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一時沖昏了頭腦就跟著司徒木走了,可越走田洱越覺得如此不妥了,畢竟二人正大婚禮上,司徒木卻是帶著黑衣人殺了那麼多護衛,而自己卻跟著這刺客頭子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離開前還說什麼『等我,我很快就回來』,真是……「我是笨蛋嗎?」最終還是忍不住,田洱自我嫌棄地罵了一聲,引得與她同路的司徒木側首過來。
「田田舍不得那個姓段的?」司徒木這一夜很少說話,只顧著帶著田洱趕路,急得彷彿就是在逃亡,雖然他們的確是在逃亡的,因不知段蒼玥是否會派人來追。
抬首,因坐在馬後,田洱看不到司徒木的神情,也不知他是憑什麼這一路駕馬如此通常無阻,聽到問話她也不敢去猜司徒木的表情與心情,垂下頭聲音帶著失落,「他……對我很好。」儘管他瞞了許多的事,卻對她極好的,一次都未有真傷害過她。
「那個男人,應該就是你過來之後,遇上的第一個人吧?」司徒木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冷淡,彷彿陌生的人,問出來的話沒多少情緒,聽得叫人有畏懼。
「……嗯。」田洱還記得司徒木交待過,千萬不要與遇上的第一個人有往來,可自己還是背棄了對他的承諾,她曾試圖過離去,卻不想自己根本就像是纏絲,越纏越緊,越來越亂,根本脫不了身,等反應過來,已成了現在這情形了總裁霸妻身。
歎口氣。司徒木不再說什麼了,繼續駕著馬穿梭在林間。只有風聲穿耳,還有遙遠的地方,那閃著的光亮。抓著前面人的衣,田洱的神情十分的失落。
天漸漸破曉。黑暗的那一片被劃出了一個口子,馬匹就往那個方向奔馳而去。
「司徒木,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我有很多話想問你,我想問……」有太多的問題了,多到讓她很混亂。
「莫急,等到了一切都知道了。」司徒木這麼說著,堵了田洱想問出口的問題。
怎麼可能不急呢?
抿著唇,田洱心中著急。卻知道此時也不是問話的時候,便也只能緘口了。
午後,馬不停蹄終於停了下來,田洱被帶到了一個不大的鎮上,田洱對這裡沒什麼記憶,大約是真的第一次來,鎮不大也不小。是中等鎮子,不知是不是因為是鎮日的關係。街上人馬特別我擁擠。
那是座不怎麼起眼的四合院子,裡面有個老婆婆在待守著,見到來人十分恭敬,「司徒先生,您回來了?」她一個老婆婆向年輕人拘首。當她抬首瞧見田洱時,整個人都將在那兒,一臉的震驚看得田洱那個不知所措。
「她……」田洱出聲,司徒木卻拉起她就往院屋裡去,只道一句:「她是這院子的守護者。你不必太在意。」那話,平淡且冷酷。
那老婆婆的那一臉震驚,怎麼可能使她不在意?自己長得也不那麼差啊,怎可能受得了別人當鬼一樣看自己?
到了屋子,司徒木讓田洱隨便找地方坐,而他進了其中一間房,期間那老婆婆給二人端了茶水。田洱言謝的時候,那老婆婆還是忍不住用那雙幾乎枯萎的眼眸子盯著田洱看,雖沒有方纔那麼震驚了,卻減不了那難以置信的目光。
「……老婆婆,我……」田洱的話還未問出口,司徒木便從房間裡行了出來,換了一身的青衣,不再是夜行衣那麼招眼,他那無焦點的視線瞥了老婆婆一眼,老婆婆便拘著腰退出去了。
張了張口,田洱微蹙了眸,卻什麼也沒說,端起茶水就喝了好大一口。
司徒木在田洱的對面坐了下來,二人之間隔了半丈罷了。此時,田洱終於發現,司徒木有什麼不一樣了,那淡褐色的髮束成了個簡單的髮髻之後,還有一大半長及腰處;再有,那總是對著她瞇瞇的笑臉變得如此的冷酷無表情……
「你……真的是司徒木嗎?」不禁的,田洱便不顧後果地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可是這天下間哪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又怎麼會這麼巧,他知道自己的事?
飲了口茶,對於田洱冒失的問題,司徒木並沒有惱怒,冷淡的臉上依然是那冷峻的神色,無視的眸子垂著,「我的確是司徒木,也不是司徒木。」他說得十分的玄機,聽得田洱一頭霧水,他繼而說:「就像你,是田洱,又不是田洱一樣。我們,是一樣的,沒有區別,所以我帶你走、」
如此陌生的口氣,如此陌生的說法。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田洱問了一個最想問而又最為直接的問題,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了什麼而在這裡?
