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隻手暫時使不上力氣,便抓一兩條蛇對段回聲來說完全不成問題,他才出去一小會便又折了回來,手裡多了兩條蛇,都被捏著蛇頭處讓它們完全動不了。一見人回來,田洱疲累的又眼亮了一下,「這麼快?」她都還在為受了嚴重內傷的影衛重新診脈沒完呢,這人就回來了,還抓了兩條!
「天,是金銀蛇。」就是田洱也小小地驚喜了下,然後對著那沒有邀功之意的段回聲說:「……麻煩你幫我把這兩條蛇活著放……出血來,記得要乾淨的碗,蛇膽也要完整地取出來。」
段回聲應了聲之後馬上就照做了,看著那小半碗的暈血,田洱一陣反胃,卻還是伸了手過去接,邊上的段蒼玥開聲:「還是我來吧。」他想去接田洱手中的碗,現在對她來說一個碗的重量都讓她為難了,他在旁邊就是盡可能地讓她在診治之外,盡理不用她動手。先前二人都配合得天衣無縫的,只是這次田洱卻錯過了他伸過來的手,二話不說直接就送到自己的嘴邊,雙眼一閉大口地吞嚥了下去!
「(‾▽‾;)」在裡面的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可都以為這女子是要用來治療那些傷員的啊,再怎麼說這種先例好像是有過的,可她卻……自己生嚥了?
把碗還了回去,田洱用力地按住自己的胃,不讓自己反胃而將喝進去的吐出來。那樣就太浪費了。從她喝的第一口開始段蒼玥就明白她要做什麼了,儘管這種事對一個女子來說太過噁心,正常女子是必定做不到的,可他卻知道這是對她此時最好的東西,於是當看到她皺緊了眉頭,強忍著那翻胃噁心的模樣。便毫不猶豫地將人下巴握住轉了過去。直接就以嘴封上了。
「啊。」原本震驚的一夥人,不管健康的或是不精神的,這會兒直接下巴掉了一地。於是還有人約起了蒼白無色的臉轉過頭去,非常清純地連耳根都紅了。
好吧,咱們的田洱大神醫也紅了耳根,連那翻胃噁心的感覺都給忘了,兩舌頭糾纏著讓她羞澀。小手推了推沒能將人推開,最後放充棄似地被糾纏著,當二人拉開距離時,因那狂風暴雨一般的吻造成了酥麻,田洱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跟裡香甜香甜的,不再有那血腥噁心的味道。
「……什麼?」嚼含了下。有點像糖。但是這個男人怎會隨身帶著那種可愛的東西?
段蒼玥眼裡含著笑,不知是為方纔的吻還是為著田洱此時可愛的模樣,「好東西的,對你身體也有好處。」那蛇可真腥啊,只是這麼親吻著他也覺得口中一股子的腥味。
微愣之後田洱露了個笑容,「……謝謝。」他是在幫自己。田洱理解這個理由之後,對他當眾輕薄自己一事也就不那麼放在心上了。轉向重傷者一邊,那重傷者原來是暈暈呼呼的了,此時卻難得的微紅了臉將頭轉向另一邊去。
開玩笑,他這裡可是離二人最近的,方才過於專注所以他看得清清楚楚,而且還靠得如此之近,連那細細的糾纏聲音他都聽聞得到了,雖然不是很清晰。此時的他很是興慶自己受了重傷,所以內力不足聽得不那麼真切,不然……
越想,臉越紅,火燒似的,主人這也太招搖了點。
看到那傷重者臉好紅,好吧,又是個清純的小伙子,田洱這麼想著。
重新為傷才把脈之後,田洱將手放在那傷者的胸口處,輕輕一按就痛得他微紅的臉煞時蒼白,那腮骨突了出來,說明他緊緊地咬著牙才如此的,疼得冷汗又冒出來了,卻未有發出呻吟,又是條漢子啊。
「你內臟傷得很重,肺和肝還有心臟都有出血跡象……」田洱對於傷者說明情況,「這種情況不方便開刀的,我給你開藥你服下之後,再讓武功高深之人想辦法將瘀血逼出,再靜養便無礙了,只是逼出瘀血會非常的痛苦,你要有心理準備。」別到時他一口氣上不來,直接翹了就虧大了。
那人趕緊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了。於是田洱繼續下一位,然後是再下一位,直到最後一人全被田洱診完,已到子時深夜,抱著軟趴趴的田洱,段蒼玥滿是心疼的,也是愧疚,「我快帶個大夫在身邊才對的。」這樣,她就不需要如此了傷神傷身了。
趴在男人的懷裡,聽到窩心的話,田洱無力地笑了笑,「……下回,你……把清酒收納就行……了。」白清酒脾氣雖然差了點,但醫術在她之上,必定會更有用處的。
