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別哭了。」一隻大手將哭得不成人形的展馥馨拉進懷裡,「再哭下去,家裡人又該以為我欺負你了。」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展馥馨原本的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她的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桿,身子顫得厲害。「對不起,我還拿刀傷了你……」
想著兩個月前在香港的時候,他冷著臉離開,手臂上的血跡還一路滴落在地板上,但那時候她想只著失蹤的兒子,根本不去理會他同樣的焦急。
想到這裡,她的心好疼。
看著那個在自己懷裡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女人,慕容棋第一次感覺到女人的眼淚還真是讓人頭痛不已。
展峻熙剛才第一眼看到他受傷的時候哭得很傷心,不過嘛,孩子就是孩子,哭了不到五分鐘,馬上又因為能夠見到兩個月不見爹地,喜悅地破涕為笑了。
此時,為了給爹地媽咪一個獨立相處的空間跑到他的地下收藏室玩去了,因為這次從紐約回來,他帶來了他最想要的東西。
於是,兒子棄老爹而去了。
但兒子的娘還是哭個不停啊!沒有安慰過女人的他只能別想他法了。
「展馥馨,你壓到到我傷口了!」
「啊!?哪裡痛?哪裡痛?我馬上去醫生……」哭得傷心的她從他懷裡起來,慌亂的就想出門,卻被他拉住了。
「沒事了!」他臉上露出得逞的笑。
「你——你竟然騙我?」展馥馨嘟著嘴瞪他,臉上還掛著一串串淚珠。
「那你要哭到什麼時候?」他伸出手幫她擦掉臉上的淚珠兒。
「你這人最衰了,不管什麼時候都想騙人。」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他還打著石膏的右腿,忍不住撫上了他的臉龐,注意到他眼窩下有著淡淡的黑影。
他瘦了!不僅那張俊臉瘦了,整個人似乎都瘦了一圈。
兩個月不見,他竟然是出車禍了!而且竟然只瞞著她跟展峻熙。怪不得有一段時間,慕容航任夫婦都不在家,據說是出國訪友去了。
現在她知道他們不是訪友,而是看慕容棋去了,但他們為什麼都告訴她一聲?怕她還不原諒他?
溫熱的大手轉而把她軟滑的小手拉了下來,緊緊地握住不讓她有機會抽離,「如果當時告訴你,你會去看我嗎?」
「不去。」她有些賭氣的回應,「以為自己駕駛技術有多好,開快車很爽嗎?」
剛才在樓下,慕容航任已經把他發生車禍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他不但開快車,還是酒後駕車。她體驗過他這人開車起來瘋狂的模樣,更不要提喝了酒後有多瘋狂了。
真是讓人又氣又惱!
他真以為自己是車神啊!車神舒馬赫還有出意外的時候呢!
「對不起!」他把她的手放在他唇邊,「那時候心情不好,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他低垂的眼裡多了抹澀味。
「什麼怎麼辦?」她發亮的黑眸緊緊地盯著他。
「因為熙熙的事情,你要跟我結束,你不想再理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才留得住你。所以處理完公事後,才去喝酒。」誰知道越喝越煩,又不敢打電話給她。
「唐尼的事情為什麼要瞞我?」
「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自責。」
「這麼怕我不留在你身邊嗎?」
「怕。」他有些蒼白的臉色頓時有些可疑的紅雲浮現,他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中,「我想與你在一起,我知道,你對我還有感覺的,你只是被熙熙的綁架事件嚇到,對我沒有信心,所以你選擇逃避,而我知道,我以前確實很混蛋,所以我願意用耐性等你平靜下來,等你平靜下來重新回到我身邊。發生車禍不是我願意,我唯一的慶幸就是老天只傷了我一條腿,所以我趁養傷這段時間給你沉澱心情。這次回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再離開我。我會等,一直等到你想好為止。」
他是集權勢、財富出生的慕容家六少爺,自小到大一向狂妄自大,從來不相信愛情,不是受過情傷,只是自傲得認為世間沒有哪個女人值得他放下身段。
因他條件出眾,太多太多的女人主動接近他,讓他抱著遊戲人間的心態,從未想過婚姻與責任的問題,唯一閃過腦海的計劃大概就是玩到三十歲再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孩成家,這種想法很實際也很自私。
誰能料到世事如棋,當年才二十一歲的他,自負自傲,以為誰也收服不了他,誰料到被一個外表清純的女孩給拴進了訂婚,最後還被套進真實婚姻裡,當時他真的氣死自己,也氣死了展馥馨。
所以,從未想過要對她好!
