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
徐浩然怔怔的看著在他面前毫無顧忌的哭得傷心的秦婉怡.心好像被針扎一樣難受.
如果當初他能夠什麼都不在乎勇敢的表白.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沒有顧青城.沒有顧江洲.
徐浩然的顫抖終於讓秦婉怡驚醒.秦婉怡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靠在了徐浩然肩上.這讓她害怕.連忙退開了兩步遠.
「婉怡.」
秦婉怡紅著臉皮子.無措的朝徐浩然擺手.
「我不是故意的.」
徐浩然作罷.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婉怡.你現在根本就不幸福是不是.」
秦婉怡呆愣在原地.
是誰說她現在不幸福的.明明顧江洲就在她身邊.她那麼的幸福.
秦婉怡的呆愣讓徐浩然誤解成為秦婉怡默認了他的話.頓時連呼吸也粗了不少.咬牙切齒的凝望這門口.冷冷的道：「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你放心.」
「不會有人欺負我的.」秦婉怡的心思都在白慕心的事情上面.對於徐浩然的話也沒有多想.秀氣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徐浩然卻不管不顧的冷笑了一聲.說：「不管是誰.想要傷害你.都要先過了我徐浩然這一關.」
「浩然.」秦婉怡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我們現在應該想辦法讓慕心快一點好起來不是嗎.你在說什麼呀.」
「沒什麼.」
徐浩然是個有什麼事情都會放在心裡面的人.就算他真的想做什麼.在做之前也一定不會讓秦婉怡知道.
「那麼慕心那裡.你究竟能答應我嗎.至少咱們現在應該想辦法讓她有一點活下去的信念呀.如果結果還是那樣.我擔心就算這一次救醒了她.也還會有下一次.」
秦婉怡是親眼看著白慕心幫顧青城擋掉衝過來的車頭的.就算她平常說得多輕鬆多簡單.人.大概也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真正在想著什麼.
有了這一次的教訓.秦婉怡真的害怕了.
徐浩然無奈的歎了口氣.朝秦婉怡點頭.
「你答應我了.」秦婉怡有些不敢置信.一雙瞳孔同時又帶著滿滿的期待凝望著徐浩然.
徐浩然扯笑：「什麼時候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秦婉怡這才相信徐浩然是真的答應她了.頓時她整個人都激動得快語無倫次了.
「這真是太好了.浩然.這真是太好了.」
徐浩然臉皮子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了.反應秦婉怡也沒有休息到他究竟什麼心情.
「所以……你也不要擔心了吧.」
秦婉怡努力的點頭.「我知道.現在我要下去等著慕心醒過來.然後告訴她你回來的好消息了.你要等我們.」
「婉怡.」
徐浩然忽然出聲叫住秦婉怡.可是他能在這個時候跟她說什麼.
秦婉怡轉身.徐浩然已經從呆怔的模樣恢復了正常.笑著說：「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秦婉怡一顆心終於落地.終於徐浩然重新笑了笑.轉身離開.
重新進入手術室門外.撲面而來的氣息好像再次被狠狠得凝結了起來似的.白慕辰痛苦的抱著腦袋坐在冰冷的塑膠椅子上.周圍沒有顧江洲的身影.
秦婉怡摸出手機給顧江洲打電話.結果忙碌的雜音過後顧江洲終於回了電話.
「婉怡寶貝.我現在有點事情.你先乖乖呆在醫院裡面什麼地方都不要去.等著我回來.」
顧江洲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好像真的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一般.秦婉怡怔了片刻.這才想起來鄭重的點頭.猛地醒悟自己點頭顧江洲也看不見.又補充說：「你小心一點.」
「好.」
顧江洲的電話很快掛斷了.秦婉怡耳朵裡再次響起一陣忙音.她微微怔了怔.意識到顧江洲真的沒有在這裡.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了手機.
走廊上一時間除了秦婉怡就只剩下白慕辰.不過從前對她顯得十分在乎的白慕辰這回對她可算是恨入了骨子裡面了.他應當知道只有她在這裡的.但是從頭到尾連頭也沒有抬起來一下.顯得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緊張的氣氛好像一個越來越膨脹的氣球.達到某一個頂點.定然會狠狠的爆炸.
而白慕辰和秦婉怡.大概兩個人都明白這朵氣球馬上會爆炸.便都一樣沉默不語著.
「叮.」
秦婉怡和白慕辰.兩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猛地站起身.急匆匆的朝手術室門口奔去.
猛地打開的手術室門口.白慕辰毛躁的差點撞上迎面出來的醫生.幸好他稍稍繞開了一下身子.才避了過去.
