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段蒼似乎也好奇地插一口,「是啊,連我都好奇了,莫不是花公子其實是個……不能為真身示人之人?」那指,妖人,不男不女的,甚至其實就是個兔兒爺。
花如夢笑,笑得明明妖媚迷人,可田洱卻覺得他的笑,那麼的勉強,就好似在強顏歡笑,那麼的假。
「夠了!」田洱猛然站了起來,拍著桌子打翻了一桌的碗盤,聲音「嘎啦」一聲十分刺耳,驚了下人,也驚了在場的幾人。
這一聲,驚怔了在場的三個男人,紛紛投視著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面的田洱,她眼裡閃著星火,抿著唇什麼都沒有說。她此刻很想大聲地喊出自己心中憋著的話,卻始終抿唇什麼都未說。
最後,瞪一眼幾人,她轉身便離去了。
冬晴瞥了一眼有些混亂的桌面,這才匆匆地跟著田洱而去了,留了三個男人,各種尷尬。
說不上,是生氣是心酸,田洱回到別苑就坐在園中,任著夜霖染指著她的肌膚。望著那一輪明月,流了一滴陌生的淚。
「……真傻。」風一次,散落了只有那麼一滴水珠,映入了夏草。
冬晴端著熱茶,卻不敢出聲打擾,小心地在一邊伺候著。等著田洱的一次回首,等著田洱的一次輕喚。
夜,快深了。
田洱終於回了魂,收了心情,想的是明天,而不是已過去的方才。回首時,園中不再見冬晴,卻是那一抹艷紅,田洱一愣,才一句:「……是了,又是明月之夜。」
並不是每次明月之夜,這一抹妖紅都會出現,但每一次出現,必在明月之時。這人,他曾說過,他是妖瞳,是個滅世之妖,而她從來只是嗤笑,未當過一回事農女吉祥。
殺華。
今夜的殺華依舊是那一身的妖冶,眼裡也是煞氣,似乎一個不高興,就能滅了這裡的所有生物,包括田洱。
聽到田洱那一句不鹹不淡的話,殺華竟然扯了個笑容,十分妖孽的,陰美逼人,「看你似乎心事重重,怎麼,在此地不高興?」好像,每次他出現,都逢田洱心傷之時。
想到這個,田洱難得的笑了,也不去怪這人的傲慢的態度,只道:「我來這雨容城都好幾月了,你倒是頭一次出現。」她笑說,「不過你出現,會讓我覺得你是特意跟著我而來的。」
殺華並沒有否認,也不承認,只是認真地看著田洱臉上的表情,一個閃身竟然就到了咫尺,田洱一驚,正要出聲嘴巴就被堵住了,傻傻地瞪大了雙眼,依舊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又,被親了。
殺華的吻,和段蒼的不同,與他的人一樣的張狂霸道,一上來就似龍捲風,捲走了一切該是田洱的所有物,險些,也捲走了某些東西。
「……唔!」回神,想推開,卻推不開。
四唇觸,雙方溫度難化解,不知是你的,還是我的。
直到,殺華滿足了,鬆了口,田洱才得一些自由。怔怔地垂著眸,田洱努力地吸著氣,不讓自己痛苦,每次如此,非要吸走她所有空氣才罷體。
殺華其實有些喜歡看如此的田洱,表情生動,不再冷漠。
「……放開!」終於回神的田洱,發現自己還是被摟著,臉一紅,瞪著這妖孽,出聲喝了一句,可對方全當風吹,垂眸看她,「你的身子……」他話到一半,頓著,讓田洱提著心在聽,卻又聽不到後面,都急了他才補上,「真軟。」
「……」田洱在磨牙,那股焰氣徒升,殺華心中升了一絲防備,畢竟是練武之人,倒不怕田洱的,只是沒想到,「噢!」腳一疼,手還是本能地鬆開了。抖著腿,他瞪向退了好些距離的田洱,「你……小人!」
田洱本就覺得自己吃虧,這一腳倒也駁回了點本,抬著下巴,「本小姐是女人,不是小人。」瞥著那被自己踩疼之人,「警告你,別以為我好欺負,下回再動手動腳,直接讓你斷子絕孫!」
下回,她直接就練那傳說中的『斷子絕孫』腿!
