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的意冷心灰
萬丈紅塵有你做陪
即使心碎我也無所謂
咫尺天涯四目相對
離歌一曲想與你不醉不歸
年華已老光陰難追
兩鬢斑白我無怨無悔
八千里路得山和水
有你作陪我無懼也無畏
清風飄拂,搔弄著田洱的那三千青線。靠坐在亭中欄凳上,背倚著石柱,她輕輕地吟唱著,有些悲,有些愁,又有些釋然。
其實,真有那麼一陣子,她以為,那個男人便是自己值得無怨無悔的存在,如今發現其實不然,心中不免彷徨了起來。
她還小,並不懂得愛,談不上心碎,也不能說無所謂。
垂了眸,可是,她也會傷心難過的,也會被人傷的,儘管只是短短的一句話。
因為,在意了,所以才會傷。
沒有可傾訴的對象,曾有一陣子,她以為那個人,即便不是愛著,至少是可以讓她安心傾訴的。如今,竟然什麼都幻滅了,她還是太天真,還是太稚嫩了。
「……你的歌那麼美,可是你的歌音卻那麼的悲涼,為什麼?」由遠而近,傳來那清脆帶著疑問好奇的聲音,田洱轉首過去,看到長長的走廊上小步行來一倩影。
——段碧瑜。
段碧瑜跟她哥哥一樣,總喜歡穿著同一顏色的衣裳;她哥哥總是一身黛紫,瀟灑貴氣;而她總是一身的水紅,嬌美明艷,青春活潑。二人明明相差不過一歲,田洱卻覺得自己老得已經羨慕她的青春氣息。
不禁,搖搖首,喟歎了一聲。
「一見到我就歎氣,我有那麼叫人頭疼嗎?」段碧瑜走到田洱根前,垂眼對上田洱,話中調皮,身後眼著個丫鬟,讓她給打發著退到老遠去,不讓妨礙二人。
一笑,「二小姐多慮了,我只是在歎息這夏日剛到,似乎就要迎來悲秋了。」雨國的春特別的長,所以會顯得夏日特別的短。
「難怪你的歌聲那麼的悲涼。」段碧瑜恍然大悟,轉而又是明艷一笑,「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好好享受這大好的晴朗日子?坐在這兒悲秋,可真是浪費得緊。」段碧瑜邊道邊伸手去拉拽起田洱的手臂,田洱身來不太喜歡被別人碰的,不過對於這少女,她竟然沒有抗拒。
站了起來,田洱才發現,自己比這少女高出不少,於是她張嘴就說:「你長得像你娘親呢,嬌小可人。」她的這句話,其實是讚美的,由心的。
可,聽者卻不然。
原本還一臉明艷笑容,這話一出,段碧瑜的笑便僵在了臉上,神色有些詭異。田洱微怔,這才想起,段老夫人儘管長得很年輕,但模樣生得很是普通,勉強能算得上清秀,但絕對不是美人。而能生出段蒼那妖孽一般的美人出來,他們的父親定是個極美的美男子,而哥哥繼承了父親的美,妹妹繼承了母親的清透……
「你很介意自己長得不如段蒼嗎?」田洱明明見對方笑容都僵了,還如此直言農女吉祥全文閱讀。果然,話一出,段碧瑜原本抓著她的手都鬆開了,用一種彷彿受傷的目光在看她。
吐一口氣,田洱繼續道:「我不知道你在自卑什麼,反正在我眼裡,你長得挺好,嬌小可人,模樣粉嫩可愛。還有著青春美少女的朝氣,多好。」何必自卑?
再怎麼沒有那妖孽一身的容貌,但她這樣也生得非常俏麗了,往街上一站,絕對能稱得上美少女,要自卑的是旁人才對吧?
終於抬起了眸,段碧瑜盯著田洱的模樣,似乎找尋她認為的情緒,可惜除了一絲惋惜,全是淡然。
她,有一絲落寞。
瞧了她一眼,田洱走了兩步,「我以為你找我有事,沒事那我就到別處走走了。」反正她還未逛過段府大宅,偶爾走動走動也好。
段碧瑜還是很落寞,田洱不得已,果真一個人走了。
只是。
後現跟著個段碧瑜,像個被遺棄了的小孩子似的,模樣甭說有多可憐楚楚了。一咬牙,田洱轉過身來,「你到底想怎樣啊?」真折騰!
要是這麼在意她說的那些話,就生氣啊,發飆也行啊,何需如此難過又還跟著她
「要不,你衝我發發脾氣?興許就能心情好起來了。」田洱直接就給她出主意了,畢竟說錯話惹對方不高興的,還是自己,往後,大實話絕對不能說。
段碧瑜原本的確是生氣的,然後是難過,再來是落寞。
短短的斗刻間,她經歷了如此多情緒,又被田洱那與眾不同的表現給逗樂了,這會兒臉色也恢復正常,一雙大眼黑溜溜地轉著,「你明知道會惹人不高興,還非要說?」
得,這叫得理不饒人。
「我說二小姐啊,你明知道我會這麼說還來招惹我,算來算去,是不是你自找的?」田洱也有些不客氣了,自從被段蒼算計之後,她的脾氣就不再那麼好了,一點一點在變回以前。
「你明知道我是二小姐,你就應該讓著我一點啊。」這人不依不饒了。
眼白一翻,「我還是少夫人呢,你是不是也該讓著我一點?」
「……我是大哥的親妹妹。」段碧瑜搬出更重要的。
「我是他未來老婆……就是妻子。」田洱覺得自己很無聊,非常的無聊!
竟然在跟一個小盆友在說這種沒營養的話。
一跺腳,「你和大哥沒血緣關係,我和大哥有血緣關係!血濃於水!」
很鄙視地瞥那少女一眼,田洱幽幽說道:「我跟他生的孩子還流著他與我的血呢。這血濃於水,是不是比你濃啊?」
說完,田洱沒感覺,到是段碧瑜一臉的羞意,臉紅紅的有點不敢看田洱。田洱一愣,轉回身就看到那一身黛紫,玉樹臨風地立在那兒,衣袂隨風擺著。而那臉上,盡得無比明艷的笑容。
這回,換田洱臉紅似血,有些憤恨地瞪一眼段碧瑜,而對方也一臉無辜。
「我還真不知道,田兒願意為我生兒育女。」那分明是調侃的笑話。
田洱一氣,瞪他一眼,「誰願意了?別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