙鞅無奈的說道。
董安於:「要想出去,其實也很簡單,目前圍困東門的是籍秦帶領的兵馬,這些兵馬本來就是我們的人,雖然跟著籍秦背叛我們但是心裡還是對趙氏有感情,要想出去可以從東門突破,即便是被發現也不會太為難我們。」
「以先生之意難道是讓我們派人從東門偷襲出去?」
「那樣太過於暴露,晚上主公只需帶一隊人馬從中行寅守的南門殺出,其他的人就會過來增援,這時我們再派人從東門出去,定會萬無一失。」
「只好如此。」
當晚趙鞅率軍向南門發動進攻,造成南門突圍的假象,當二卿的所有兵馬都前來增援南門的時候。家臣虎會和趙府家人從東門衝了出去,分別奔往郇城和恆山。
恆山雲溪洞。
雲溪老人一身白衣坐在青石上正在與趙無恤談論近來的學業。
「無恤,為師近來教你的劍法學得如何?」
「有所進展,但還不熟練,弟子練習一下,請師父指教。」
說完,趙無恤就開始練習起來。
正在此時,童子上來稟報:「師傅,山下趙府來人說有要事稟報。」
:「帶來人到這裡來。」
不一會兒,趙府的家人跑了上來。從來人滿臉的灰塵可以看出,他一路狂奔沒有停息。
「拜見大師,拜見二公子,大事不好了。」見到趙無恤後,來人氣喘吁吁的說道。
雲溪老人:「何事如此慌張,慢慢道來!」
這時童子給來人端來一碗水,來人一邊大口的喝水一邊就把晉陽的形勢說與雲溪老人和趙無恤。當趙無恤聽到父親趙鞅及幾萬人馬在晉陽受難時,眼圈一下就紅了,雖然從小到大,父親不太待見他們母子倆,但那必定是自己的父親,特別是近幾年來父親待他們母子還算不錯,何況現在母親也被困在了晉陽。
聽完之後,雲溪老人不急不慢的說道:「無恤,看來你也該回去了。」
「師傅,我的武功還淺薄的很,我怕幫不了父親大人,還會影響他。」
「學無止境,武功學到什麼時候也不會有學完的那一天,現在你應該向晉國這個大社會學習了。何況你父兄有難你若不去幫助,那就是學得再多也是惘然。」
「弟子記住了。」
「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晉國到今天已經六百多年,該分了。」
「弟子不明白,請師父明示。」
「當年文公為了防止公族勢力太大,實行六卿制度,結果造成今日晉國的六卿各自為政,現在雖說還是一個晉國,但是實質上是六卿各自按照勢力範圍實行統治,相互之間矛盾重重,都想吃掉對方,才會有今天的戰爭。經過這場戰爭,晉國將會有新的組合。」
幾年學習下來,趙無恤深知師傅天文地理無所不通,於是問道:「師傅對這場戰爭有何見教?」
「趙氏在晉國根深蒂固,有佔領著晉國北部最大的地方,雖經磨難,但還會有驚無險的。」
「弟子知道了,弟子此次下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再次見到師傅?還望師傅多多指點。」
「晉國人民多年來飽受戰亂之苦久矣,渴望穩定、渴望幸福,以後你若執政,望多施仁政造福人們。」
「師傅,這對於無恤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何況現在父母還在圍困之中,如何就他們脫險,才是無恤當下需要考慮的事情。」
「不遙遠,以後你會知道的,望你能夠謹記給晉國人民一個穩定的家園。」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無恤當竭盡所能多施仁政,造福人民。無恤在此別過。」
趙無恤跪下來,面對師傅磕了三個頭,含淚別過。
經過兩天的快馬飛奔,夕陽西下的時候趙無恤與僕人來到趙籍圍困的晉陽北門。傍晚的晉陽城被三家的兵馬團團圍住,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二公子,晉陽已被圍得水洩不通,我們如何進得。」
「隨我來。」
只見趙無恤打馬飛奔,直衝向晉陽城。
「有人要衝進城,快堵住。」趙籍手下喊道。
趙無恤抽出劍來對準衝上來的士兵「刷刷刷」幾下,圍上來的士兵就倒在了地上。
見來人如此厲害,士兵紛紛退到一邊。
「給我衝上去。」這時一個軍官模樣的人騎馬衝了上來。
趙無恤飛身衝向對方,只兩三回合,就把對方砍死在馬下。趙籍的兵馬本來就是一幫烏合之眾,沒有多少戰鬥力,見到將軍被趙無恤看似,再也沒有人敢衝過來。
趙無恤與僕人快馬來到晉陽城下。
「快開門,二公子回來了。」城外打鬥的一幕把城頭的士兵們看得都驚呆了,直到聽到有人喊開門才回過神來,趕緊打開城門。
趙府。
「二公子回來了,二公子回來了。」門人一路小跑到大廳向趙鞅報告,就在眾人吃驚之際,趙無恤快步來到大廳,趙鞅見狀,大喜過望。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趙鞅高興的看著趙無恤。「敵軍封鎖如此嚴密,你是怎麼進來的?」
「二公子可厲害了,一個人簡直就是出入無人之境,殺得敵人不敢近前。」僕人說道。
「哦,真有這麼厲害!」趙鞅驚喜的看著趙無恤,走上前來扶著趙無恤的肩膀說道。在他的眼裡這兩年趙無恤長高了,也壯實了。
突然趙鞅想到什麼似的說道:「無恤你們一路鞍馬勞頓還沒吃飯吧?來人,快去為二公子準備飯菜。」
不一會飯菜上桌,趙鞅與趙無恤坐下來一邊吃飯,一邊對趙無恤說當下的時局,「無恤,來時你已經看到了,我們趙家現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了,你有什麼良策,儘管說來。」
「父親,孩兒現在剛剛回來還沒有想到好的辦法,待孩兒稍作休息思考一下,明日再向父親大人匯報。」
「好,為父等著你的退敵方略。」
兩人吃完飯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