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兩人的關係,曖昧不清,自己也有責任。
也許,拒絕得更絕然一些,事情的結果就不會如此了嗎?她,的確不該跟這個男人扯上關係的,但是他若不放手,自己能走得掉嗎?她根本不知段蒼在身邊安插了多少人在監視著,但不知段蒼是不是真會放手。
段府,明顯地覺得,今日的氣氛十分的緊張詭異。
特別是當家書房,方圓幾十丈內,就連一隻蒼蠅蟲子都被震懾得不敢靠近,人人都覺得氣氛沉悶緊張;就是段富吉也不敢輕易提一下別苑那位。這很顯然,是跟別苑那一位是有莫大的關係的。大家只知道,昨天傍晚,當家一臉帶雷的模樣離開別苑的,似乎那雷誰觸到了就劈誰,不管死活不管責任的,那恐怖的氣氛,震懾得一旁的守衛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今日伺候的是冬晴,見田洱模樣倒沒什麼變化,她就奇怪了,浩瀚軒(也就是段蒼的主居)的姐妹們傳話說,那邊都得小心著伺候,今日當家難得的一直在府,臉色卻十分不好看……
「怎麼了?」冬晴不似夏晴,有話就說,有屁直接放。她若藏事,就是田洱都未必察覺得出來,這會兒見她臉色凝重,以為出了什麼事。
聽到主子問話,冬晴趕緊垂首,「……奴婢聽說,當家今日一天都在府裡,未有出門。」段蒼自從回來之後,便一直在外頭忙碌奔波,倒是極少會在府裡的,所以她這麼一提,田洱也覺得這可疑問的確值得一問。
「這樣,你讓人給他燉個湯……算了,還是我來吧。」她畢竟學醫的,知道什麼人喝什麼最有效果,於是她站了起來,「你帶我去一下藥房吧。」
一般的府邸是不會有自己的藥房,但段府上人多,且都尊貴,有藥房也是必然的。
「是!」一聽田洱說要自己來,好像是做給她食用似的,冬晴高興得不得了,趕緊帶人前往藥房。
少夫人向來對當家很是冷淡,這會兒終於有了示好的意思,身為貼身丫鬟,冬晴自然是高興的都是地府惹的禍全文閱讀。
從別苑到藥房、大廚房那邊,是要經過段蒼的主居院子的,田洱經過是,好像對這院子裡的緊張氣氛毫無察覺似的,身後跟著冬晴,自小花園的長廊走過。也正巧,田洱的身影走過時,在屋中的段蒼卻看到了,問了一聲她這是要去哪,馬上有人前去尋問打聽。
「回當家,少夫人去的是藥房。」回來的人稟報。
聽的人一緊,「藥房?是她受傷了嗎?」看那緊張的模樣,哪裡像是在慪氣?
問的人已經站了起來,似乎就要衝出去了,回話的人趕緊出聲說:「好像聽說要做湯。」
「……」段蒼頓了下來,又坐了回去,「不是受傷便由著她。」於是,他再次垂首也不知是真忙還是怎的。那人心中明白,便無聲地退了出去。
段富吉也聽說了田洱今日難得離開了別苑卻不是要出府,而是到了藥房。也不知是抱著怎樣的心態,也趕著過去,誰知晚了一步,人已經不在藥房了,聽說是去了大廚房,於是他大熱天的下午,又得經過長長的迴廊,到了大廚房。
這個時間點,大廚房的廚娘和廚子已經開始忙起來了,本該洗菜的洗菜,搬洗肉的洗肉;可那些本該忙碌的人,這時全都圍在廚房門外,從平台窗或門往裡瞧著,好像正在看一場好看的戲馬似的,那氣氛也不知是緊張刺激還是歡樂愉快。使得段富吉都好奇起裡頭的情況。
有人發現了身為管家的段富吉那有些瘦的身子似乎要往裡擠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啊,管家來了!」一幫人一哄而散,段富吉也不用擠門了。不過,等他進去之後,那平台窗和門口又擠滿了人。
田洱正埋頭在那兒不知做著什麼,似乎並未有察覺被圍觀了,更不知道段富吉的走近,倒是打幫手的冬晴發現了管家,剛想出聲,卻讓他給阻止了。他走過來,正好看到田洱拿著一把極小的小刀子,正在給一條兩掌大的魚在解剖,那手法乾淨利落,一下子驚得他一臉的喜。
他喜的是,田洱的手上菜刀,看這刀法必定是個極會做菜的。一瞬間對田洱的種種惡劣看法都改變了,覺得會做菜的姑娘,應該壞不到哪裡去才是。
田洱的手法的確是乾淨利落的,不過她做其他的東西時,就顯得笨拙了起來,弄出來的東西就沒什麼看頭了。
「冬晴,幫我升火。」田洱準備好了一切之後,終於抬起了頭,朝冬晴吩咐,她不會升火這是事實,在現代她好歹一擰開煤氣爐就有熊熊烈火了,哪裡這裡,一個拉風箱,一個大灶爐的,哪個做什麼她都分不清,她也沒想過好強地死要面子裝出來自己很會。
吩咐完,這一抬首,就見到段富吉,愣了愣之後,咧嘴一笑,「吉叔怎麼也來了?是哪位要午後點心嗎?」這個時間午餐早過了,晚餐還沒到,也只能是點心時間了。
對著田洱從來沒有好臉色的段富吉,被田洱的稱呼還有那下意識的笑臉給若得老臉有些紅,也不知是臊的還是羞的,輕咳了一聲,「……那,什麼,聽說少夫人在廚房裡,大家都不幹活,老奴就過來看看。」
聽完他的話,田洱抬首過去,果然看到那些下人,正好奇地圍觀著她,於是她朝那些人笑笑,表示自己不是稀有品種,不必這麼眼也不眨一下地盯著。不想,她這一笑,那些人魂都被勾走了一半,傻傻地在那兒衝她笑完之後,都遊魂似的一幫轉了出去,圍在那裡七嘴八舌不知嚼著什麼。
「呵呵,這些人真可愛。」田洱難得心情很好,也不吝嗇誇了句,轉回向管家,「吉叔若沒事,我出去一會了。」她外頭還洗了些東西呢,放久了不知會不會惹蒼蠅。
「呃……哎。」段富吉今日面對田洱,仍有些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