離婚後再度重逢,他才慢慢領悟,自己其實一點也不討厭她,相反的,他是強逼自己不去喜歡她,就為發當初對自己的承諾,要讓她後悔與他訂婚,後悔與他結婚,意氣用事。
事到如今,他認清了自己的心,想與她永遠在一起,卻沒料到這樣一次綁架事件差一點把她推離他身邊。
他想挽回她,但從未對任何女人上過心的他,卻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把她留下來,只能順著她的意讓她平靜一段時間。
展馥馨再度掉下眼淚,止也止不住。
這男人是一個永不放棄的人,而她是他永不放棄的目標。
為了不讓她自責,他隱瞞的唐尼的事,為了讓她沉澱心情,他出了這麼重的車禍也不跟她說一聲,如果不是自家兒子天天喊著要見爹地,相信他一定會等到做好復健才回來見她。
他說,他會等她,等到她想好為止。
這份感覺讓她陌生又心疼,心疼得想掉眼淚。原來他也可以為她做到這一步,以他過去的作為,這是她從來都不會相信的,但現在她……
「馨馨,別再哭了!」把抬起她的下巴,「我說這些話不是讓你哭的,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或許以前的我確實是做了很多很多讓你不開心的事,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不開心。我只想知道,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她勉強想讓自己擠出一個笑,但笑容卻破碎不堪,她撐不住還是讓淚水迷濛雙眼。
「你說對了,我之所以想結束我們的關係,並不是不愛你了……」
「馨馨……」這心頭狂震,這是他第一次從她嘴裡聽到『愛』這個字眼,一雙黑幽幽的瞳眸屏息地盯著她。
「你知道嗎?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個晚上後,我就迷戀上你了。才會主動挑釁你與我發生關係。你知道嗎?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每次從人群中看到你,總是意氣風發又傲氣沖天,那樣的你讓我深深地著迷,與你訂婚我不安,但我仍然願意等候,結婚時你威脅我不會讓我好過,我卻仍舊抱著深深的希望,期待在我們的婚姻裡,你總有一天會真心接受我。」
「但是很遺憾,在我們短暫的婚姻中,我還沒有來得及去經營它就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最後逼得我不得不失望的離開,但是我沒有後悔過,甚至我在發現有了熙熙後是多麼的高興,他是我的天使啊……」
「我愛你,愛了這麼久。一直以來對你的感覺都沒變,所以五年後再度從國外回來,你強勢地把我們母子倆要回身邊,我的掙扎沒有太久。因為愛,所以沒有太久。但是發生熙熙綁架失蹤的事件後,我嚇壞了,開始重新思考著未來,我極度害怕再度陷入失去摯愛的恐懼之中。我更怕的是,你從未說過你喜歡我,我擔心你對我的感覺能持續多久?畢竟你有過太多的女人,我擔心我會不會有一天,你會像對以前那些女人一樣把我給甩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慕容棋就用力的抱住了她,「馨馨,傻瓜,你跟那些女人怎麼會一樣呢?我不喜歡你怎麼會與你結婚?說是家裡人逼著我,但我如果反抗到底,他們又真的能把我怎麼樣?如果不喜歡你,我會在五年後你騙我說跟冉陽結婚時恨不得要殺了他?至於你說我以前有過太多女人,我承認我做錯了,當初我追求的就是激情而沒有負擔的男女遊戲。現在我接受教訓,所以,我不會再犯錯。」他慎重的承諾。
展馥馨的眼淚又淌了出來。
「馨馨,你說兒子是你的天使,而你和他就是我的一切,我生命中已經不能沒有你們。」
小小肩膀在他的胸膛不斷的顫動,她哭得更凶了。
「馨馨?」說了這麼多,他要的只是一個答案,一個她會答應永遠留下來的答案。
她將臉更埋進他的胸膛,狠狠地哭著,「討厭,討厭,你好討厭!我以為我的夢想不會有實現的一天……我以為,你永遠不會說你愛我……」