其實,她多少也為這個男人擔憂的,不說他的身份多神秘也許有更多危險,就只是段家的當家這一頭銜已不少麻煩了,有個隨傳隨到的大夫跟著,的確是上上之策。
「嗯,都聽你的。」只要她覺得好,他就是對那些總獻慇勤的外來男人十分不順眼,他亦會忍著的。「讓我幫你沐浴吧,養點力氣之後吃點東西再歇息。」若不是那兩條蛇,大約她早就趴下了。
點點頭,儘管會臉紅,但田洱自知自己是沒辦法洗澡的了,而且不洗一臉的粘稠也不舒服。再說,又不是第一次了,再害臊就有點矯情了。
男人笑了笑,很溫柔地在田洱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便將人抱到矮小的澡間去,那裡段回聲已經準備好了熱水,還有換洗的衣物。段蒼玥坐在凳子上,大腿上坐著田洱,然後他開始大大方方地解人家的衣裳,那臉不紅氣不喘的淡定模樣,叫田洱由害羞到有些氣惱,覺得自己魅力不足的愚蠢念頭又跑出來了。
這種農舍家沒有大的沐浴桶的,所以只能一勺一勺地舀著那幾小桶的水,往田洱身上淋洗。段蒼玥洗得倒是十分認真的,彷彿清洗的不是個女人,而是尊玉像似的,那淡然的神色都叫田洱佩服了……沒辦法,她一直覺得男人大約都是下半身支配著上半身的生物。再強的自制力,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兒不對勁的地方才是吧,可這男人完全沒有。
「嗯……」聲音不自覺地從鼻間流出,田洱身子一僵,好容易平靜下去的臉又紅了,胸口跳得有點兒快,可她又沒力氣,只能這麼軟趴趴地任著這個男人摟著她的身子。
「怎麼了?」段蒼玥關懷的聲音響起,還是那般溫雅淡然,只是心跳有點兒快的田洱沒有多餘的力氣發現,那聲音之中其實隱藏了些東西。
搖首,「沒、沒……」紅著臉,任這個男人將自己……最私人的地方都清理了,田洱快把自己的唇都給咬破了,這種磨人的煎熬才結束了。
神啊,下回能不能把時間變成一瞬間?
抱著一般洗得清爽的田洱回到那客廳時,可以移動的傷員已經安排到別處去擠了,客廳有幾名傷得太重需要留意的,而田洱二人的房間就在客廳的左邊,只隔了一道門,也方便她可以隨時觀察。當然,段蒼玥是不捨得她再受傷了的,簡陋的房間連像樣的桌子都沒有,就只有那張帶著逢的薄木板桌,桌面上擺了剛剛送上來的流食,是專門為田洱做的,只是段蒼玥也有一份罷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吃肉呢……」田洱聲音本就無力了,再無精神,說出來卻有幾分綿綿的,可很愛。段蒼玥笑著,「等藥力過後,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只要,二人還活著,到時他必不會食言的。
「好吧。」田洱不是個任性的人,現在就是真給她一塊大肥羊腿她也沒力氣啃,乖乖吃她的流食是明知的,至少可以恢復些力氣,可以消除那一身要命的疲憊。
只是……
看著懷中彷彿小雞琢米的人,時不時地磕那麼一下,段蒼玥好笑地放下了手中的湯匙,輕輕地托著那還琢米的小雞兒的頭,往自己的懷中靠,小心翼翼地起身往床那邊行去,邊人帶己一起上了床,之後才慢慢地抽了自己的手,下床。
關上那房門之後,段蒼玥看著屋裡的手下,傷重的都已經昏睡過去了,招著段回聲到了小院去,才開始說話,「都怎樣了?」
頷首,「還都不錯,只是明早就出發,大約……」又會使這些重傷的傷口重裂吧。
「到村裡去,看看哪家有馬車,不然類似的也好,連夜改做出來。」段蒼玥面上神情淡得有些冷,「記得多給些錢要做得滴水中漏。」不然,這十來戶人會有危險,他是無所謂的,只是如果讓田洱不小心知道了,那她必定會愧疚一生,他不喜歡那樣。
「是。」段回聲領命之後,帶著還可以動的人趕緊出去辦事。
抬首,這裡因為是村落,比較開闊可以看到更大面積的星空,寧靜的夜晚彷彿因為有外來人的關係,有些騷動,有些遠,卻沒有帶著危險,這讓段蒼玥稍稍鬆了口氣,好在明日也是好天氣。
如果,是雨天就真到窮途末路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