殺華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是懊惱又是生氣,瞪著田洱好半響卻沒說出一個字。好似,這種吃癟是頭一回,還不知怎麼個反應才對。
田洱被他瞪得有些不自然,防備著,「……你瞪我幹嘛?話說,你怎麼來去自如?我分明記得別苑暗處有不少護衛的。」而且,身手都不錯,至少保護過她幾次。
一聽,殺華一臉輕蔑,「就那些廢物?」
嘴角抽抽,田洱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最後還是忍住了,扯著個假極了的笑容問:「那麼,請問,在你眼裡,段蒼算不算廢物,與你開打的話,你們二人誰厲害?」她在考慮要不要喊那個男人,不然眼前這個殺華若一個發瘋,自己對付不了時,也好有個依靠。
田洱的問題,沒有馬上得到回答,卻讓殺華陷入了苦思,似乎正在考慮著二人誰更厲害一些,直到田洱一步一步退離,快有一丈時,他才回神,冷冷一句:「你想要去哪裡?」
「……」田洱腳一頓,可那姿勢,似乎就是落跑的準備,臉上卻掛著個十分真誠的笑,「呵呵,那什麼,我想你若沒別的事,我回房,回房。」
殺華瞥她一眼,「你不想聽結果?」
「結果?什麼結果?」田洱一愣,問得疑惑,隨即才憶起自己方纔的提問,然後賠笑著說,「那,你得出結果了沒?你們誰更厲害?」
誰知,殺華卻忽然咧嘴一笑,「我說什麼,你都信?」他說是誰更厲害些,她便信?田洱聽到這反問,也怔了,是啊,她都信?
於是,這思考根本不需要時間,她馬上便點首了,「信啊和美女姐姐瘋狂的日子。」為什麼不信?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有時瘋得恐怖,但絕對是個連謊言都不屑一說的高傲之極之人,試問這般張狂囂張之人,又怎會花心思去欺騙她這麼一個弱女子?
聽了田洱的回答,倒是殺華自己也一頓了,用研究的目光看著田洱那隨時準備落跑的模樣,這樣的人的話,本應不該信的,可他卻信了,話到嘴邊卻是:「你這是什麼意思?」
「嘿、嘿嘿。」田洱收回了腳,可是那準備可沒撤,還是戒備地瞪著一身大紅的男人,「你都還沒說,你們誰更厲害。」
長袖一甩,殺華雙手負於背後,似乎在證明這樣不會有出手的準備,多少給人一點放心,他說,「放心,我不會動長得比我醜的人。」
的確,他很美,美得人神共憤。
一聽這話,是個女人都得跳腳,很不巧,田洱也是,於是她跳著上前就真扯人家的衣領,一點都不怕死地叫囂:「你什麼意思,誰丑了?本小姐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哪裡丑了!」吼這一句不夠,「再說,你說得這麼好聽,剛才那是什麼?從我們第一次見到現在三次,你哪次沒有非禮輕薄我?還叫不動?不動個股啊!」
要不說嘛,有些人一急了就會胡言亂語,田洱有時就是。說完先羞惱的,又還是她自己,這會兒將人鬆開了,自己漲紅著臉退於一邊,語氣都有些不自然,「……反、反正,你……快滾啦!」
他不滾,她自己先逃似的滾了。
可,回到屋裡,仍是沒看到冬晴,卻看到那一抹紅影已到了屋裡,似乎十分有興趣地打是著她的閨房。田洱這會兒又羞又惱,卻又知打不過這瘋子,喊人估計後果更嚴重,只能悶聲不響。
打量了一番,殺華終於開聲,「這裡倒還不錯。」然後轉向田洱,「你真打算嫁於他,做一輩子段家少夫人?」
一頓,田洱收起了那女兒心思,用詫異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是追著段蒼而來的?」都追到家門來了,「深仇大恨?」為何遲遲不見他有所行動?
不,不對。
也許,他已經有所行動了,一路上的那些殺手,不止要殺段蒼,後來還要追殺於她。
「……你,要殺他,還要殺我?」田洱的聲音,有著不可察覺的顫抖,就是上次被扼著脖子,她都未有害怕過,但是,一想到眼前這個人一心要殺段蒼,還要殺自己,也許還有許多陰謀……
瞥一眼田洱那急劇變化的表情,殺華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不屑地道了一句,「殺你不比捏死一隻螞蟻難,用不著花心思。至於那個男人,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他。」
這解釋,十分讓人信服,可他自己卻有些不高興,一個閃身到了田洱面前,逼得很近,很近,目不轉睛地盯著田洱,「怎麼,你捨不得那個男人?」
田洱感覺到一股寒氣由腳而升,可更多的卻是羞惱,退無可退時,狠狠地瞪回去,「你、你管我捨不捨得!他現在是我的衣食父母,還是我未婚夫,你要敢對他不利,我就、就……」就什麼,她一時還沒想好。
殺華盯著她,「你們只是名義上的。」並不是真的。
一臉震驚,「這……這個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