他的雙眼瞬間閃閃發亮起來,「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展馥馨眉梢眼角,有淚有笑,抱著他只是一個勁的點著頭,說不出話來但讀得出他的心意,慕容棋欣喜若狂的將她抱起來,顧不上自己的腿上還綁著石膏從輪椅上起來——
悲喜交加的一幕就這樣發生了,他與懷裡緊抱著的心愛女人一起重重地倒到了地上——
「啊——」
「嗯——」
女人的尖叫與男人悶哼同時響起。
「慕容棋——」展馥馨首先反應過來,還好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才不致於讓她痛得很離譜,但某個用半個身體擋著她的男人就不知道了,「你有沒有怎麼樣?」
「這個——恐怕要問醫生才知道了。」明明痛得五官都皺到一起了,他竟然還能耍幽默。
「顯然傷得不夠重,居然還有力氣開玩笑!」她瞪他,「幹嘛要忽然站起來?你不知道自己不良於行嗎?」
「是你忽然變重了!」
「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還是我讓醫生過來?」展馥馨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她七手八腳的從地上站好,然後小心翼翼地想把他從地上移到輪椅上,但該死的!這男人明明受傷了,而且看起來瘦了很多,但憑她一個人的力氣還是沒有辦法把他拖起來。
「別浪費力氣了,坐下來給我好好抱一會。」雙手撐在地毯上的慕容棋反而不在意道。
「真的沒事嗎?」展馥馨喘著氣坐到他身邊。
「沒事。」他趁機摟過她,「我們什麼時候把結婚手續辦了?」
這人,真是!她剛剛解開心結他馬上不浪費一分一秒的談到關鍵問題。
「等你的腿可以走路再說吧!」展馥馨窩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這溫馨的一刻是她盼了好多年的,唯一遺憾的就是某人的襯衫被她的眼淚荼毒得濕了臉蛋貼過去有些不舒服。「你要不要換衣服?」
「你幫我換嗎?最好可以幫我洗個澡,我好久沒有舒舒服服地泡澡了!」一邊說著,沒有受傷的手已經不老實起來。
展馥馨拍賣他作怪的大手,「慕容棋,你都傷成這樣了,腦子裡面怎麼還是這些黃色廢料?」
「老婆,我傷的是右腿!」
「那又怎麼樣?」
「我的第三條腿沒有受影響。」
「什麼第三條腿?」
「這裡是第三條……」
「啊——慕容棋,你這個色鬼!」
天下的有情人,所謂的幸福,大抵都如此吧。
……
慕容棋的大腿骨折傷回國後在展馥馨的幫助——或者說監督下,每天都乖乖地按照醫生為他安排的活動進食、檢查,復健,休息,一切聽命行事,哪還有在美國時每天都要把所有的醫生護士都罵一輪還不解恨的囂張樣?
為了早日把老婆娶回家,他日日咬牙做復健,再疼,再累也不停,甚至經常超前醫生為他規定的進度。
「慕容棋,時間到了,今天的練習就這到這裡為止。」看到他咬著牙揮汗如雨,展馥馨總是心疼。
「沒關係,我還可以。」他對她微笑,「你瞧我現在不是走得很好?」
是的啊,他走得越來越好,已經用不著輪椅了,而是換上枴杖了,連醫生都說這是個奇跡,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病人能夠復原得如此迅速。
但他做到了。
他跟慕容家所有的可以一手撐起半天邊的哥哥們一樣,有著無與倫比的決心與毅力,當對一個人或一件事下定決心的時候,勢要堅決執行到底。
「是不是我可以行走自如的時候,你就嫁給我?」
那日,他與她第一次來醫院做復健前,他很慎重地問她。
當時她含笑著點頭。
那時他信心滿滿地握著拳頭對著天空喊道:「展馥馨,你就等著那一天好了。」
那一天,就快要到了吧?
展馥馨站在那裡,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心疼他了。
「馨馨,讓開……」
驚慌的嗓音匆地在她耳邊響起,她回神,恍然發現他正搖晃的身體朝她倒落。
她本能地伸臂去接,卻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兩人同時往地上倒去。
砰!