放下茶杯,司徒木看了過來,不答反問:「那麼,你又是為了什麼而在這裡?」
「那是因為你預言我活不過十八歲,所以家人才拜託你將我送了過……來。」說到此處,田洱一驚,「難道,你一開始的目的只不過是要將我送來這裡,跟本沒有什麼煞星之命?」不,不會是這樣的,不可能會是這樣……怎麼可能,那個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司徒木,比大哥還要親的司徒木,怎麼可能如此做?
「你倒是聰明的琴戰天下,傲世邪妃。」司徒木卻沒有否定田洱的猜測,生生地摧毀田洱那心中陣陣的否認,「不過,煞星之命是真的,你在地球的確不會活過十八歲,因為地球沒有維持你生命的力量。」他抬眸,沒有焦點的目光落在田洱身上,說得緩慢,彷彿讓田洱每個字都聽進去,好理解他話中之意。
「什麼……意思?」緊緊地撰進了自己的衣,這是一身大紅婚衣,昨晚她還與那個俊美的男人拜過天地,時此卻和一個充滿著秘密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在這裡討要著真假。
果真,諷刺啊。
抬了眼珠子動了一下,「關於此事,暫時也不方便說,你只要知道你來到這時,除了延續自己的性命之外,有個更重要的事等著你去做,基於你現在還不太穩定,所以我暫時也不會說,時機到了你自然就會明白。」有很多事,他知道,卻不能說,「我是司徒木這一點,田田不必懷疑,也許性子上有些改變,但你仍可以像以前那般依賴於我,在這裡,我是唯一一個瞭解你過去之人,也是唯一一個真正可以給你依賴之人。」
「所以,往後你莫要再接受那個姓段的男人,他只會給你帶來惡運。」說著,司徒木起身,臉色一變,又變回了當年那個總露著寵溺笑容,十分縱容田洱的大哥哥模樣,「我一會讓夢婆婆給你取來換洗衣裳,你一夜未合眼了,先到裡面房間歇歇,可好?」
微怔的田洱,本能地點頭,「好。」心亂如麻,卻被最後這個笑容給迷得有些茫然了,木訥聽話地到了對面的房間去,關上門之後她躺在那張似乎早就為她準備好的床鋪,床看起來雖舊了些,可鋪得挺好的,都是新的被褥。
趕了一夜的路,田洱又累又困,想著是這個原因,才對目前之事有些恍惚,於是她帶著一堆解不開的迷霧入了眠,睡得極不安穩的。
而屋外,那夢婆婆端了一盆熱清水,見到走到屋口處的司徒木不禁問了:「這水給清洗的,她……已經歇下了?」不洗澡,好歹洗洗臉也能好睡些啊。
點點頭,「夢婆婆你給她準備衣裳,然後通知人前來。」
還端著盆,那夢婆婆點頭,「老朽這就去處理。」便轉身離去了。
司徒木回首看著那扇關上的門,又抬眼望了一下晴空,有些刺目卻是看不見的,「該來的,還是要來了嗎?」有些事,注定是要發生的,就像他明明一再叮囑絕不能與第一個遇上之人有往來,卻仍辟不開那可怕的注定。
而且,他萬萬沒想到,那個人竟是那個段蒼玥!
皺緊了眉頭,事情真是變得複雜了。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關於司徒木的煩惱,田洱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醒來時,已天黑了,她是被打鬥聲給吵醒的,推門出了屋堂,再往外一些時,被小院中的打鬥給嚇住了。
「……殺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跟他打鬥的那個人又是誰?司徒木呢?夢婆婆呢?
刀光劍影中,聽到忽然傳來的聲音,殺華微愣,轉首看向了屋門,果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還有那一臉的關懷與不解,心中一喜的同時,給了對方鑽了空檔,一劍便刺了過來,好在他躲得快,只刺了肩膀。一個反手揮劍,竟生生取下了對方的性命。
看得田洱都傻眼了。
「……啊!你沒事吧?」她驚呼的是殺華一招就取了對方的性命,又著急他方才受了傷,見人停下便衝了過去,果然傷到了,紅衣黑紅了一片。
「天啊,快進屋我幫你清理……啊,做什麼?」田洱拉著人想轉回屋裡,卻被殺華反手給帶進了懷裡,正奇怪便聞頭頂傳來聲音:「我以為你出事了,幸好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