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老成卻帶著稚氣的臉上,全是憤然,「他們要收保護費!」
「保護費?」聽罷,田洱微怔,這都還未開張呢,為什麼這些人都知道了,還跑來敲詐?
見方立旁邊多出來個貌美大姑娘,那些漢子為首的,是個滿面鬍子的大漢,一臉猙獰瞪向田洱,聲音粗魯:「小娘們出來正好,哥幾個只是來混個酒錢,認相的就乖乖照做,不做……」
大漢故意後音拉得很長,而就在這一時間,他的那些個手下十分默契,就近就抓起一長凳狠狠地砸在地上,「啪」的一聲,完全無損,眾人表情不一,卻有人抽氣。
那做事不利索的手下一臉惶恐地『噗通』一聲跪倒在大漢面前,一臉承受錯事的覺悟。
田洱眉角抽了抽,還沒來得急說什麼,那大漢看得怒不可遮,腳一抬便將跪在他前央求饒的漢子給踹飛出好幾丈,便見飛出去落地的漢子,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觸目驚心。
方立一驚,也不顧自己害怕,趕緊擋在田洱前面,將其保護在後。
「你、你想怎樣?」方立不是膽小怕事,只是一心護著田洱,憂她出事,這會兒語氣才顯得有些示弱了起來。
那大漢本是盛怒,這會兒轉過來面對二人,雙眼還鼓得老大,「每月上交十銀,保你一世平安。」
「十銀?」田洱兩眼都直了,一把推開擋她前面的方立,「你還不如去搶!」想來訛她,太天真了!
「告訴你們,一分都不會有!再來滋事,小心我將你們都告到衙門去!別以為你們在別外可以橫行魚肉百姓,在我這裡依然可以仗勢欺人!我們決不怕你們!」
田洱一段豪氣蓋天的宣言,沒使事情有好轉,反而急劇惡化,那大漢吹鬍子瞪眼,二話不說就一個手勢,其身後的一幫人不管三七十一,衝過來見凳就搬,見桌就砸,破壞效率高得很。
方立受驚,跑過去要阻止;田洱大驚,轉首瞪向面前的大漢,「你們住手!」
她的話喊得一絲用都沒用。
眼見那些人砸完了不夠,還對前去阻止的方立拳打腳踢武煉巔峰。本來一兩下還行,可對方人多勢眾,方立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只能抱著腦袋被揍得很慘。
「我叫你們住手!」田洱看在眼裡,又急又怒,可沒人聽她所言,揍得上興頭的時候,只聽到『嗖』的一聲耳響,然後又一財聲『哆』,有什麼插在那幫人身邊的碎木板上。
「啊!什、什麼東西?」剛伸手的一人,手都直了,瞪著離自己手不到一存的,那把閃亮的小刀,一身惡寒!
那些人和大漢這會兒該停的都半停了下來,望了望那把閃著寒光的小刀,再看看這邊……田洱手中還握著另一把一模一樣的小刀,而另一隻手不知何時,抓了只……母雞?
眾人迷茫。
田洱一臉冰寒,「我讓你們放開!」一字一字地開口的聲音,只見她手中的掙扎的母雞在一瞬間被開膛破肚,田洱手中握著從雞肚裡取出來的一坨黃中帶血的未長殼的蛋,還在跳動著。
眾人看得瞠目結舌的時候,甚至忘了繼續揍方立,便見田洱將那小小的蛋黃球放入口中,冷冷地注視著那幫人,慢慢地嚼著,然後放開手中的母雞,而那只連內臟都沒有了的雞,在地上走了幾步,便倒了下去,一動不動;只見那被扯出來的內臟中,還有東西在一跳一動,模樣詭異又噁心。
「……嘔!」不知是哪一個,先一聲忍不住,跑到一邊蹲著嘔吐了出來,其他人也受不住打擊似的,捂著嘴乾嘔。
田洱一步一步走過去,扶起被揍得暈呼的方立,帶紅的手還握著那柄小刀,冷冷地轉身那目瞪口呆的大漢,「再不走,下一個便是你!」她指著小刀,鮮血還由上面,一滴一滴落於地。
大漢什麼也沒說,面色鐵青,帶著一幫臉色慘白的手下離去,留了一片的狼藉,和那只無辜的下蛋母雞。
田洱一臉的歉意,「方立,抱歉啊,你們家下蛋的母雞被我殺了。」她鬆開了方立,任其獨自站好,她走回去雙手捧起那只被她開膛破肚的母雞,「我去找個地方,把它埋了。」
方立聲音卡在喉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剛才那一瞬間,他只看到那不起眼的小刀,劃著那只養了好幾年母雞身上,便看見其開膛破肚,露了一手的內臟。而田洱卻能面無表情地取出來,然後吞下那還在跳動的一隻蛋黃……
胃有些翻滾,方立一邊惱著自己無能,一邊在腦裡揮之不去剛才那過於驚世駭俗驚心動魄的畫面。慢慢地撿著被砸碎的桌凳……
過了很久,久到方立都收魏昧艘磺校鴉鼓苡玫陌謨諞槐擼荒苡玫模言諞淮Α2偶鋃哿嘶乩矗成洗瘧耍揮蟹吲p>方立站了起來,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田洱開口了,聲音依舊清脆好聽,「你明日再去置購些新的吧,我會讓蘭兒將錢送來,我先回去了。」說完便離安靜的煙柳巷深處走去。
自惱著的方立,恨自己嘴笨,想要說的話卻不懂得該怎麼表達出來,只能望著那漸漸沒入不見的背影方向。也恨自己無能的,不但何護不了甜兒,還反倒叫她不得不那樣做,來保護自己……
懊惱地一砸手中的那塊一直握著的木板,砸在地上,碎了一片。
田洱回到翡翠樓裡,已經精疲力竭,她累得聲音都無力,只給蘭兒交待一句之後,連澡都不洗,衣也不換直接就倒在床上,姿勢粗魯地睡了。蘭兒瞧著,心中疑問,臉上擔憂,最後還是將人慢慢地拖好,便出門打來了熱水,正回來時撞見段蒼,急急福身行禮:「段公子。」
瞧蘭兒這模樣,段蒼清凜著聲音問:「怎麼了?」邊問邊也不用通傳,逕自跨進了屋子,往裡房看去,不見那倩影又回看垂著眼跟了進來的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