後腦勺碰上了地板,這一次不再有柔軟厚重的地毯,疼得她頭暈目眩。
「馨馨,馨馨,你沒事吧?」他驚慌不已地喊著,急忙從她身上滾落,掙扎著想把她扶起來。
她眨了眨眼,好一會才恢復神清目明。
「我沒事。」她笑著,伸手撫上他毫無血色的臉龐,「別擔心。」接著,她撐起上半身,坐在地上。
「笨蛋,剛才幹嘛不躲開。」他懊惱地說道,「我不是讓你躲開嗎?你沒聽到?」
「我怕你摔下來嘛——」
「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摔?你有沒有受傷?頭痛不痛?」他焦急地想探視她的後腦勺。
「我不痛,真的沒事了。」
「下次不許再這樣了。以後我練習走路的時候,你不許再靠近這麼近了?」
「你這是心疼我嗎?」
「對啊,我心疼你,滿意這個答案嗎?」
「滿意!」展馥馨笑了,「今天我們就練習到這裡,先回家了,好不好?」她想扶著他起來,他卻賴在地上不動。
「我還要再練一會。」
「慕容棋,我發現你現在比展峻熙還難搞哦!」
「因為我是他老子!」賴在地上的男人大言不慚道。
「你到底起不起來?」
「不起!」
「起不起?」再問一次。
「不起!」問一百遍還是這個答案。
「那我先回去了。」展馥馨起來轉身就往外面走。
「展馥馨,你敢走!」看到佳人真的不理會他,他氣急地從地上起來,抓過枴杖就想追人,結果,腳步太急了,一個不留神,『砰』一聲,竟然又摔倒在地了。
「慕容棋——你要不要緊?」本來就不是有心要先走的人,聽到聲音立馬轉身回來。
這樣的戲碼幾乎每天都在醫院的復健室裡發生,一直到慕容六少真真正正甩開枴杖的那天為止。
一年後,m&z集團。
「展馥馨,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嫁給我?」
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裡,慕容棋扔下他的得力助手剛剛遞上來的一沓文件不爽道。
一身利落套裝的展馥馨故作不解道,「我真不懂,不過是一張結婚證書而已,你何必那麼在意?」
「第一次結婚的時候,你不是很堅持的嗎?」風水輪流轉,如今是他想抓住她,讓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女人不知為何越來越狡猾了!肯定是被商初蕊帶壞了!
去年他經過艱苦的復健終於甩掉輪椅跟枴杖了,以為他們可以再結一次婚了,結果展馥馨倒好,說兒子去了學校,她在家無聊,又不放心剛恢復的他工作太累了,所以自願地說要到公司幫他,等等再談結婚的事。
為了天天都能見到心愛的女人,他當然願意。
但展馥馨打破了他總是認為女人的功用就是在床上取悅男人的觀點,她大學學的是管理,公司的業務上手得很快,短短的不過一年時間,她就已經成為他不可或缺的助手。
但他不想要一個能幹的助手啊!特別是每次與他一起出門應酬時,那些男人的目光讓他不爽到底地想吼兩聲,「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
但總是在她的明示暗示之下,忍了又忍!
但是這口氣越忍他越忍不住了!
明明兩人天天睡同一張床,一起睡一起醒,一起到公司一起下班,這女人就是不同意結婚,這都是什麼事啊!
聽到他在處理公事的時候還不忘記把這事提出來,展馥馨聳聳肩,不以為意,「那時候我年紀太小,不懂事,現在我長大了,忽然覺得婚姻也沒有那麼重要,只要兩個人相愛就夠了,對不對?」
「展馥馨,你現在以玩弄我為樂是不是?」
「我哪有啊?」她很無辜道。
「那你什麼意思?」他惱火地從真皮椅子上站起來,兩大步越過辦公桌直挺挺地站到她面前,一手勾住她的腰,一手強迫性地抬起她的下巴,那氣勢大有她不給他一個答案就不罷休的意味。
「我也想努力地做出一番事業嘛。」展馥馨很認真地回視他,「你看水晶姐是商氏的董事長,蕊蕊姐也是可以獨擋一面的女強人,我怎麼好意思一個人在家沒事做?」
「家裡的米蟲女人大把,你怎麼不向她們看齊?」慕容棋不屑道。
除了大嫂商水晶及商初蕊,其它的各位嫂子們所謂的事業對於慕容六少爺來說,完全上不了檯面。
「亂說八道,哪有米蟲啊!小心你又要得罪家裡的女人們,要不然到時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
「我現在討論的是我們結婚的事,不要扯到其它女人。」慕容棋不滿地瞪著她,卻發現她光潔的額頭上面好像有個隱隱的紅印,那位置就在她原來長胎記那裡。
她不是說做了鐳射嗎?這一年以來他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同,但現在怎麼好像有點又長出來的樣子?不過,他現在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你不能等我在事業上有一番成就再來談結婚的事情嗎?」
「什麼才叫有成就?我把總裁的位置讓給你坐好了!這樣行了吧?同意結婚了吧?」慕容棋抿著嘴不悅。
「我又沒想坐你的位置……」
「我管你要不要坐那個位置……」不想再跟這個女人逗嘴,慕容棋一手放開對她下巴的鉗制,大手一揮,桌上堆積的文件已經應聲而落,然後在展馥馨來不及問他想幹什麼時,整個人已經被他推倒在寬大的辦公桌上,隨後寬厚的胸膛壓了下來。
「慕容棋,你要幹嘛?」展馥馨雙手抵住他,左躲右閃地不讓他親下來。
「逼婚!」他惱火把她兩隻小手抓住舉到頭頂,看她這次怎麼躲。
他忍無可忍了,按正常渠道來求婚已經很難成功,那只能別開闢道路了。他就不信,等她肚子大起來,她還會拒婚,她想拒,展邦睿也不會同意的。
「你再不放開我,我要告你職場性騷擾了!」展馥馨踢動著雙腿卻怎麼也掙不開。
「告我強暴都沒用。」
「門沒鎖啊……」
「無所謂!」反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在工作時間『辦私事』了,相信沒人敢打擾的。
至於慕容六少有沒有求婚成功呢?
