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想嫁之人?」段蒼換另一種問法,
搖首,「當然沒有。」至少這裡沒有。
「你是不是覺得我多金且又看得過去?」他繼續問。
點頭,「是啊,何止看得過去,目前還沒有比你好看的……」話一頓,想起見過兩次面的,那個如妖孽一般火紅的男子……那人長得極為陰美,而眼前這個長得俊美……實在是難分高下。
不過回想,這二人是否也有幾分相似?
想到這兒,她都不禁皺起了眉頭了。
聽了田洱的話,段蒼繼續,「你既無想嫁之人,而我又非常符合要求,你因為不同意嫁於我呢?」
「……」聽著,很有道理,田洱托著下巴點首,可又覺得不對,「……可是,我才十七歲,為什麼要這麼早嫁不可?」對啊,儘管她沒有想嫁的人,但……
「十七正好碧玉之年,這個時候,不是正當新婚之期嗎?」段蒼反問。
「……」好吧,田洱一下子沒想起來,自己如今生活在怎樣一個時代,抓了抓裙子,「咱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你沒發現那些醉鬼都盯著咱們看嗎?」
二人站在巷口,也正好是西柳街客流進出的地方,這個時候已享樂過了的男人,歸去之路就會看見二人。段蒼提著楚家的燈籠,掃了一眼經過之人投過來貪婪的目光,有了一絲的不悅,卻仍是溫和著一張俊美的臉,朝田洱笑,「可是答應了?」
「……你還真沒完了!」田洱不理他,逕自先行,走到後巷,後巷便不會有那麼多的行人,不過,後巷的燈火也不會那麼明亮,這夜間她一個人行走,還真是有些瑟瑟的。畢竟,女孩子都有些怕黑,天生的。
知道將人給若惱了,段蒼笑笑,步伐帶風似的跟了上去,為其照明。
田洱一直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何明明並不是真的愛上自己,甚至,興許連男女間的喜歡都談不上,可為何就是這麼想娶自己呢?和自己結婚,就真有那麼大的誘惑嗎?
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有得到答案,那是要到過了很久,很久,她才驀然驚醒,而那時的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的答案都應該知道的古武殺手混都市。
能成為永遠的,那是牽絆。
田洱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外來人,只要本本份份做一個不起眼的小老百姓,就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事,也不會惹禍上身了。所以,到了這裡兩個月中,她一直將自己的鋒芒掩飾得很好,一開始甚至還有些傻里傻氣,扮天真。可是,她錯了,就憑她的模樣就注定了一生的不平凡,注定了,即使她竭盡全力去躲避,麻煩事,還是會主動找上她。
不是命,也是劫。
只有她,才可以去破解的,劫。
而且,很多時候,都是福無雙至,福不單行的。
所以,當田洱被有些熟悉的兩名官差『請』到衙門時,她才徹底地明白了自己注定不能平平淡淡地過小日子。
白雲飄在天胸膛,魚兒游在水中央,一切都是天定的。
這只是個偏堂,並不是大堂公正處,上座的依然是那個一臉剛正不阿的何正,還有邊上儒雅的師爺。這一次,何正沒有逼田洱給他下跪,他瞭解一些人的傲氣,就好比眼前的這個姑娘,她眼裡的傲氣不是傲慢,只是一種寧死不屈的倔強,一種,他甚至不能理解的堅持。所以,他並未有強迫她。
「甜兒姑娘,你日前的表現,讓本府可謂大開眼界,本府對你亦是好生欽佩。」何正先開了口,而他也不是個多廢話之人,接口直接進入主題,「只是,如今你也被牽涉進了此案之中。」
自被『請』來,田洱就隱約猜到事情的不簡單,所以這會兒她很鎮定,點點首,「民女想知道,事情是峰迴路轉了,還是變得更為棘手?」
何正喜歡這樣鎮定且聰明之人,又道:「對官府而言,的確是峰迴路轉;而對你而言,便是更為棘手了。」道完,他轉首瞥了師爺一眼,那師爺心有靈犀似的,點點首,便轉身田洱接了話:
「陳大命案中,雖有證人證明方立在命案現場附近出現徘徊,但卻並未有眼親所見其殺害死者,且你又證明了,方立根本不可能殺人的手法,這些,大人已啟奏了聖上,如今只待擇日放人。然而,卻出現了新的證人,證明是你親手殺死了陳大,而證人不止一兩個。」
眉頭跳了跳,田洱知道事情不會很糟,只會更糟。一臉嚴肅,「師爺是說,有好些人親眼所見民女殺人?」
點首,「對。那日你大出風頭,觀台上,正好有那日目擊證人。原本,只因他們所見你殺人手法乾淨利落,且在光天化日之下進入被害人家中天井行兇,證人都十分害怕,才一直沒敢上堂作證。如今似乎想通了,集體前來報案,大人剛審理完。」
從這些話中簡單地明白,事情是越來越複雜,複雜到似乎是衝著她來的?
「但,民女亦有人證,證明民女當日那段時間,已回到了翡翠樓。」她又不會飛,更不會分身之術,怎麼可能一邊回住所,又一邊跑半個時辰的路去殺人?
就是這裡,連何正與師爺都不禁緊皺眉頭了,師爺道:「正是如此蹊蹺,我們才一籌莫展。大人這才將你帶回來,畢竟需要調查。」
點首,「本府推斷,此事不簡單,似乎涉及到了江湖事。官府對江湖之事,向來是管轄泛難,你可知,你得罪過什麼厲害的江湖人士,而招來這種栽贓陷害?」
所以,她這個『殺人嫌疑犯』就被帶來了。
心中明白,田洱一臉誠懇,「民女自從來到京城,並未出去結仇家,按理說,最大的,算得上有點仇的,便是那死者陳大。可是,也不至於要他性命的程度。如果,一切如大人所料,民女願意盡全力配合大人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