年輕的男醫生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立刻朝白慕辰發脾氣.而是沉重的問：「你是裡面那位小姐的……」
還沒等醫生說完白慕辰已經明白過來.搶著說：「我是她的哥哥.請問我妹妹現在怎麼樣了.」
「你妹妹……」
男醫生好像說不出口似的.眼角眉梢掛著一點麻木的表情.
在他們這一行.生死別離早已經見得多了.而且是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那略略停下來的話端.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慕辰一口涼氣吸入嘴裡.半晌也沒有喘過氣來.好像一條瞪大了眼睛的魚.雖然就游在水中.但是無論怎麼看.都是滿世界陌生的風景.
白慕心之於白慕辰有太多的意義深重.共同生活了二十幾年.流著相同的血液生活下來了二十幾年.白慕辰一時間怎麼也接受不了結果會是這樣的局面.
秦婉怡站在一邊.她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見醫生也是一臉失望.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怕是眼睜睜的看著至親離開自己身邊.白慕心雖然不是她的至親.但是跟至親.又有什麼不同的.
深入了彼此心靈的人.血水交融.原本打算這輩子都再也不要分開了.
秦婉怡潔白的牙齒將蒼白的唇瓣咬得緊緊的.身子一面顫抖著.思想麻木到了連唇瓣上已經滲出了鮮血也沒有丁點感覺.
男醫生無奈的看著面前一男一女都極致苦痛的神情.雖然同情.卻也再無能為力.默了默.終究說道：「還有什麼話要說的.抓緊時間吧.」
「不.」
白慕辰驀地一把推開男醫生.咬牙切齒的道：「你明明還沒有盡力.憑什麼說我妹妹已經沒救了.我命令你們.立刻.馬上.去搶救我妹妹.你們今天要是不能讓她醒過來.那麼明天早上就都不用來上班了.」
男醫生微微怔了怔.倒也沒有害怕.反而耐心的解釋說：「這位先生.令妹在撞車的時候呼吸已經出現過暫停的狀況.若是你還在這裡糾纏.怕是最後說話的機會也沒有了.」
話語間.警告的味道已經分外濃烈.
「慕辰哥.」
「滾開.」
秦婉怡真的退後了兩步.無奈又痛苦的看向白慕辰.
誰都知道現在最痛苦的人是白慕辰.可是有誰知道她現在是什麼心情.
如果不是她一時的心軟.白慕心根本不會擋在顧青城面前.如果不是她的心軟.白慕心現在完全可以無憂無慮的活著.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覺察到.一顆心已經好像墜入了地獄一樣.被扎得千瘡百孔.
在醫生身後.兩邊的護士一路小跑.將躺在床上尚且還在昏迷當中的白慕心小心翼翼又極其快速的推進了加護病房.
那男醫生又無奈的歎了口氣.搖搖頭說：「你們的時間不多.想好吧.」
男醫生剛剛走開.原本靠在冰冷的牆上而站的白慕辰修長的身子好像失去了最後的力氣一般.猛地坐了下去.
「慕辰哥……」
白慕辰沒有說話.很長一段時間.秦婉怡甚至連他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空空的走廊上好像只剩下了她.孤單、死寂.所有低沉的情緒好像冬天的寒風.緊緊包圍了她.
「不要跟著我.」
秦婉怡灰濛濛的世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白慕辰已經站了起來.轉身飛快消失在秦婉怡的視線裡.
「慕辰哥……」小小的呢喃聲一點也不像從前的秦婉怡.可是從前的秦婉怡是什麼樣子.連秦婉怡自己也有些記不清楚了.
秦婉怡呆呆的看了一眼已經人去樓空的手術室.大門已經關上了.這個時候大約這層樓是一個人也沒有了.而慕心……
秦婉怡心臟好像被撕裂了一樣疼痛.眼角迅速濕潤.
片刻之後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面對堵住了她的陳明軒.秦婉怡苦笑了兩聲.皺著鼻子問：「攔著我幹嘛.」
「董事長讓我們守在這裡的.剛才我去看了白小姐現在的狀況.聽說已經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只是之前白先生沒有告訴夫人您.我們已經代替你通知了徐浩然許先生.夫人.您還是上去看一看吧.」
陳明軒之前便想過上去.但白家的事情顧江洲已經不好出面去做.凡事跟顧青城扯上了關係顧江洲一向都是甩手掌櫃.手下的人自然也是這般.
「浩然……」
秦婉怡眼前一片霧氣.以至於這大半天發生了什麼自己做了什麼好像夢境一樣在她眼前盤旋.
陳明軒轉身朝跟著他的保鏢微微搖頭.重新面對秦婉怡的時候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緒.
「夫人.顧氏發生了一點事情.現在董事長自己都脫不開身子.老先生被氣病了.我希望您能夠堅強一點.」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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