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田洱一大清早起來,就看到屋裡多了許多東西,箱箱盒盒的,好不豐富。而且看樣子,好像裡頭的東西也不單調。
冬晴換回了臉盆,一聽田洱的問話,趕緊回答:「這是少當家讓人送來的,一大早就擺這兒了。」把臉盆放下,她走了過來將箱蓋打開,「這些都是少夫人的。」箱子打開,無非是些特別的玩意兒,自然也有金銀珠寶。
這一聲『少夫人』,喊得田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田洱臉額一抽,「什麼少夫人?昨晚你還喊我田姑娘,睡個覺起來怎麼就老一級了?」一夜間從姑娘變少婦了,像什麼話嘛。
這回,換冬晴臉兒抽抽,不過馬上一臉欣喜,「少夫人,這不是老了一級,您啊,這是升一好多級了,您如今可是咱們段家少夫人了。」
聽來聽去,田洱並沒覺得有歡喜的地方啊,一臉疑惑,「這哪兒升級了?分明就從少女變少婦,少婦那就等於二手貨了,以後嫁人……不,是改嫁都難,行情超不好的。」
「……」冬晴聽不懂,只能一臉茫然,「您已是咱們的少夫人,怎麼會改嫁呢?」
其實田洱也不知自己說什麼,她只是單純的不想這麼快進入圈套裡,儘管這圈套她必定要跳。
唉……也不知是自找罪受還是自找麻煩。
「冬晴,你備轎,咱們去周家。」田洱甩去滿腦的思緒,尋了個樂子,興致一來,一臉笑意,似乎早就想好了,早不去,晚不去,段蒼一回來她就去,也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冬晴有點傻眼了,很顯然她也是知道周家的,興許還知道周家的周小姐。
「少、少夫人,您、您……」這、這才頭一天喊少夫人啊,難道就要發生大事?
「怎麼,去不得?」田洱抓了抓頭髮,隨意綁了一下,才發現,頭髮已經長到上腰處了欺婚厚愛。
冬晴為難了一下,這才稟報,「方纔,管家來傳話了,說少當家一會從外面回來,要與您一同用餐。」
眼珠動了動,田洱有些奇怪,「他一大早出門了?」
「段家有許多產業,少當家這麼久沒有回來,昨夜就有不少老管理與老股東想見少當家匯報了。」冬晴只是個丫鬟,按理說她是知不了這麼多的,這些全都是管家隨道告訴她一聲,似乎想通過她之口,傳給田洱。
「哦。」田洱點點頭,也罷,「遲點去也沒關係,反正來日方長。」在段家待可能還有段時日,她也不過是無聊找點樂子,早點晚些無所謂。
見田洱這麼說,冬晴明顯鬆了口氣,田洱假裝沒看到,換著手指撩玩頭髮,雙眼黑溜黑溜的,也不知在盤算著什麼,看得冬晴有點兒滲人,都在打顫了,外頭有個人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少、少夫人,不、不不好了,那……」
「停,別莽莽撞撞的衝撞了少夫人。」冬晴嚴聲喝止了莽撞的夏晴,攔住她別讓她一個衝過頭了,撞到她們的少夫人。
田洱看夏晴,看她一起一伏喘得厲害的,示意冬晴給其倒杯茶,壓壓驚。好容易平復些,夏晴這才斷斷續續開口:「……那、那個……姑老爺……少、少夫人,表老爺帶著一好人些,要見您!」
一臉奇怪,「要見就見,你因何急成這般?難不成那姑老爺可以吃人?」她不知道什麼姑老爺,但既然是姑表的,就不應該有害怕的理由才是。
冬晴一聽也有些皺眉,「少夫人,姑老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表少爺。」
聽罷,田洱看向冬晴,冬晴很鄭重地點點頭,她才轉回去,瞥了一眼夏晴,讓她去讓那些人進別苑,而她則聽冬晴談起那夥人的來路。
說可怕,倒也有根有據的。姑老爺是段蒼姑姑的丈夫,段家是大戶人家,蒼的姑姑雖是嫁人了,可對方是入贅而來的。人長和很一般,家世也沒什麼特別;只是,這姑姑生了個兒子,和段蒼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而且自小十分聰明能幹,一開始都挺多人疼愛。段蒼會的,他會,段蒼不會的,他也會。
自從段老太爺和段老爺仙去之後,此人聰明奸狠,段家有許多產業都是他管的,他手段不似段蒼那般溫和,做事快狠絕,得罪過他的人,不是不得好死,就是不得好活。段府的下人和丫鬟多少都怕他,段家其實對這個後生還是有些忌諱。
「……聽說,在八歲那年,表少爺還推過少當家下水,想淹死少當家。」冬晴年小,這些都只是聽說,所以也不是很確定。田洱聽到這裡,微微地蹙眉,「後來段家不管?」再怎麼寵愛,段蒼也是段府的唯一傳人,又是長男,這些人應該很看重他才對。謀殺這麼大的事,不可能放任隨之吧?
「奴婢也只是聽說,事後是少當家說自己不小心掉池裡的,所以當時老爺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便作罷了。那之後,少當家一路過來,總會遇到大大小小的血光之災,算命的也只說是犯太歲,不會有生命危險,儘管都小心,可並不擔心少當家真會出大事,也就那樣放任隨之了。」
一挑眉,田洱想起,那男人說他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名門望族,會不會跟他生長環境有很大關係?
話說到這兒,夏晴已經將人帶到了,田洱坐在屋裡,揣著茶杯一臉淡然。
來人只有兩個,一個四五十歲的年過中年的男子,肥胖,臉圓;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模樣中等也算清秀,眼裡透著掩飾不去的陰狠,用貪婪似的目光盯著田洱。田洱打量完,便若無其事地飲了一口茶,彷彿未見似的。
「放肆,還不過來給姑老爺行禮!這樣的野丫頭也配做我段家的少夫人,笑話!」開口叱喝說這一番話的,便是那年輕的,應該就是表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