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熱血的青年這一刀,盡了全力,倒是一刀至底的,只是他拿刀不是豎著,而是橫著直插,這也是個人拿刀方法的不周,都出於本能,即使我在他動手之前,還特意交待他用最平常方式刺過去。」
「忤作先生所以會說第五道口子與屍者身上的最吻合,那是因為,兇手與他一樣,是個武林高手。根本不需要接近死者,站在一定的距離也能發刀;而,這位武林高手的武功,高到什麼程度,民女以為,足以不靠近死者,便能給其一刀致命。」
「至於第四道,嫌疑人方立剛才也使了全力捅的這一刀子,深度倒是有些吻合,但忤作先生卻道是最不吻合的,大家可看出其中原理?」問者,田洱已拿著紙張與傷口推向給眾人看,又給方何他們看。
這時,有人恍然大悟地驚叫:「啊!我知道了!」那是觀台裡的一名婦女,「我家那口子就是殺豬的,刀口子我看多了,這個難不倒我!」那女人興高采烈,還有幾分得意洋洋。
田洱含首笑,一身有禮朝那位婦女問,「那麼,這位大姐就來告訴我們,有何不同?」
那婦女一見田洱有禮不說,出口也很客氣,趕緊手一指開口,「這容易啊,這兩道口子最大的不同,便是一個是左撇子捅出來的,而另一個就是右手做出來的。你們看嘛,開頭的方向,是有左右不同的,儘管不是很明顯,但絕對沒有錯!」
「原來如此——」眾人嘩然。
經婦女這麼一說,大家看那兩傷口時,就能很快發現,落刀處的確有是些不一樣的,刀口子有稍稍的不同,方向不同。
田洱放下紙,又道:「大家都明白,左撇子之人是不多的。開堂之前,民女那一出逃命之舉,嚇到了在場所有人,包括正直講公理的府尹大人,當然也包括嫌疑人方立。他當時為了護我之命,情急之下搶了其中一官差大人的棍子,大家可還記得他用的是哪只手?還有,最後那位官差大人朝他舉刀索命的千鈞一髮之際,他又是拿自己的哪一邊來擋的?」
田洱一提,所有人都開始回想,最後,師爺道了一句:「……是,左手。」
「對,是左手。沒有人能在生死關頭,還能作戲掩飾,這足以證明方立是個左撇子,一個左撇子能在殺人的時候,用右手發射高手才可以投出的刀子而取人性命嗎?」
她這一質問,所有人都又搖頭又點頭,對上朝上的何正,抱手一拜,「大人,民女的這些證據,難道不能證明方立是無辜的嗎?希望大人還方立一個清白,還無辜之人一個真理術士皇族!」
那些百姓面面相覷之後,不知是誰先舉了手,口中喊著:「還清白,還清白!」於是,剩下之人也都跟風,都舉著手一同喊著。
何正與師爺沒想到會搞到這步田地,相互用眼神交流之後,何正這才對上一身正直的田洱,聲有些無奈,「儘管如此,嫌疑犯當時確實在死者家周圍徘徊,豈又與死者有過利益矛盾。最關鍵便是,他並不能說出當時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這是最關鍵,因為嫌疑犯一直不為自己辯解,不辯解便是默認,這是最麻煩之事。
被這一連串事情搞得有些茫然的方立,這會兒愣愣在那兒跪著,望著田洱朝他走過,半彎著腰盯著他,開口:「方立,我問你的話,你可會實話答?」
方立怔了一下,還是點點首。
「那好,我問你,你是不是沒有殺陳大?」
方立趕緊用力點頭,「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他喊得很大聲,喊得很用力。
「好,我知道你沒有殺人。那你告訴我,你當時出現在那裡,是有自己的事,但並不是要去殺人,對嗎?」
方立再次重重地點首,「是,我當時沒想過去那人的家裡,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人的家就在那裡,我只是、只是走到那裡!」他只是走到那兒,根本沒有殺人啊。
田洱一笑,直起身子,對上何正,「大人,該問的,民女都問清了,想必大人也聽得清楚。所有證據都證明方立是無辜的,而他不肯說為何會那麼巧到了那一塊周圍。其實,這也只不過是個巧合。」
她說是巧合就是巧合,因為她有理由,「請大人明白,有些年輕人也有自己不能說的理由。大人正直壯年,應該也明白,年輕人有時會有些那方面的衝動,這無可厚非。」
田洱認真著臉,說著叫人誤解的話,大家又開始議論紛紛,有人面紅,有人罵不害臊,有人說這年頭的青年可真……
因為,那一塊地方,正好離京城離一處煙花巷柳很近……
這一個理由,說是猥瑣下流了些,但絕對也是個好理由。
一個不被愛的青年,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那也是情理之中。並沒有哪一條法律不讓年青人出去花天酒地的。有些人,可也會想著在溫柔鄉里,一喝長酒不醒。
「這……」何正臉上有難色。
「大人,您不能因為抓不到武林高手的那些真正兇手,就隨便拉個活生生的青年生命來頂罪充功啊!您要知道,這年青人也是有家人的,也是有娘親的。而且,他的娘親與他自小孤苦相依為命,而他娘又雙腿不便,靠著他一個人早起貪晚地維持著那個家。試問,這麼一個孝子,又怎會冒險去殺人?請大人明鑒啊!」
最後,田洱都用上可憐計博取同情了。
果然,那些百姓都有著容易煽動的善良之心,一聽到這兒,也跟著起哄在那裡喊著,「還清白,還清白!」
都說眾怒難犯,何正也不想事到一發不可收蔚牡夭劍獠排牧伺男煙媚荊碧瞇校凹齲兄ソ鎦シ酥ゲ鞣攪2豢贍萇比耍淼蔽拮鍤頭牛忠蚱漵氚贛星a靖萸沂昭梗慮槊髁耍ɑ嶧顧桓鑾灝祝p>再一拍,便在眾人的叫喊聲退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