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田洱心中鬆了口氣,咧嘴一笑,「方立若能無罪釋放,他定會對你心存感恩的。」
笑了笑,段蒼伸手去摟田洱的腰,起躍之前道了一句:「旁人的我不在意,只要田兒心中對我有感激之情,便如願了。」
「……」田洱無聲,任著對方摟著自己在漆黑中輕跳飛躍,心中嚼著男人的話,並不知該如何對待。她的確還是嫩的,不過十七歲,所以對於這種近似花言巧語,盡不說能心花怒放,卻還是愉快的。
二人到了衙門後院的一處陳列室,裡面擺了零零總總許多的檔案與文件,邊個兩排架上,還擺了許多票了簽的稀奇古怪的東西。田洱隨意掃了一眼,甚至還看到上面用小紅布邦了一條魚刺骨,上面票著:永巷魚骨案。
當下,田洱額上便滑下幾根黑線,心說:難道還是魚刺謀殺案不成
倒是段蒼,對裡頭的任何東西一絲興趣都未有,雙眼卻始終盯著田洱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有多深愛眼前的少女,深愛到連視線都不捨移去。
他在意的,不過是田洱接下來還有何有趣的舉動罷了。此次,田洱尋找到了那把殺死陳大的小匕首,是一把極普通的刀,往匕首柄散了些東西之後,又取來一張紙,小心翼翼地包著印著什麼。
段蒼從頭看到尾,博學的他,亦不知此何為,只能抱著稍好奇的心態看完。田洱一切準備好之後,二人這才準備離開。
不過,在離開前,發生了段小插曲。
二人才出院子,便聽到不遠處的草從中,傳來『稀稀簌簌』之向,二人本都不是好奇心重之人,可是田洱聽到動靜嚇得怔了一下,這才停下來仔細一聽,似乎有什麼被剝落了,然後聽到一女子的聲音:「啊!你、你慢點兒,弄疼人家了……唔,舒服……」
然後換來男人粗喘聲:「呼!小娘子還是那麼緊窒!是要把小二吸斷不成?」
啪的一聲,是手掌打在肉牆上的聲音,又聞女聲:「……討厭!啊啊!別忽然……唔動,啊啊好深,好深……」
「騷娘們——」
臉馬上通紅了起來。
心中不禁呸罵了一句:這些狗男女裡德爾魔王夫人!
本以為衙門也算正義聖地,怎的就有這些猥男淫女在那兒搏汗?
段蒼本只是微微一挑眉,可垂眼瞧見滿臉通紅的田洱,心中一怔,笑了。
「你說,那兒是不是有人在聊天?」段蒼含著笑,垂首貼近田洱的耳邊輕聲問著,那男性氣息都噴散到田洱那敏感的耳與脖間了,本就通紅,這下快成煮熟的嚇子了。
抬眼瞪這一臉笑意的男人,「還不快走,小心被發現了!」咬著牙壓低著聲音道了一句,拉著人就往院角拐去。
段蒼的輕功好到什麼地步,田洱說不上,只覺得那些飛簷走壁都不及他十一,因為此人抱著個大活人,都以踏水無痕之勢,一路無阻攔。相當了得,這讓她艱辛的練武之路莫名又順了那麼一些。
出了衙門,二人半夜三更的,在街上行走,打更的漢子,大概是飲了酒,走路有些不穩,路過二人前時,不禁揉了揉眼,誤以為自己真是眼花,不然就是真喝多了,不然怎會大半夜的瞧見兩位仙人路過?
因為這幾日來的沉默,讓田洱不知要怎麼開口,亦不知該不該開口,於是就繼續這麼沉默著。剛才那些無羞恥之事,敢被她極力壓著,不去再想。段蒼瞥了一眼斂著眸一幅心事重重模樣的田洱,又憶起先前在義莊那熟練且利落的開屍手法,不禁開口:「田兒過去,也在義莊做過事?所以一絲都不畏懼。」
只有在義莊待過之人,才不會畏懼屍體。
田洱抬首,回視了男人一眼,這才點點頭,「雖不是這裡一樣的義莊,但也是個有屍體的地方。」哪個衛校都有個太平間,而且那裡面所擺方的屍體,都專供研究學習所用。
那些,都是他們活著時,自願捐贈的遺體,是一個人最後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的貢獻。每一具都值得尊敬的,也值得愛護的。所以,她從來不畏懼,更不會害怕。
段蒼表現得一臉好奇,「真想知道田洱曾經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環境之下。」那意思,再明白不過。田洱有所為難,垂了眼,她自然是說不得的,也知道不說,對方總是要懷疑的。
「我……不知道為何會有刺客,上次,裡面好像有一個我認識的。不過……」她頓了頓,「估計是我搞錯了,這裡不可能有我認識之人。你若怨我放走了那些人,我無話可說,但我真與那些人無關。」說到這裡,她勇敢地抬首迎向男人的雙眼,堅定無比。
段蒼溫和著臉,含著淺笑,卻伸手揉了揉矮了一截的田洱的腦袋,就似當初那般,帶著親人般的寵溺。「我知道,我只是不太明白,那些人為何要刺殺你。」
這,也是個疑問。
搖搖首,「我很肯定自己沒有仇家,我也不知道為何會有人要殺我。」想了想,「這些人是和上次追殺你的,是同一夥人嗎?」這二人,有何關聯?
段蒼收回走,二人並肩而行,「是不是同一撥人我不敢確定,但可以肯定,是同一個組織之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銀月宮的殺手。」
「銀月宮?」田洱一怔,名字倒是挺美的,皺了皺眉頭,「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那是個殺手組織,然後有人出得了錢他們就追殺獵物,而正好,你我都成了他們的獵物?」
得到對方點首之後,田洱都以怪叫出聲了,「怎麼可能!我誰沒得罪過誰,為什麼要殺我?」
她確定自己是誰也沒得罪……的確沒有得罪過誰才對啊。
段蒼看田洱的反應,似乎相信了她的話,「無礙的,興許你只是被我牽累了,他們當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所以一併除去罷了。」這話,說得多恬淡啊,好似在說哪裡的風景更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