在辦公室折騰了一下午的六少爺,終於滿足地抱著准老婆靜靜地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一手輕柔地把她汗濕的長髮撥到腦後,一邊輕吻著她的額頭。
嘴唇剛印上去,他卻驚訝地發現早前發現她有著淡淡紅印的地方似乎更明顯了,他沒有親得那麼用力的。
他停住了親吻,拇指輕撫上去,「馨馨……」
「嗯……」展馥馨累得很,聽到他的叫喚迷糊地應了一聲。
「你這裡……怎麼變紅了?」
「變紅?」聽到他這麼一說,展馥馨馬上從迷糊中清醒過來,她焦急地從他懷裡起身,在他不解的目光中不顧全身的酸痛衣服也沒有穿立馬跳下床直衝浴室。
「搞什麼?」不明所以的慕容棋隨即不放心地跟上去。
浴室裡,展馥馨就著明亮的燈光在鏡子前細細的端祥著慕容棋剛才手指輕撫的地方,果然變紅了。
「胎記本身本來就有可能隨著年紀增長或體內激素上升而消失,只要之前檢查沒有問題,不必太擔心。」
她記得以前懷熙熙的時候,額頭上的胎記就越來越淡,直至最後在生下他之後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那時候在國外的醫生是這麼跟她解釋的。
那現在它好像又長出來了,她是不是懷孕了?
她的手下意識地撫著還平坦的肚子,這一年,他們在一起,大部分情況下都會做預防措施,但也有情況特殊的時候,例如說安全套用完了,但某人等不及,例如說,剛才他故意不做任何措施的……
而且,他們的動作還這麼激烈,會不會傷到可能的小生命……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慕容棋從身後抱住她,望著鏡中那張有些失神的臉蛋。
「慕容棋,現在幾點了?」展馥馨忽然問道。
「差不多七點了吧?」他進來的時候也沒有注意看時間,不過,應該是這個時候差不多,他猜測著。
「這麼晚了?」
「肚子餓了?我出去叫外送。」他體貼地親著她小巧的耳垂,兩人什麼也不穿的情況下,他好像又想要了。
「不是,我想去一趟醫院……」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確認這件事。
「去醫院?」聽到她這麼一說,他所有不該有的念頭都消失了,「哪裡不舒服?」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一輪,直接抱起她就往門外沖。
「你放我下來了,我沒有不舒服。」展馥馨看他急匆匆的模樣,心中卻甜滋滋起來。
「那去醫院幹嘛?」聽到她說沒有不舒服,放下心的慕容棋正她把她放回床上。
「我想,你是不是又要做爹地了?」
「什麼?」慕容棋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說,你又要當爹地了。」
「不可能這麼快吧?」他瞅著她,有點不敢置信。雖然他一整個下午真的很用力地播種了,但是一個受精卵的形成也沒有這麼神速吧?
「我沒說是剛才有的!」看到他這樣,展馥馨忽然生氣了,「你以為你每次都有做預防措施嗎?做了還不一定百分百保證呢!」
「你先別氣啊!」看到她真的要生氣了,他總算是回神了,心裡得瑟得不得了,「我們馬上去醫院,哦,不,讓家庭醫生來這裡也行。」
「還是去醫院好了。」她才不要讓家庭醫生來這裡,多丟人啊!
「好,去醫院。」他得意洋洋地摟住她,「如果真的有了小baby,我們馬上結婚,絕對不能讓他成為私生子。」
「胡說八道,我的孩子才不是私生子。」她伸手敲他頭,卻被他順勢抓住,一根一根含進嘴裡。
「我希望我們的第二個寶貝是在結婚的狀態下出生的,好不好?」
「你等這一天是不是等很久了?」因為他過於清色的動作,讓她臉頰像是被塗抹上天邊的彩霞一樣紅。
「對啊,等很久了!」他把她牢牢地圈進懷裡。「我剛才有沒有弄疼小寶寶?」雖然還沒有得到確認,但他已經認定,她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種。
「沒有啦!」
「那我們先去洗個澡吧!洗完澡我們去醫院。」他一絲不掛地起身,把她攔腰抱起重新往浴室走去。
「我要自己洗啦,你出去。」朝他一副另有目的模樣,跟他一起洗的話,估計今晚去不成醫院,而且還有可能因為他的胡鬧而鬧出事來,她才不要冒險。
「老婆,我來親自替你服務,你一定會滿意的。」
「走啦,不要你服務。」
浴室內春色滿天,卻也笑聲連連,天下間的男男女女,所謂的幸福莫過於此罷了。
九個月之後,醫院的產房外。
一夥人待在產房外已經十多個鐘頭卻始終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雖然不是第一次當父親了,但慕容棋卻是第一次看著挺著大肚子的老婆痛聲連連的進產房的。
他急得不止一次的抓到醫護人員便大吼,「她到底什麼時候才生,說啊,說啊!」
這回連大哥慕容傑的權威也無法讓慕容棋心平氣和下來,他簡直像只暴怒且隨時會把人吞進肚子裡的獅子,毫無理性可言。
雖然產前已做了詳細的檢查,甚至重金禮聘世界知名的婦產科醫生,但當產房傳出一陣又一陣的尖叫時,慕容棋還是急得直拔頭髮,要不是左右有人拉著,他好幾次都想破門而人。
「這次怎麼會這麼久?老天要保佑我的展丫頭和我的曾孫子沒事才好。」不放心在家等著展邦睿也沉不住氣地開始走來走去。
「展老,放心吧,裡面的都是有經驗的婦產科權威,一定不會有事的。」
「是啊,不會有事的。馨馨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展邦睿附和著。
「我不管了,我要進去看她。」不理會他們在這裡說著什麼不會有事這種安慰的話,慕容棋等不下去了,他直接推開守在門口的護士衝進了產房裡。
在他的身影衝進去的那一刻也傳來的嬰孩哄亮的哭聲。
精緻的傢俱和暖色系的裝潢,將病房妝點得宛如五星級飯店的高級套房,但此時,病房裡卻沒有往日的寧靜。
「慕容棋,你怎麼可以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躺在病床上已經恢復些許精神的展馥馨不滿地看著守在床前一步不離的男人。
他竟然衝進產房裡,真是太丟人了!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把那個小傢伙生出來,這混蛋就毫無預警的衝進去,嚇壞了一堆人。
「我不是擔心你嘛,進去十幾個小時還不生!」慕容棋才不在乎丟不丟臉,更何況裡面的人可是他老婆呢!
而且,就算他衝進去又有誰能把他怎麼樣?
「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這樣!」
「我不管。如果我進去的時候你還不生的話……」
「你想怎樣?」
「我就親自把那小子給拉出來。敢這麼折騰我老婆。」
「拉出來?你、你真是好野蠻!」到底有沒有一點醫學常識啊?
「你管我野不野蠻。」慕容棋輕哼著,「醫生說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我已經把身份證都帶來了,你出院那天我們馬上去辦理結婚手續。」
也就是說,在展小姐懷孕其間,慕容六少還是沒有能求婚成功,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用警車拉也要把她拉去正法。
「你好過分,我不要。」
「我管你要不要。」
「你不能強迫我的。」
「這次,就算是強迫我也要強迫你去,就這樣,沒得商量。」
這一次,慕容六少的逼婚不知道成功沒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題外話------
親們,六少的故事就這樣完結了吧!感覺無數的親們在這麼長久的時間以來的等待與支持,讓我終於把六少的故事完結。雖然過程中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比如很多的情節轉換不夠流暢,但幸好有親們的寬容!無盡的感激。
關於慕容硯與古悅悅的故事後面應該還會以番外的形式繼續的,但應該會在『舊愛新歡』完結後。
最後,仍舊還是想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